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這才是明軍真正的水準嗎?”
易得里斯摸索著拿起一根煙,想放到嘴里,卻因為手抖掉在了地上。
他沒有去撿起來,只是茫然的看著地面。
炮擊的轟隆聲回蕩在耳畔,地面上的沙礫塵土不斷地被震起,然後落下。
頭頂上也是如此,他沒有戴頭盔,所以頭發上全是塵土。
還有無數槍聲混雜在炮聲,亂得像是土豆絲炒姜絲,主打一個分不清。
一切的計謀、計劃、推演或是猜想,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都沒有了意義。
明軍在半個時辰的炮擊後,也只花了半個時辰就打穿了鄂圖曼的整條戰線。
哪怕易得里斯手上已經集結了四個團還多點的兵力,明軍依然像推土機一樣碾了過來。
仿佛再集結多少人,對于明軍而言都沒有任何區別。
鄂圖曼又輸了,還是被明軍步兵用正面進攻,給堂堂正正的擊敗了。
現在,亂作一團的鄂圖曼軍正在被明軍游刃有余地收割、滅剎。
如果不撤退的話,那麼全軍覆沒就只是時間問題。
可易得里斯對此仿佛都渾然不覺,只是依然盯著地面。
因為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什麼能做的了。
最多就是自己拿上武器,沖出去拼了而已。
“將軍!您怎麼還在這里?!我們必須帶您離開!”
幾個軍官帶著親衛們沖了進來,將全無反抗意願的他拖走了。
一行人來到混亂的街道上,街對面靠牆蹲著一排鄂圖曼士兵,正緊張兮兮的觀察四周。
隨行的一個軍官,朝易得里斯敬禮後,便朝著他們走去。
溝通並接過指揮權後,便帶著這隊士兵朝著槍聲最密集的方向奔去。
易得里斯對此毫無反應,因為那早已經不是從他身邊離開的第一個部下了。
城中到處都是被打散的小股部隊,單靠它們成不了氣候,必須有人將它們集結起來。
哪怕......這樣做跟把它們打包好送到明軍嘴里吃沒什麼區別。
但必須有人去做,不然它們全軍就真的完了。
畢竟誰能料到呢?
十分鐘前,這里還是大後方。
但現在,這里是前線了。
因為就在不足百米外,已經出現了明軍的身影。
他們打得太快,太凶,太狠了。
近乎是伴隨著炮火,踩著還未平息的塵埃,撕扯開了防線。
打進來之後就是左沖右突,迅速將己方的防御搗毀得七零八落。
沒有人能阻止他們,不管去多少人都不行,他們會紅著眼楮撕碎任何擋路的家伙。
一百個明軍就敢對著一個營發起進攻,而且居然都能打贏!
易得里斯的警衛營就是這樣沒的,導致他身邊只剩幾十個親衛了。
他怎麼算都算不明白,五比一到底是怎麼輸的,還輸得那麼快!
空戰打個六比零,還可以說是技術差距。
你們陸軍武器都差不多,人還比對面多五倍啊!這到底是怎麼輸的?!
哪怕你們是五百頭豚,讓明軍抓也抓不了那麼快吧?!
他想不通,只能渾渾噩噩的被人架著往山上跑。
“我也想不通。”
岳崇譩啐了口沫子,發現里頭隱約有紅色。
他覺得沒啥,這就是巷戰的時候被個落單的夷虜子近身,給一拳攮臉上了。
而此時此刻,那個夷虜子已經擱地上放涼了,他還是生龍活虎。
“它們那麼菜,對面的兄弟居然不能突圍?演技挺差啊!”
他看向前方,站在這里已經能看見提拉庇松主城方向了。
只不過這邊打得那麼熱鬧,那邊的友軍居然紋絲不動?
什麼友軍有難,不動如山啊!
你們的頭兒以前難道是干物流的嗎?人稱運輸大隊長?
虧得我還是帶隊來救你們的!下次不救了!
“大人,等會兒見了面您可不能這樣說話。”
跟在一旁的親衛隊長無奈提醒道︰“那再怎麼說也是英國公啊!”
他覺得自家勞大什麼都好,就是說話不喜歡思考,想到啥就說啥。
別的時候還好說。
頂天不過是被人說口不擇言。
但面對英國公這樣說話,那可不得把人家得罪光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再落魄那也是下一任英國公的爹啊。
“閉嘴!我是覺著不對勁!”
岳崇譩又啐了口唾沫,這次沒有紅色了。
“若是真的不動如山還好說,就怕是跟大帥傳話過來說的那樣......”
親衛隊長也驚了,瞪大眼楮問道︰“您是說他們要跑?”
“跑個圈圈叉叉!你才要跑呢!”
“哎不對!我大明就沒有會跑的將士!”
這話問得忒難听,氣得岳崇譩想找鞭子,發現沒帶。
手癢忍不住,只能抬手抽人天靈蓋上。
然後疼得自己倒吸一口涼氣。
原因無他︰人家戴著頭盔啊!
“把頭盔摘了!”
親衛隊長一臉委屈,但還是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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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滿意足的岳崇譩揉著手,嘆道︰“我是怕他直接向西進攻了。”
“到時候把這爛攤子留給我,那我不成冤大頭了嗎?!”
“......”
親衛隊長不敢說話了。
因為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
友軍來解圍,包圍圈內的不突圍,那可是很可恥的行為。
哪怕你彈盡糧絕了也得做做樣子,絕不能像這樣什麼都不做。
事後傳出去了,不管是誰,在所有同僚中都得被當成陸軍之恥看待。
除非......你不是不做,而是向另一個方向進攻。
焯!什麼向後進攻啊!
殲敵一億轉進如風是吧?!
“讓其他人盡快掃清殘敵,你們跟我過去求見英國公!”
心中越發不安的岳崇譩,居然在戰事還未結束的情況下,離開自己的部隊了。
不過他的手下都習慣了他的風格,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更何況,鄂圖曼軍已經崩潰了,連指揮官都不知所蹤,在夢里都翻不了盤。
反正明軍都在城中快樂的四處追獵,人均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