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庇松其實不大,整座城市沿嘿海建設,南面臨近山區,也沒法擴建。
所以整座城市,其實是自西向東分成三塊的區域規劃。
西面的城區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東面則是他們撤退的道路。
而英國公所處的中心,便是提拉庇松主城。
在主城和東面之間,有一段分叉路口,可以讓車輛轉向開往南方。
而那,也正是敵方南路部隊襲來的方向。
“八噶呀咯!觀察哨是干什麼吃滴干活?!怎麼敵人炮兵就位了都不知道!”
率部防守南路的大島正賓,憤怒的看著自己的部下被敵方炮火吞噬。
雖然他如今已經不缺少兵員了,但也不能像這樣浪費啊!
可惡的前沿觀察哨!肯定是懈怠了!若是能在敵方炮兵出現的時候就探知,他肯定會率領精銳直接沖過去打個反突擊,就算不能摧毀敵方炮兵,也不至于讓它們那麼放肆啊!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只能讓部下咬牙硬挺。
幸好敵方可能是為了搶時間,這輪炮擊的時間並不長,很快便停了下來。
在敵方步兵攻上來之前,大島正賓也也得到了傷亡匯報。
最前沿的一個千戶所,傷亡至少百余人,還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
“這算是首戰,讓石田桑打好點,可不要丟份兒!”
到了這種時候,大島正賓也不想微操什麼,只能讓人帶話鼓勵一下前線部隊。
眼瞅著敵方步兵逐漸逼近,身在最前沿的石田啃掉個壓縮餅干,惡狠狠的下令︰“放近點!讓這些鄂圖曼夷虜嘗嘗什麼叫天罰!”
他所在的位置很重要,剛好卡在兩山之間,是敵方要進攻的必經之路。
自認為“知兵”的他,已經將這里的陣地構築得固若金湯,左右兩邊的山上也有火力點,就等著敵人沖上來吃他的交叉火力網!
而敵方為了突破這里,絕對不會不惜一切代價強攻。
畢竟要是長時間被堵在這種類似山谷地形里面,沒讀過兵書都該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固若金湯還有交叉火力的陣地,對上必須要強攻的大量敵人......
光是想想都讓石田亢奮!
在此基礎上,就算大島正賓讓他撤,他也是不會撤的。
開什麼玩笑,敵方主力強攻壓力大?那就是能更多的剎敵!
“諸君!剎夷虜!”
眼瞅著敵方步兵線已經跨過他設的開火線了,石田狠狠下令,同時率先開槍。
他這一槍,直接擊斃了一個帶隊的鄂圖曼小軍官。
而伴隨著這一槍,整條戰線上都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當面前幾排的敵方步兵線,瞬間被掃倒大片,一度陷入混亂。
但到底是鄂圖曼軍的主力,很快它們就穩住狀態,開始尋找掩體還擊。
石田搞的交叉火力也在此時派上了用場,射界更高、更寬的兩翼火力點,近乎是在逐個點剎根本找不到什麼掩體的敵方步兵。
更離譜的是設在後方建築上的機槍陣地,完全就是居高臨下亂掃,一掃一大片。
不過鄂圖曼軍在步兵火力上竟然能比明軍略勝一籌,或者應該說是它們買的泰西裝備,比明軍現有的步兵火力略勝一籌。
雖然迫擊炮和步兵炮的火力不比明軍差多少,但因為明軍都在陣地中,效果不佳。
反而是明軍的火炮,只要落地爆炸,飛濺的彈片就能剎傷不少鄂圖曼士卒。
但它們還有部署到步兵班的輕機槍火力,再配合著一些重機槍班組,足以讓明軍在單純的對射中佔不到太大便宜。
但幾乎沒有掩體的尷尬狀態,還是讓鄂圖曼軍在極短的時間內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至少在石田的視線中,隨處可見倒地不動或者痛苦掙扎的鄂圖曼士卒。
而伴隨著他扣下扳機,又一個倒霉蛋捂著脖子歪倒在地。
他略微數了數,看上去至少有千人的敵方部隊,已經少了快一半。
它們還能堅持,無非就是因為後方的指揮官下達了死命令,必須打出個旗開得勝,必須要攻破當面這處明軍陣地,不然就別回來了。
可惜石田不會給它們這個機會的,因為他判斷敵方已經不行了,準備發起沖鋒。
他不知道敵方已經無路可退了,就想著反沖鋒一波結束戰斗,順便再抓點俘虜回去邀功。
“全體!上刺刀!”
隨著他下達命令,一連串哨聲響起,隨即無數士兵蹲下來開始安裝刺刀。
雖然瀛洲兵都喜歡隨時隨地掛著刺刀,但明軍的步兵操典有規定,只有在上官下令或者近距離交戰時才可以掛上刺刀,平時要收進刺刀袋里。
現在終于又能裝上刺刀了,它們才感覺自己成為了完全體。
敵方似乎也從它們這邊稀稀拉拉的火力密度中看出,這是準備要打近戰了。
所以,鄂圖曼軍這邊竟然也自覺地開始裝上刺刀。
甚至,有良心的還會在裝好刺刀後去給那些己方傷員補刀,免得它們再繼續受苦。
畢竟,它們這些還能打的都已經不準備回去了,更何況傷員呢?
戰場上一度安靜了許多,至少遠沒有交火最猛烈時那般熱鬧。
但伴隨著陣地上的哨聲再度響起,隨之響起的還有熟悉的震天吼聲。
“大明!板載!”
“全員!突擊!”
......
對雙方來說,都很熟悉。
無數瀛洲兵,本能的翻出戰壕,本能的吼著類似的話語,雙目通紅。
無數的鄂圖曼人,也回想起從前輩那兒听來的,甚至自己曾親耳听到過的吼聲。
“為了甦丹!為了鄂圖曼!進攻!”
雙腿僵硬的鄂圖曼軍官,舉起手槍,怒吼著朝著那無數道矮小的身影開火。
然後它就倒下了。
畢竟就算上了刺刀、離開了掩體,也不影響明軍特色的好槍法。
那些瀛洲兵可不是某位面的小曰子,它們可沒有近戰退掉子彈的習慣。
更何況,它還是拿手槍跟步槍打,只能說下輩子注意。
于是乎,原本的兩軍對沖,變成了無掩體拉栓對射,同時全力向對方靠近。
這個時候比的已經不是槍法了,而是毅力和凶性。
很明顯,瀛洲兵更勝一籌。
殘存的鄂圖曼軍,發動了堪稱悲壯的沖鋒,轉瞬間就被瀛洲兵淹沒了。
刺刀的寒芒沒入血肉,貫穿的子彈帶出斑斑猩紅,怒吼聲仿佛能蓋過槍聲。
直到它們當中的最後一個倒下,都沒有一個鄂圖曼人選擇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