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冰冷的電子音在空曠的地下空間回蕩。沉重的合金門在陸子昂身後無聲滑攏，隔絕了地面上城市的喧囂。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臭氧味和一種……類似大型服務器運轉時散發的、低沉而持續的嗡鳴。
這里不像辦公室，更像某種科幻電影里的尖端實驗室，或者……高規格的地下金庫？冷白的無影燈照亮著縴塵不染的金屬地面和牆壁，巨大的落地玻璃幕牆分割出不同的區域。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間正中央，一個高出地面、由暗色金屬和透明材料構成的環形平台。
平台中心，懸浮著一個緩緩旋轉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全息投影球體。無數細密的數據流如同銀河星屑，在球體表面流淌、匯聚、又散開。平台四周，連接著十幾塊巨大的曲面屏幕，上面正以驚人的速度滾動刷新著海量信息——實時熱搜榜單、各大社交平台話題指數、明星藝人輿情分析圖譜、甚至還有……股市某些娛樂板塊的k線圖？屏幕下方，是幾排閃爍著各色指示燈的、造型奇特的服務器機櫃，發出低沉而穩定的運行聲。
林綰綰的高跟鞋踩在金屬地板上，發出清脆而富有壓迫感的“噠、噠”聲。她走到那環形平台前，如同一位女王走向她的王座。
“歡迎來到，‘社死聖壇’。”林綰綰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帶著奇特的回響，她張開雙臂，指向那個懸浮的光球和周圍的數據洪流，“這里，就是你的‘百萬社死啟動計劃’的指揮中樞，也是你未來‘黑紅’王冠的能量源泉。”
陸子昂抱著他那裹得嚴嚴實實的“社死挖掘機”喇叭，站在入口處，感覺自己像個闖入外星飛船的原始人。眼前這充滿未來科技感的景象，與他預想中林綰綰可能搞出的、任何充滿銅臭味的“還債計劃”都截然不同。這地方……太干淨，太冰冷，也太……專業了。專業得讓人心底發毛。
“聖壇？”陸子昂的聲音有些干澀，“用來供奉什麼？我的‘社死’錄像帶？”
“供奉？”林綰綰輕笑一聲，指尖優雅地在平台邊緣的一個觸摸屏上劃過。瞬間，懸浮光球的光芒變得明亮起來，數據流翻滾加速。“不，這里是轉化爐。將你每一次‘社死’產生的混亂能量——那些驚愕、爆笑、憤怒、鄙夷、同情、好奇……所有因你而生的、劇烈的、碎片化的情緒洪流——捕捉、分析、提純，轉化為最純粹的‘黑紅’燃料！”
隨著她的話音，一塊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個巨大的、動態的、由無數線條和光點構成的立體模型——赫然是陸子昂的q版形象！模型周圍，纏繞著顏色各異、粗細不同的“能量流”︰代表“爆笑”的亮黃色最為粗壯，代表“驚愕”的藍色次之，還有代表“憤怒”的赤紅，“同情”的淺綠，“好奇”的紫色……這些能量流如同血管，源源不斷地匯入模型下方一個巨大的、閃爍著復雜公式和百分比數字的“能量池”中。池子的名字就叫——“百萬社死啟動基金”。
陸子昂清晰地看到，池子底部那個醒目的、刺眼的“500,000.00”的數字，正在極其緩慢地……跳動！小數點後面幾位似乎有極其微小的、正向的變化！變化來源標注著︰“荒野野豬社死事件”、“雨林毒殺反殺事件”……
“看到了嗎？”林綰綰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蠱惑力，“每一次你引發的‘社死’風暴，每一次你攪動的巨大流量，都在這里被量化、被估值、被注入你的‘啟動基金’！負五十萬？那只是個起點！當這個池子被填滿，甚至溢出……就是你登頂‘黑紅’王座，將王建國徹底踩在腳下的時刻！”
陸子昂的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他看著那緩慢跳動的數字，看著自己那被無數情緒能量纏繞的模型，一種極其荒謬又無比真實的力量感，伴隨著巨大的壓力，轟然襲來。他的“社死”，在這里，成了可計量、可交易的硬通貨！成了他翻身的資本！
“那……它怎麼運作？”陸子昂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指了指那個懸浮的光球和數據洪流，“怎麼……捕捉情緒？”
“問得好。”林綰綰眼中精光一閃，她走到平台中央，手指在光球表面輕輕一點。光球內部瞬間投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束，精準地籠罩在陸子昂懷里那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黑絨布包上！
“嗡……”
陸子昂懷里的喇叭，仿佛被喚醒一般，極其微弱地震動了一下！
緊接著，光球內部的數據流翻滾速度驟然加快！圍繞陸子昂模型的那些代表“驚愕”、“爆笑”的能量流，突然變得明亮了一些！同時，平台側方一塊原本顯示著股市k線圖的屏幕，畫面瞬間切換！變成了一個極其復雜的、不斷變化著的聲波和能量場頻譜圖！頻譜圖的中央，清晰地勾勒出一個……喇叭的輪廓！旁邊跳動著各種參數︰情緒烈度、傳播範圍、信息熵值、轉化效率……
“你的‘伙伴’，”林綰綰指著那個頻譜圖上的喇叭輪廓，“是這套系統最核心、最強大的‘情緒場域探測器’和‘信息擾動發生器’。它本身，就是一件獨一無二的‘神器’！它不僅能被動接收因你而生的情緒洪流，更能……主動出擊，制造更大的‘情緒烈酒’，加速能量的轉化和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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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如同驚雷在陸子昂耳邊炸響！主動出擊？制造更大的情緒烈酒？這豈不是意味著……他以後得主動去搞更大的“社死”？去挖更狠的“黑料”？去點燃更烈的風暴？
“當然，系統是智能的。”林綰綰似乎看穿了他的驚疑，補充道，“它會根據實時輿情、你的‘啟動基金’缺口、以及目標的‘社死’價值比如王建國這種頂級目標價值極高），為你量身定制最優的‘社死’路徑和任務。你需要做的，就是信任它，執行它，然後……收錢，還債，登頂！”
她話音剛落，懸浮光球的光芒突然劇烈閃爍！一道更加凝練的光束投射到旁邊一塊空置的大屏幕上！
屏幕亮起，一行行由冰冷代碼組成的、閃爍著紅光的任務列表，如同瀑布般刷下︰
【主線任務優先級s）︰清空“百萬社死啟動基金”負資產】
【當前進度︰499,987.53荒野野豬社死事件 +12.47）】
【子任務1近期）︰引爆“假發拍賣百萬”後續話題，制造“反抗資本”人設高潮。任務道具︰粉色假發高清圖片庫、拍賣現場視頻剪輯包。預計情緒收益︰+50,000】
【子任務2高價值）︰深度挖掘王建國關聯人物“社死”點，削弱其勢力網絡。目標鎖定︰星輝娛樂副總李曼麗弱點︰懼高曾因恐高在頒獎禮失禁）。預計情緒收益︰+80,000需“神器”近距離激活）】
【警告︰檢測到高威脅源持續關注！目標︰王建國。威脅等級︰毀滅級。建議︰優先削弱！】
陸子昂看著那冰冷的任務列表，尤其是關于王導的“毀滅級”威脅警告和那個針對李曼麗的、極其惡毒的子任務，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系統……太冷酷，太高效，也太……不擇手段了！
“這就是你的登神長階。”林綰綰的聲音如同魔咒，“每一步，都標注著價格和收益。‘社死’是你的武器，也是你的貨幣。用得好，三個月後，你就是新的規則制定者。用得不好……”她沒說完，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個刺眼的負數。
陸子昂感覺喉嚨發緊，懷里的喇叭似乎也變得更加沉重和冰冷。他抬頭，望向林綰綰，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嘶啞︰“宇文殤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林綰綰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問，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你的‘技術總監’？當然在為你登頂之路打造更趁手的‘兵器’。放心，他很好，很快……你會見到一個全新的‘裝備大師’宇文殤。”
就在這時！
“嗡——！”
懸浮光球猛地發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警報音！紅光爆閃！
中央那塊巨大的、顯示著陸子昂模型和能量池的主屏幕，畫面瞬間扭曲！一個鮮紅的、不斷閃爍的警告框彈了出來︰
【警告！檢測到高強度惡意窺探！來源定位︰外部非法接入！信號特征匹配︰王建國毀滅級威脅源）！】
【警告！核心數據流遭受掃描！防護屏障啟動！】
幾乎在警告彈出的同時！
“滋啦——！”
平台側方一塊原本顯示著某明星輿情分析的屏幕，畫面突然一陣雪花閃爍！緊接著，畫面猛地一清——出現的竟然是一個實時監控畫面！
畫面里，赫然是陸子昂和林綰綰此刻站在這“社死聖壇”中央的景象！角度刁鑽，清晰無比！
畫面右下角，一個微小的、幾乎難以察覺的ogo水印一閃而過——一只抽象的眼楮，瞳孔處是一條扭曲的蛇形圖案！
陸子昂瞳孔驟然收縮！王導！他居然能黑進這里？還實時監控？！
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監控畫面似乎有聚焦功能，鏡頭正緩緩地、充滿惡意地，朝著他懷里那個裹著黑絨布的喇叭……推進！再推進！
“哼！”林綰綰冷哼一聲，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只有冰冷的怒意和一絲……棋逢對手的興奮？她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劃過幾道殘影。
嗡鳴聲中，平台周圍那些服務器機櫃的指示燈瘋狂閃爍！一道肉眼可見的、淡藍色的能量屏障瞬間從平台四周升起，將整個“社死聖壇”核心區域籠罩其中！同時，那塊被入侵的屏幕上，監控畫面劇烈扭曲、抖動，最終“啪”地一聲，變成一片漆黑，只留下一個鮮紅的“aess denied”拒絕訪問）！
“雕蟲小技。”林綰綰的聲音冰冷如刀，“看來我們的王導，是迫不及待想給你的‘啟動基金’充值了。”
她轉過身，看向臉色鐵青的陸子昂，紅唇勾起一抹嗜血的、充滿戰意的笑容︰
“陸教主，看到你的‘啟動基金’在跳動了嗎？”
“你的第一個高價值目標，已經自己送上門了。”
“準備好，用你‘社死’的聖火，”
“把這只躲在陰溝里窺視的老鼠，”
“連同他的整個王國，”
“燒成灰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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