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室內,劉嬸給白香蘭端上茶水。
白香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下一秒,她就將茶水吐了出來,還一臉嫌棄,“小文啊,你家這是什麼碎茶沫啊?我兒上回給我帶了些學政大人賞的信陽毛尖,下次我一定帶點過來給你嘗嘗。”
其實上回許東野就帶了些銀子回來,哪里帶了什麼茶葉。她此時這樣說無非就是顯擺一下如今兒子在學政府當差罷了,順便踩葉雯一腳。
葉雯看破不說破,點點頭,“正好我家里的茶葉快喝完了,那待會兒我讓劉嬸跟你回去拿點?”
白香蘭一僵,一般人不是都會客氣客氣拒絕嗎?怎麼這死女人還當真了?
“不了不了,我這回只是過來看看我家老大,哪里會隨身帶這些東西。听說你在縣里開了鋪子?巧了,我兒子也在縣城給我買了個小房子,如今正在休憩呢,過幾天等我搬進去,我拿茶葉去你鋪子上。”
白香蘭又開始不經意地顯擺。
葉雯點點頭,“好啊,不知二丫姐的院子買在哪?到時候我上你家賀喜去。”
白香蘭剛想顯擺的心頓時一緊,她們買的那房子在西市,不過是兩間小屋,還不如葉氏這村里的房子呢。要是她去看到了房子,豈不是會嘲笑自己?
她一頓,“不是什麼大院子,剛好能住人罷了,我們也沒想著大辦,禮你就不用送了。對了,小文,我這次來,是有好消息告訴你呢。”
“鎮上有個木匠姓曾,剛好是我們一個遠房親戚,前些日子他跟我說對你一見傾心,想讓我來當這個媒人呢。”
原來是來給自己說媒來了。
葉雯當然知道她在睜眼說瞎話,那曾木匠口口聲聲說的是白香蘭要介紹親事,輪到白香蘭這里就是曾木匠求著她牽線了。
“小文啊,他來找我的第一時間,我就想著你相公也去世多年了,你一個人拉拔孩子不容易,也是時候再找個枕邊人了。”
“這個曾木匠吧,今年四十有二,在鎮上有套小院子,婆娘死了兩年了,剛好和你匹配得上。”
一旁的田春花瞬間炸毛。
這忽然上門的女人居然要給婆婆介紹對象,這還了得?
現在家中只有婆婆這個長輩,他們小輩的日子不知道多好過。婆婆還讓他們各自管著各自小家的錢,若是多個公公,豈能容許他們過得這般瀟灑?
更別說婆婆如今還年輕,再婚之後說不定還會繼續生孩子。想到家里還要多出孩子來分家產,田春花第一個接受不了!
“我說這位白大嬸,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來看我娘的呢,居然跑來給我們娘介紹對象。那人就這條件,也配得上我們娘?”
娘這麼優秀,這男人是什麼品種的癩蛤蟆,居然想肖想他們娘?
白香蘭看了一眼田春花,心里暗罵沒規矩的小賤貨,但臉上還是一臉笑意,“這曾木匠啊條件可不錯呢,鎮上有一個院子,身體也強健,身手了得,還有一身手藝傍身,我瞧著跟你娘還挺配的呢。”
葉雯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家暴男可不身手了得嗎?都打死兩個老婆了!
田春花切了一聲,“不過是個工匠,哪里配得上我娘?我娘現在可是溫家村頂頂了不起的婦人,老太太您歇了這份心思吧!”
被一個小媳婦當場下了面子,白香蘭臉色一沉,“小文,這是你媳婦吧?不是姐姐說你,你這規矩可沒給小輩們立好。長輩說話,哪有小輩插嘴的道理?這若是在我家,怕是早就要挨收拾了!”
田春花一听,嘿,這老太太,跑她家來說三道四,還有理了!
她除了受過娘家人的委屈,何曾受過旁人的委屈?
小嘴跟淬過毒似的,張嘴就開始懟,“喲,大娘您說得對,你家那倒插門兒子敢在楊家插嘴,楊姐姐反手就是一巴掌,確實是挨收拾了!”
“你!”白香蘭沒想到這小媳婦居然拿許東來堵她,氣得直瞪葉雯,“小文,你看看你這好媳婦!”
田春花心直口快,說完才發覺有些太過忘形了。不論如何,這大嬸跟娘確實是認識的,她這麼沒大沒小,娘不會罵她吧?
她心虛地看著婆婆。
兩人齊齊瞪著葉雯,一個怒氣沖沖,一個惴惴不安。
葉雯暗笑,她覺得田春花也沒說錯啥啊,那贅婿在家是沒什麼地位嘛。
她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春花你是不是很閑?都什麼時辰了還在這里磨嘰,遲到了扣你月錢!”
田春花一喜,相處這麼久了,她自然知道婆婆這樣子並不是在責怪她,是在拿上工當借口給她台階下呢,當即點頭,“知道了娘。”
看來娘心里也是站在她這邊的,田春花美滋滋,這還是第一次長輩願意站在她這一邊呢。
“檢測到角色田春花改造進度上升2點,恭喜宿主,請宿主再接再厲。”
葉雯看著臉上笑容滿面的田春花,有些莫名其妙,她干啥了就讓她又增加了兩點改造進度?
沒想到葉氏居然就這麼將事情輕飄飄揭過,白香蘭看著田春花出門的背影,嘴里嘟囔,“小文,也就是你心腸好,這樣的兒媳婦要換其他人家早就被大耳刮子伺候了。”
“年輕人嘛,心氣都高。不說她了,咱說回那個曾木匠。我記得大河鎮木匠不多,你說的可是鎮上打死兩個老婆、打傻兒子的那個曾木匠?”她面上故作生氣,“二丫姐,這樣的人可要不得,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嗎?”
“誒,妹妹,這你就錯怪曾木匠了。”
白香蘭並沒有被戳破的尷尬,反而一本正經地解釋︰
“他那兩個老婆之前都不檢點,被他發現與別人有染。天底下哪個男人能忍受這種女人,所以才對她們動了手。結果一個失手,下手重了些,就......不過這真不怪人家,你看那兩個女的娘家不也沒有追究嗎?真是那兩個女人的責任。”
“若不是女的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他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曾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