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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臨安流言

類別︰網游小說 作者︰青燈輕劍斬黃泉 本章︰第930章 臨安流言

    930 章臨安流言(至元四十四年夏的江南輿情)(至元四十四年夏?臨安城與宋廷宮城)

    臨安城的 “柳浪聞鶯” 茶坊,說書人剛唱完《中興四將傳》,茶客們正續水時,穿青布短打的腳夫張三忽然壓低聲音“听說北邊新修了座‘虎都’,宮門上的銅虎會吐煙,佔卜的說,這是要吞掉南邊的氣運。” 鄰桌的綢緞商王老板手里的茶盞一抖,茶水濺在賬本上“休要胡說!上個月朝廷剛下了《禁妄言詔》。”

    張三卻從懷里摸出張皺巴巴的黃紙,是江南會館流出的《玄靈瑞圖》摹本,雖然虎首被人用墨涂了,但紫煙沖天的樣子仍清晰可見。“波斯商人都在說,”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虎都的城牆比臨安還高,蕭將軍親自主持,城里能駐十萬人馬。” 這話像滴墨落在清水里,瞬間在茶坊暈開,有人說 “去年湖廣就丟了三州”,有人嘆 “怕是真要變天了”。

    茶博士想驅散議論,剛拿起掃帚,就被個戴方巾的書生攔住“讓他們說 —— 堵得住嘴,堵不住人心。” 這書生是史繩祖的門生,正偷偷記錄市井言論,他看著茶客們或驚懼或麻木的臉,在紙條上寫“流言已入閭巷,三日可遍全城。”

    運河碼頭的漕工們卸糧時,總趁監工不注意交頭接耳。李三柱剛從揚州回來,肩上的淤青還沒消 —— 上個月因 “私議朝政” 被杖責,此刻卻忍不住對同鄉說“揚州府衙前貼了告示,說北邊要在平江府設官學,招江南士子去考試,考中的能當‘虎賁郎’。” 旁邊的舵工啐了口“那是騙咱們去當順民!沒見告示上畫的官印?是老虎形的,跟元人的腰牌一個樣。”

    漕船上的賬房先生听見了,悄悄把這話記在《行船日志》的空白處。他是李默安插的細作,每日將流言匯總,藏在船底的夾層里,等過鎮江時交給接應的商人。今日的日志上多了條“臨安漕工傳言‘虎都建成,宋錢將廢’,已有商戶開始用銀塊交易。” 船過望仙橋時,他故意讓日志被風吹到水里,另一本抄錄好的早已被貼身藏好 —— 這是為防搜查的雙保險。

    暮色中,漕船的燈籠在水面搖晃,像無數只窺探的眼楮。李三柱望著北岸的烽火台,忽然想起十年前這里還能看見宋軍的巡邏船,如今只剩空蕩蕩的水寨。“要是真打過來,” 他喃喃道,“這運河怕是要走元人的糧船了。”

    理宗的寢殿 “福寧殿”,燭火被風刮得明明滅滅。沈炎捧著從茶坊搜來的《玄靈瑞圖》,膝蓋在金磚上磕出悶響“陛下,此等妖言惑眾,當誅其首惡!臣已下令關閉全城茶坊,嚴查傳謠者。” 御座上的理宗臉色蠟黃,咳嗽著指圖上的紫煙“那虎首…… 真會吐煙?” 旁邊的史繩祖忍不住道“不過是機括伎倆,陛下不必驚懼,但流言背後恐有元人推手。”

    “推手?” 沈炎猛地回頭,“史大人是說,有人里通外國?” 他早就想借機扳倒史繩祖,此刻見理宗遲疑,忙補道“江南會館的錢萬貫,上個月還派人去大都朝貢,定是他傳回來的謠言!” 史繩祖冷笑“查封茶坊能堵流言?百姓只會更信‘朝廷怕了’,不如開倉放糧,穩定民心。”

    爭論到深夜,理宗最終拍板“茶坊照開,但派禁軍巡查;錢萬貫暫不處置,派人盯著他的商隊。” 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望著窗外的月影 —— 那月亮既照臨安全城,也照大都的白虎殿,忽然覺得這月光涼得像冰。

    史繩祖的書房 “听雨軒”,門生呈上漕工的談話記錄。他用朱筆圈出 “平江府官學”,對心腹道“元人是想釜底抽薪,挖咱們的士人。”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貓叫 —— 是暗號。心腹從瓦溝里摸出塊油紙包,里面是李默的觀星使在臨安的據點分布圖,畫著十三處宅院,其中三處竟是沈炎的門生所居。

    “難怪禁言令走漏得這麼快,” 史繩祖捏緊紙包,“沈炎這是想借元人之手清異己。” 他讓人把名單抄錄一份,藏在《論語》的夾頁里,另一份燒成灰燼 —— 這是要留著將來反擊的證據。

    與此同時,李默的細作正在燒毀密信。他們剛接到指令“散播‘宋廷要加征糧稅’的流言,激化官民矛盾。” 火盆里的信紙蜷成灰燼,混著沒燒盡的 “漕工欠餉” 字樣 —— 這些都是從沈炎的賬房偷來的真憑據,摻在流言里才更可信。

    徽州的 “新安書院”,五十余名士紳聚在明倫堂。族長程文海展開從臨安傳來的《禁妄言詔》,紙頁因被無數人捏過而發皺“朝廷連流言都怕,咱們的田產怕是保不住了。” 旁邊的鹽商汪氏道“听說元人在大都給江南士紳留了‘衣冠戶’(免稅特權),要不…… 派個子弟去看看?”

    立刻有人反駁“那是陷阱!當年金人也許過‘免稅’,轉頭就搶了咱們的商鋪。” 爭論間,有人想起史繩祖的囑咐“靜觀其變,若元人真打來,再獻糧不遲;若朝廷穩住了,咱們仍是大宋子民。” 這話得到多數人認同,紛紛讓人把金銀埋進地窖,把子弟送到鄉下躲避 —— 他們早已學會在亂世里兩頭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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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老秀才吳夢祥對著孔子像落淚“讀了一輩子‘忠君’,到頭來竟要想這些……” 他的孫子卻在收拾行囊,包里揣著本《中都科舉錄》—— 是從波斯商人那里買來的,上面記著燕雲學子的授官名單。

    禁軍副統領夏貴巡視城牆時,听見垛口的士兵在賭錢“押一注,元人今年打不打過來?” 贏錢的士兵揣起銅板“打過來才好,老子早就不想守這破城了 —— 上個月的糧餉還摻著沙子。” 夏貴抽出佩刀劈在磚上“再敢妄言,斬!” 士兵們慌忙跪地,眼神里卻沒幾分懼意。

    回到營房,夏貴看著賬冊上的 “缺額” 發愁三個月沒發足軍餉,逃亡的士兵已有兩百余人。沈炎只給了句 “國庫空虛”,卻給親信的 “殿司軍” 補足了糧餉。“這城,怕是守不住了,” 他對心腹把總道,“悄悄給北邊的舊識捎個信,就說…… 夏某暫無二心,但求自保。” 把總剛要起身,又被他叫住“把去年蕭將軍送來的那柄蒙古刀找出來,擦干淨。”

    夜巡的梆子響了,城牆上的燈籠忽明忽暗,像極了守軍搖擺不定的心。

    理宗在 “玉清昭應宮” 設了七日道場,道士們披發仗劍,念著《北斗延生經》。他親自拈香,望著神像前的龜甲 —— 佔卜結果是 “凶”,龜甲裂紋像極了《玄靈瑞圖》上的紫煙。“再卜!” 他聲音發顫,宦官忙換上新龜甲,這次裂紋更亂,道士們面面相覷,不敢解卦。

    沈炎趁機奏請“陛下,當罪己詔,減賦稅,以安天意。” 史繩祖卻道“不如遣使去大都,探蕭虎虛實 —— 若他真有南征意,早做準備。” 理宗卻只盯著龜甲“再設一場‘厭勝法’,用狗血潑那虎首圖,定能破其妖術。” 史繩祖暗自嘆氣 —— 皇帝已被流言嚇破了膽,竟信這些旁門左道。

    道場結束時,理宗把 “鎮國玉璽” 抱在懷里,像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玉璽上的 “受命于天” 四字,被汗水浸得發亮。

    臨安的雜貨鋪開始賣 “避凶符”,黃紙印著簡化的八卦,攤主說“貼在門上,元人的虎兵就不敢進來。” 更荒唐的是 “吞金避禍”—— 有富戶讓家人吞金箔,說 “元人愛金子,見人肚里有金,就不殺了”,結果噎死了三個孩童。

    官府貼出告示闢謠,卻被人用墨涂改成 “官府怕了,要降元了”。巡邏的禁軍撕了又貼,貼了又被涂,最後只能睜只眼閉只眼。有個老吏嘆道“當年汴京陷落前,也是這樣,越禁越傳,越傳越怕。”

    最要命的是 “糧荒” 流言。百姓涌進糧倉搶購,官倉的糧食本就不多,三日光景就被搶空,黑市的米價漲了十倍。沈炎派兵彈壓,打死了兩個搶糧的饑民,卻讓更多人相信 “朝廷要斷糧逼民反”。

    錢萬貫的江南會館,波斯商人伊本正與賬房先生核對 “流言散播費”。他們按李默的指令,給說書人 “潤筆費”,讓他們在評話里加段 “虎都神兵”;給漕工 “酒錢”,讓他們夸大元軍的實力。“蕭將軍要的不是恐慌,” 伊本對錢萬貫道,“是讓臨安知道,抵抗不如歸順。”

    賬房先生指著賬簿上的 “茶油”“桐油” 問“這些軍需物資,真要賣給元人?” 錢萬貫點頭“用船運到鎮江,那邊有人接應 —— 就說是‘藥材’。” 他望著窗外的運河,忽然笑道“當年我爹從汴京逃難來臨安,如今輪到咱們給北邊送東西了,這世道……”

    夜里,會館的後院燃起煙火,不是信號,是在焚燒交易記錄。火光映著 “兼容並蓄” 的匾額,那是蕭虎親筆題寫的,此刻看來像個巨大的諷刺。

    史繩祖借 “查流言” 之機,抄了沈炎門生的三處宅院,搜出與元人密信的草稿(實為他讓人偽造的)。呈給理宗時,他故意道“沈炎大人的門生竟與敵往來,怕是……” 理宗果然疑心,雖沒罷沈炎的官,卻收回了他的 “監軍權”。

    沈炎則讓人散布 “史繩祖私通徽州鹽商,準備獻城” 的流言,想把水攪渾。兩人在朝堂上互相攻訐,沒人再提如何應對元人,仿佛只要斗倒對方,流言就會自行消失。

    夏貴的親信把總從鎮江帶回消息“蕭將軍說,若臨安守將願降,可保性命與家產。” 夏貴摩挲著那柄蒙古刀,刀鞘上的狼紋在燭火下閃著冷光。城牆上的風更緊了,吹得燈籠劇烈搖晃,像要熄滅 —— 至元四十四年的夏天,臨安城的人心,比這風中殘燭還要脆弱。

    流言還在繼續,從茶坊到深宮,從漕船到城牆,像一張無形的網,慢慢勒緊這座苟延殘喘的孤城。沒人知道蕭虎是否真要南征,但 “虎都建成” 的傳言,已讓南宋的根基在猜忌與恐慌中,悄悄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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