“小子，想要啥？”
擺攤的是個干瘦老頭，名叫張鐵行，因為賣的東西十分雜亂，且大部分是別人不要淘汰的二手貨、次品，雖價格便宜，卻少有人問津。
現在正是張鐵行沒有客源，百般聊賴之際，楊長雲那不加掩飾，筆直走向他攤位的腳步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只是抬眼一看楊長雲那身灰色的袍子，眼里的熱情就降了下來，很失望的開口詢問。
若非現在沒生意，秉著蚊子肉也好歹是肉的念頭，他鳥都不帶鳥楊長雲這種沒錢的奴僕。
“那個，我看您貨品很雜，就想問問您收不收東西？”
楊長雲拱拱手道。
“什麼東西？拿來我看看。”
張鐵行聞言這才有了幾分興趣，瞳孔稍稍凝聚。
楊長雲沒遲疑，掏出一顆來自青年包裹的毒藥。
“乖乖丸，一種下三爛的烈性迷藥，比較受采花賊的喜愛，不過我嘛，就……”
張鐵行似笑非笑地打量楊長雲一眼，沒追問乖乖丸的來歷，用蒼老的手捋著白須，開口就報個價，道︰“我不欺負小孩，拿實話跟你說，市場價乖乖丸賣八個貢獻點，我只能給你個低價，五個貢獻點，要不要賣？”
楊長雲听到低價二字便有些不情願，可轉念一想，回收倒賣這門勾當他以前跟他爹干過，去哪都一樣只能給低價收，對比多家固然可能找到給更高價的，但他的乖乖丸來路不正，這樣只會成倍增添風險，不值得，而這老頭起碼很誠實，賣給他不是不能接受。
“行，我賣！”
楊長雲一咬牙點頭同意，隨即又掏出六顆乖乖丸，道︰“一起賣！”
“嘖嘖，貨還不少呢！”
張鐵行一顆顆的在陽光下打量，確認無誤後點頭道︰“那行，我寫張字據給你，你去萬象樓一層就能在我賬上劃三十五個貢獻點到你名下。”
說完，張鐵行就拿出了紙筆。
“不急，我也想買點東西。”
楊長雲及時出聲打斷張鐵行的落筆。
“哎呦，看來我張鐵行今天總算能開張了！”
張鐵行聞言一笑，放下毛筆。
“這萬靈丹賣多少？”
楊長雲早就挑選好幾樣貨品，一指左上角的藥丸，當即出聲問道。
“十個貢獻點一顆，這是市價，你去萬象樓一樣這個價，不過我這里你買多些我可以給你搭點添頭，算是優惠了。”
張鐵行隨口回答。
“嘶！”
楊長雲頓時長吸口涼氣，他兼職打掃兩天才一個貢獻點，不得二十天才買得起一顆萬靈丹？
他還好，短時間不缺萬靈丹，但這不是要了其他試藥童子的老命嗎？
被刀項左扣了兩顆萬靈丹，他們得兼職幾份差事，拼死拼活多久才能補得回來啊，刀項左，真的太過分了！
“嫌貴？那你去其他攤位看看唄。”
張鐵行對楊長雲吸涼氣的動作很是不滿。
“沒有，那個，萬靈丹的廢丹有嗎？”
楊長雲壓下心中的震驚與憤怒，低聲道。
“萬靈丹廢丹？哦，你說花肥啊。”
張鐵行微一愣，楊長雲立馬連連點頭，道︰“對，我想拿來當花肥。”
“花肥很少有人買，我這里沒有。”
楊長雲剛心生失望，張鐵行摸須喘了口大氣，繼續道︰“不過我賣的東西很雜，你要花肥的話我也有門路給你搞來，但專門搞來需要額外的費用。”
“多少錢？”
楊長雲問道。
“在華山里不說錢，只說貢獻點，嗯，我算算啊……十個貢獻點我就給你搞一坨來，得付一半定金。”
張鐵行掐指頭半晌，給出個價格。
“一坨有多少？”
楊長雲皺眉問道，十個貢獻點不少了，張鐵行這個模稜兩可的一坨讓他很沒底。
“差不多三百顆的量吧，具體得看藥峰里的藥師們這個月煉廢多少，以往藥師每月會煉廢一千顆左右，其他人也會多少拿點來養花，我不可能全帶走，只能爭取拿到三百顆給你，你考慮一下吧。”
楊長雲聞言大喜，果斷點頭同意道︰“不用考慮了，我要！”
“那好，定金收五個貢獻點，下個月初一再來付尾款取貨，你看還要些什麼，沒有我就落筆了。”
張鐵行笑容漸濃，沒想到眼中的蚊子肉吃到嘴里竟還能塞牙，挺大塊的，他現在很慶幸，方才沒有嫌棄楊長雲的灰袍身份將之驅逐。
“等下，我再看看。”
楊長雲一指右下角銹跡斑斑且有豁口的一尺短刀，詢問道︰“這柄刀怎麼賣？”
“算你十二個貢獻點好了，別看刀丑點兒，拿來防身還是不錯的。”
“這塊缺個口的護心鏡呢？”
“八個貢獻點。”
楊長雲打量再三，最終決定就此收手，他問道︰“就這些吧，您看我又賣又買，能不能給點優惠？”
“已經優惠價了老弟，小本生意賺不了多少，這樣吧，我送你個忠告。”
張鐵行面露深意，指了指楊長雲臉上的泥巴，笑道︰“以後不想露真面目就戴個面具吧，實在不行拿塊布蓋一下也好，這般遮掩只會讓別人更留意記下你的容貌，還不如大大方方遮掩住，別人再怎麼留意也看不透。”
楊長雲聞言一驚，用衣袖捂住臉左右打量，見沒什麼人往這邊看，沉默片刻感激道︰“受教了！”
“老弟你還年輕，很多東西都要學，慢慢來吧。”
張鐵行將短刀和護心鏡以及字據遞給楊長雲，呵呵笑道︰“承蒙惠顧，歡迎再來！”
“那張老哥，下個月初再見。”
楊長雲拱拱手，轉身大步離開。
離開時，楊長雲隱約見到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走到張鐵行攤位，用很清冷絕欲的聲音說道︰“這刺鱗指套怎麼賣？”
“師妹好眼光，這刺鱗指套做工精細，刺鱗顆顆圓潤飽滿，排列密集，其中奧妙無窮，讓人愛不釋手，用過的人都說好，只需四……五十貢獻點就能到手！”
張鐵行一臉諂媚，眉宇間更有猥瑣韻味。
“極好，我要了！”
女子勃然心動，毫不猶豫付款買下。
……
將僅剩可憐的幾個貢獻點劃到自己名下後，楊長雲迅速出萬象峰，擦干臉上泥污，看一眼尚早的天色，大步向西而去。
“我的羊兒們，我來了！”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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