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賜適時跟著說道,“王世伯,我好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居然這麼對待我,還說最好把婚事在過年前辦完,這是怕王靜嫻肚子藏不住,好讓我來當便宜爹吧!”
“混賬!”王員外將書桌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掃,筆墨紙硯掉地,一片狼藉。“你們是從哪里听來的消息,簡直胡言亂語!”
李員外冷冷一笑,“胡言亂語?如今大河鎮都傳遍了,你女兒和一個捕快在外過夜,現在你王員外正忙著找人接盤呢!”
“王允,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到今天為止,以後再也不是朋友!”李員外氣急敗壞,帶著兒子就離開了王員外府。
李天賜出門時正撞見王嘉天,朝王嘉天使了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
自母親回來告訴他王靜嫻不知羞恥在外敗壞門風後,王嘉天便一直留意王員外的動靜,知道他想把王靜嫻許配給李天賜之後,立馬通知了李天賜這個消息。
他倒要看看,等王靜嫻的消息傳遍大河鎮,丟了王家的臉,他爹以後是不是還要將心往大房上靠?
王嘉天迫不及待往里走,想看看他爹此時此刻是何表情。
“怎麼會鬧得人盡皆知?來人,趕緊派人出去給我打听,看是否如他們所說,這事鬧得人盡皆知?!”王員外氣急敗壞,朝管家吼道。
管家立刻退下去讓人打听這事。
魏采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色也不好。只不過一天時間,李家便氣沖沖找上門來,只怕真如他們所說,大街小巷都已經傳遍了。
“父親,母親。”王嘉天適時進房,看著面色不善的二人,他心中暗爽。
如今消息傳遍,以父親好面子的性子,不是把王靜嫻嫁給那個卑賤的捕快,便是將她送進廟里去,青燈古佛常伴一生。無論是哪一條,都能讓魏采薇心如刀絞。
而在他看來,魏采薇一定會選第一條。可不管哪一條,都得讓大房受到重創。
她向來對女兒寵愛,若是送進廟里當了姑子,那便真的是永無出頭之日;同意了那捕快,那她就得看著女兒嫁給一個卑賤的捕快,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王嘉天才不會放過這精彩的一幕,當然要來好好看看了。
“老爺~這可怎麼得了,妾身剛剛在外面逛街,居然听到大街小巷都在說大小姐的事,這事是真的假的?”柳氏也在此時趕著進來,嘴里還嚷嚷個不停。
魏采薇看著這對母子夸張的表演,這明著關心,實則來看戲的模樣,是他們!
是這對母子干的!
她恨不得將這對母子碎尸萬段。
他們報復自己可以,但是卻拿嫻兒的名聲來當長矛,這點她無法容忍。
她狠狠一拍扶手,“裝什麼好人?這消息就是你們母子傳出去的,你們把我嫻兒害成這樣,還跑來假惺惺作什麼?”
魏采薇差點沒氣死,這娘兒倆明擺著是來看她笑話的。
“我們害的?”柳氏翻了個白眼,“是我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讓她去跟小捕快共處一夜的?”
這事是嫻姐兒做的不對,如今被柳氏辱罵,魏采薇竟無法反駁。
“姐姐,這事說到底啊,還得怪你,”柳氏陰陽怪氣,“若不是你縱著嫻姐兒在縣衙天天待著,怎會生出這樣的事端?”
“要我說啊,女兒就要有女兒家的樣子,在家里學學女工,讀讀女誡,別成天在外面晃悠,那都不是好女兒家該干的事,你看,這回就惹出禍事了吧。”
“姐姐還怪我,我兒可是幫你在李天賜那里解釋了好久呢,說嫻姐兒只是和那小捕快出去辦事,可人家就是不信啊,也是,孤男寡女在外面過了一夜,這說出去誰信沒有半點貓膩啊?”
柳氏看著魏采薇難看的臉色,這麼久以來,她受的氣終于有了發泄的時候,沒看到旁邊王嘉天給她不停地使眼色,自顧自的一直奚落著。
“姨娘!”王嘉天在心里暗罵一句蠢貨,這話怎能拿到父親面前說!
果不其然,王員外的臉已經黑的跟鍋底似的了。
柳姨娘看著他,心里忽然有些虛,“老、老爺......”
“是你傳出去的消息?”王員外死死盯著這個女人,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
柳姨娘心中咯 一聲,直覺告訴她絕對不能承認這事是她傳播出去的,“不、不是,我也是听外面人說的......”
“最好是這樣,若是讓我查出來這事是你干的,你給我仔細皮!”
王員外看著這不省心的妾室和庶子,在他心里,王家的臉面大于一切,後院怎麼爭斗都行,若是拿王家的臉面去開玩笑,他絕饒不了!
“父親,這事真是我們在外面听說的,李兄當時也在場,我也是出于跟李兄是好友,想勸他想開些,只不過李兄太過氣憤,咽不下這口氣,這才找上門來。”
王嘉天見父親臉色不對,忙解釋。
王員外看著這個大兒子,想到自己在魏家的憋屈,還指望著大兒子出息了給自己撐場子,遂收起了幾分不滿。
“你我是相信的,只是這事事關我們王家名聲,可切莫拿這事來開玩笑。”
“我省的的。”王嘉天答道。
出去打听的下人回到府中了。
“老爺,確實如李員外所說,如今外面都在盛傳小姐的事。”
“混賬!”王員外氣的胡子都飛起來了,他瞪著魏采薇,“這就是你養的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事到如今,為了王家的聲譽,”他聲音變得低沉,眼神一狠,“這女兒只能當沒養過了,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糊涂。”
听到這話,魏采薇心里一咯 。
“立刻去將大小妹綁了,送去城外桃花庵!”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桃花庵是城外一座尼姑庵,里面關著青山縣一些行為乖張,名聲有損不為世俗所容的大戶女眷,女子一旦被送入這里,一輩子都只能被關在里面和青燈古佛相伴,听說里面很多人都受不了最終都變的瘋瘋癲癲。
甚至有許多女子听說自己要被送入桃花庵,都選擇自戕,寧願去死都不想要被關進庵里去。
柳氏母子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