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低沉的、如同引擎預熱般的嗡鳴聲在陸子昂的左耳深處持續回響。這聲音並非來自外界，而是源于他耳道深處那片薄如蟬翼、剛剛被植入的“社死雷達”生物芯片。它像一枚冰冷的種子，扎根在他的神經末梢，此刻正貪婪地汲取著周圍環境逸散的、無形的“情緒塵埃”。
手術台冰冷的觸感還殘留在後背。林綰綰那支精英醫療團隊的動作精準、高效、毫無感情，仿佛在組裝一件精密的武器。當那枚帶著細微電流感的芯片被植入耳蝸深處，與復雜的神經束連接時，陸子昂感覺自己的感官被強行撕裂又重組。此刻，他站在“社死聖壇”的邊緣，感受著這片空間里流淌的、由無數服務器運轉、數據流交織、以及林綰綰那冰冷意志所構成的“背景噪音”。
“感覺如何？”林綰綰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帶著一絲審視。
陸子昂閉著眼，眉頭緊鎖。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被強行塞進了一個嘈雜的、24小時不停歇的證券交易所。左耳深處那個微型雷達，正瘋狂地掃描、過濾、解析著周遭空氣中一切細微的“情緒波動”。
他能“听”到服務器機櫃里電流穩定流淌的“平靜”，能“听”到懸浮光球處理海量數據時高速運算的“專注”，能“听”到林綰綰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掌控一切、冷酷算計的“銳利”。甚至，他能模糊地“听”到牆角那幾只被“社死粘液”包裹的機械蜘蛛殘骸，還在極其微弱地散發著“程序崩潰”後的“混亂”余波。
這感覺……太吵了！太混亂了！如同無數個微小的聲音在腦海里同時尖叫、低語、嘶吼！
“吵……太吵了……”陸子昂忍不住抬手捂住左耳，聲音帶著一絲痛苦和煩躁，“像……像有一萬只蒼蠅在腦子里開搖滾演唱會！”
“正常反應。”林綰綰語氣平淡，似乎早有預料，“你的神經需要時間適應‘雷達’的解析頻率。‘社死聖壇’是情緒能量的高濃度區域，背景噪音自然強烈。集中你的意志，嘗試屏蔽掉那些低烈度、無意義的雜音，專注于……高價值目標。”
高價值目標？陸子昂下意識地看向主屏幕上那個依舊刺眼的“499,986.95”。王導的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在那里。
仿佛感應到他的意念，左耳深處的嗡鳴聲陡然一變！頻率拔高，變得更加尖銳！如同雷達鎖定了目標！那些混亂的背景噪音瞬間被強行壓制下去，一種新的、更加清晰的“信號”被捕捉、放大！
“滋啦——滋啦——！”
一種極其微弱、卻帶著濃烈惡意和焦躁不安的“情緒噪音”，如同壞掉的收音機雜音，斷斷續續地傳入陸子昂的感知！這噪音的源頭……赫然指向主屏幕上王導名字旁邊那個代表威脅源的小紅點！
“感覺到了嗎？”林綰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那是王建國此刻的情緒場域。憤怒，焦慮，不安，還有一絲……被窺破底牌的恐懼。隔著網絡和物理距離，你的‘雷達’已經能初步捕捉他的核心情緒波動了！這就是高價值目標的‘信標’！”
陸子昂心頭一震。他確實“听”到了！那斷斷續續的雜音里，充滿了王導無能狂怒的咆哮和陰謀受挫後的氣急敗壞！這種感覺太詭異了！仿佛他擁有了某種隔空窺視人心陰暗面的能力！
“這只是基礎功能。”林綰綰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快速操作。“現在，嘗試與你的‘伙伴’建立深層鏈接。讓‘雷達’引導它，鎖定‘信標’，制造更強的‘情緒烈酒’！”
引導喇叭？陸子昂看向懷里那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黑絨布包。他深吸一口氣，努力集中精神，將左耳深處雷達捕捉到的、屬于王導的那股焦躁惡意，想象成一條無形的線，試圖“牽引”向懷里的喇叭。
“嗡——！”
懷里的喇叭猛地一震！比以往任何一次反應都要劇烈！仿佛沉睡的凶獸被同類的氣息驚醒！冰冷的銅皮似乎都透出了一絲灼熱感！
左耳深處的雷達嗡鳴瞬間與喇叭的震動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鳴！頻率同步！陸子昂感覺自己的左耳和懷里的喇叭仿佛連成了一體！
“鎖定成功！”林綰綰看著旁邊一塊屏幕上瘋狂跳動的頻譜圖，聲音帶著一絲滿意，“情緒共鳴建立！‘神器’進入引導模式！現在，陸教主，嘗試‘想象’一個畫面，一個足以讓王建國怒火攻心、羞憤欲絕的畫面！將你的意念注入‘信標’！”
畫面？陸子昂腦海里瞬間閃過無數王導的社死名場面︰滾台階撞奶茶、浴缸頂假發玩小黃鴨、被喇叭廣播童年糗事……但最終，他鎖定了一個——王導珍藏的、那頂粉色亮片假發，在拍賣行被拍出百萬天價時，他躲在陰暗辦公室里砸東西的監控畫面林綰綰之前給他看過）！那畫面里，王導臉上的肌肉扭曲，眼神充滿了被公開處刑般的羞憤和財產被奪走的肉疼！
就是它！陸子昂集中全部意念，將這個畫面，連同畫面中王導那扭曲的表情和滔天的憤怒，通過“雷達”與喇叭建立的共鳴通道，狠狠地“砸”向那個代表王導的“信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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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懷里的喇叭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震動！一股無形的、帶著強烈精神沖擊的波動，如同定向的能量炮，順著那無形的“信標”連接，跨越物理距離，狠狠地轟擊而去！
“社死聖壇”內一片死寂。幾秒鐘後。
“滴！滴！滴！”主屏幕上突然響起急促的提示音！
代表王導威脅源的小紅點亮度瞬間暴漲！旁邊的情緒烈度條如同打了雞血般瘋狂飆升！瞬間突破了之前的峰值！同時，陸子昂左耳深處的雷達，清晰地捕捉到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亂、如同火山噴發般的“情緒噪音”反饋回來！充滿了驚愕、暴怒、被羞辱的極致痛苦，還有一種……被窺視到內心最隱秘角落的恐慌！
“情緒烈度︰毀滅級峰值！能量反饋異常活躍！”林綰綰看著屏幕上飆升的數據，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啟動基金’充值中……499,986.95 → 499,985.74！”
一次遠程意念“投喂”，直接“還”了一千多塊的債？！陸子昂自己也驚了！這效率！
“還不夠！”林綰綰的聲音帶著一絲狂熱，“這只是開胃菜！讓他持續‘發酵’！現在，該去給你的‘啟動基金’找點外快了！你的新舞台，在等你！”
她話音剛落，旁邊一扇隱蔽的合金門滑開。一個身影大步走了進來。
是宇文殤！
但眼前的宇文殤，讓陸子昂差點沒認出來！
他原本亂糟糟的頭發被剃成了利落的寸頭，臉上多了幾道剛愈合不久的細微疤痕，眼神銳利如鷹，少了幾分往日的跳脫，多了幾分沉靜和……金屬的冷冽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臂——從手肘以下，被替換成了一條閃爍著啞光金屬色澤、結構精密、充滿力量感的機械臂！機械臂的手指關節靈活，掌心處似乎還隱藏著某種接口。
“昂哥！”宇文殤的聲音帶著一絲金屬摩擦的質感，但語氣是熟悉的激動，“看看我的新裝備！林老板的工程師給我裝的！‘工蟻三型’多功能機械臂！力量增幅、精密操作、還內置了小型工具倉！以後改裝機器、拆炸彈？）、揍王導的狗腿子，一條胳膊全搞定！”
他興奮地揮舞著機械臂，做了幾個抓握和旋轉的動作，靈活得如同原生肢體。機械臂關節處發出輕微的、悅耳的液壓聲。
陸子昂看著煥然一新的宇文殤，再看看自己左耳深處那個還在嗡鳴的“雷達”，感覺自己和兄弟都被林綰綰改造成了某種人形兵器。
“裝備升級完畢。”林綰綰拍了拍手，如同驗收武器的將軍，“宇文殤，你的機械臂數據庫里已經導入了‘社死粘液’噴射器的基本操作模塊和能量接口。陸子昂，你的‘雷達’就是導航儀和火控雷達。現在……”
她指向另一塊亮起的屏幕。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巨大的演播廳，金碧輝煌，人頭攢動。背景板上是醒目的《頂流是怎樣煉成的》巨幅海報。海報中央，是陸子昂被p得光芒萬丈、但眼神深處還帶著一絲咸魚懵懂的定妝照。下面一行大字︰“黑紅教主•程墨 全球新聞發布會暨項目啟動儀式！”
“你們的戰場，在那里。”林綰綰的聲音斬釘截鐵，“半個小時後，發布會準時開始。王建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埋下的‘釘子’、準備的‘黑料’、雇佣的‘水軍’，都在等著把你撕碎，把‘黑紅教主’扼殺在搖籃里！”
她走到陸子昂面前，眼神如同淬火的利刃，直視著他︰
“帶上你的‘雷達’，抱緊你的‘神器’，握好你的‘保鮮膜’！”
“記住，‘社死’是你的盾牌，也是你的長矛！”
“用你左耳听到的每一個惡意，”
“用你喇叭放出的每一段‘心聲’，”
“用你粘液包裹的每一份恥辱，”
“把那個發布會，”
“變成你‘百萬社死啟動金’的提款機！”
“變成王建國勢力的焚化爐！”
“變成你‘黑紅’王座的第一塊基石！”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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