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敏和武慧坐公交到學校，宿舍的就只有一個人在，都準備休息了。
“張娟，不好意思，今天可能要打擾一下了，我收拾很快就好，這是我大姐。”
“武敏，你要搬走了嗎？”
張娟好奇問她，武敏點頭，輕手輕腳收拾起來。
“你要回家嗎？不讀書了？”
“不是，我大哥他們租了房子，我搬過去和他們擠擠，那地方離醫院也近，我以後就不用一大早就起了，晚上回來也不怕了。”
“哦，那好吧！”
武敏負責收拾，武慧負責打包，東西不多，就是被子和一些衣服，還有幾個衣架和一個盆，剩下的就是一些生活用品，武敏都帶走了。
“大姐，那是我們教學樓，那邊就是食堂了。”
出宿舍時，武敏指了指兩另一棟六層的樓和一棟一層的小房子對武慧說，武慧覺得有些破爛了。
“你們學校有點破。”
“哈哈，是有點，听說要擴建了，不過我們都快畢業了，我很快就能掙錢了，大哥大嫂還有爹媽也不那麼累了。”
武敏一想到很快自己也能掙錢，終于也可以給家里添一份力而開心。
武慧也十分欣慰，但腦子不由自主想起最近兩個娃娃說的，她們說學歷很低的，在醫院只能打雜，做最苦最累的活。
“小敏，你在醫院累不？”
“累，一天天把我們當牛做馬的，還經常挨罵。”
自家大姐，武敏從小就很親近她，大姐經常做鞋給她穿，這樣一問起來她就覺得很委屈，和大姐倒苦水。
“經常讓我們加班，本來今年我都能回去過年的，可他們一個個都有關系，就我一個人要留下來，我這黑眼圈就是熬夜多了導致的……”
武慧听了心里十分心疼，看到武敏眼下的烏青。
“怎麼能這樣欺負你呢，沒人管嗎？”
“哪個管你哦，說讓我們又窮又沒本事呢。”
在醫院，時間一久，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武敏比原來成熟多了，以前被欺負了只知道哭鼻子，現在她都不哭了，沒錢沒權就是只有被欺負的份。
武慧拉著她的手，十分心疼道。
“小敏，要是太委屈了，我們餐館要是掙錢，你就好好重新去讀高中考大學吧，歡歡和雯雯之前說了，你這樣出來會被欺負的，工作也很難找。”
武敏低頭踢著腳邊的石子，她也想好好上高中，可家里她和弟弟相差不大，爹媽掙不到錢，大哥大嫂兩個人供養一大家子太辛苦。
“大姐，大哥大嫂做到這份上，我已經很知足了，我好多同學衛校都讀不起呢。”
“小敏，要是我們能掙錢了，大姐來供你讀書！你能讀書就好好讀，我那時候想上學還沒錢讀呢，那時候家里兩塊錢的學費都拿不出來。你還小，不著急，只要好好讀書，以後有的是機會掙錢。”
武敏听完，小嘴一癟，眼淚從眼眶溢出來。
“大姐，你們都那麼難了，你也有兩個娃娃要養，我怕你們身體累壞了。”
“沒事，只要你想讀，我們也能掙錢，這個再累，也比種地好多了，那個一年四季都不能休息的。掙了錢，大哥肯定也會勸你好好讀書的，到時候我們再想想辦法，你還年輕，不著急的，別哭了，還像個小娃娃一樣。”
武慧給她擦眼淚，武敏有些不好意思，家人對她太好了，她不知道自己將來能回報他們什麼。
“我就是太感動了，我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哥哥姐姐。要是你們真的掙錢了，我也不要你供我讀書，你家那個婆婆怕是會把我吃了，還有大姐夫，他是不是會打你？”
武敏知道大姐夫一家人什麼樣子，她看不起他，剛剛連話都沒跟他說。
“兩口子，哪有不吵不打的，你也別對你姐夫擺臉色，他爹媽看不起他，雯雯說要給他點好臉色，把他當娃娃哄，我試過幾回，這樣真的就好說話了。”
武慧苦笑一下，然後就釋然了，武敏反正不開心。
“哼，姐夫本事不大脾氣大得很，哄他，哄鬼都不哄他。雯雯她們怎麼就那麼聰明了？我去年記得她還髒兮兮的，衣服髒了也不知道換。”
武敏十分懷疑，現在和之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說話做事有時候比她還要成熟，現在大哥都听她們的。
“或許突然開竅了嘛，她們應該是屬于開竅早的那種，我們找人看過，沒得事的。”
武慧在她耳邊悄悄睡著，武敏眉頭才稍微放松了。
“可能我們家祖墳冒青煙了，我也听過有些小娃娃開竅早，我在醫院也見過，有個小娃娃一本一眼的，像個小老頭一樣，特別好玩。”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公交站等車，大包小包擠上車。
“讓一下，不好意思。”
“別堵著門，往里走！”
司機看著兩人佔了一大堆地方，心里很不爽，武慧想往里走走，根本擠不過去，武敏皮笑肉不笑對師傅說。
“師傅，光我們動沒用，你讓里面的人也動起來嘛。大姐，你抓住這里。”
武敏讓武慧整個人死死抓住桿，司機狠狠剜她一眼，不等她們站穩就關門開車了，武敏的手差點被夾到了。
武慧抓住她的手，心里十分憋屈，一路上，有人上有人下，武慧她們才慢慢往後移，差不多到站的時候武敏就在門口不動了。
車輛到站，兩人十分狼狽擠下車。
“小敏，你在醫院經常這樣被吼嗎？”
武慧整理一下行李，背上，一邊走一邊問她。
“這算什麼，這些司機心情不好你還能反駁幾句，有的人還會罵他們，在醫院只有挨罵的份，有很多人都被罵哭了不干，我臉皮厚，是我做錯了你罵我我听著，要不是我的錯罵我就當他們在放屁，被說幾句又不少塊肉。”
武敏心態很好，有的老師不會教人，但醫術還是不錯的，有的人純粹是既無能又脾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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