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昂蹲在煎餅攤的遮陽傘下，手指沾著面糊在鐵板上畫分鏡圖。宇文殤叼著半根油條，把扳手改裝的自動撒蔥花機擰得 響︰"這齒輪比資方的良心還難伺候！"
"輕點折騰。"陸子昂甩過去半瓶二鍋頭，"晚上社區晚會要用這玩意噴彩帶，張大媽說要把《咱們工人有力量》改成廣場舞。"
鐵板上的面糊突然騰起熱氣，系統在油煙中彈出提示框︰【檢測到曲藝融合需求，解鎖︰數來寶韻律感知唾沫星子自動押韻）】
一
糧票大叔的兒子張明宇貓著腰鑽過警戒線時，陸子昂正用扳手敲擊機床模型找節奏。少年書包里掉出的車間相冊"啪嗒"砸在蔥花堆里，泛黃的照片鋪開九十年代的光影。
"陸老師，這是我爸讓我轉交的。"少年抹了把額頭的汗，翻到集體照某頁，"他說您拍戲用得著。"
照片邊緣有道模糊的紅影，系統突然開啟掃描模式。全息投影在油煙中重構出1998年的車間︰林綰綰穿著職業套裝，胸前的工牌閃著"盛天資本"的金光。她手中的股權協議劃過鏡頭，副廠長諂媚的笑臉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這女人來過我們廠！"糧票大叔的漏勺"當啷"砸在鐵板上，"當年說要搞文旅改造，結果半年就拆了設備！"
宇文殤突然從三輪車底鑽出，舉著改裝失敗的哭戲眼藥水噴射器︰"老陸！這玩意能噴辣椒水......哎這照片？"他沾著機油的手指戳向投影，"這不是那瘋女人的青春版嗎？"
二
社區禮堂後台的日光燈管滋滋作響。陸子昂套著油漬工裝，腰間別著扳手，看張明宇往臉上撲痱子粉︰"我爸說當年搶修設備時，老師傅都這麼防機油濺臉。"
鏡中忽然閃過紅光，系統彈出虛擬化妝間︰【檢測到年代妝造，解鎖︰時光濾鏡汗珠反光度+30）】
"陸老師，該候場了！"場務撩開簾子，正撞見宇文殤在給撒蔥花機貼春聯。紅紙上歪歪扭扭寫著"非遺永動機"，橫批"糊弄學大師"。
舞台燈光亮起的剎那，機床模型突然轟鳴。陸子昂的快板卡在"車床銹了灶台熱"，撒蔥花機噴出的金色彩帶糊了前排評委滿頭。張大媽們舉著糧票熒光扇即興伴舞，廣場舞版《走進新時代》震得話筒嗡嗡回響。
"這是演出事故！"宇文殤在側幕條跳腳，手里的遙控器冒起青煙，"我明明調的是彩帶模式！"
三
謝幕時糧票大叔被推上舞台，車間日志在追光燈下攤開。油漬斑斑的紙頁間滑落張藍圖，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改良車床的立體模型。台下舉著老人機的觀眾突然騷動——他們的手機自動播放起1998年的搶修錄像。
"留著這個念想。"大叔的漏勺指向投影，"就等著哪天......"話音被哽咽截斷，系統悄然開啟【淚腺共鳴】模式。前排戴紅領巾的孩子突然舉手︰"爺爺，我能摸摸真扳手嗎？"
陸子昂解下腰間工具遞過去，扳手上的陳年油垢在鏡頭前泛著溫潤的光。直播間彈幕忽然刷過條付費留言︰"二十年前我在盛天資本實習，見過這份並購協議。"
四
深夜的維修鋪彌漫著辣條味。陸子昂用繡花針挑出齒輪間的彩帶碎屑，張明宇突然抱著筆記本沖進來︰"陸老師！我在廠區監控里找到這個——"
視頻定格在林綰綰簽字的瞬間，她身後的副廠長正把牛皮信封塞給驗收組。系統彈出紅色警報︰【檢測到商業賄賂證據，激活防刪改保護自動備份至廣場舞音響）】
"得找陳老頭商量。"宇文殤踹了腳冒煙的改裝設備，"話劇院下周要巡演，正好......"
窗外忽然射來遠光燈，改裝三輪的警報器發出刺耳鳴叫。張大媽發來語音︰"小陸！社區要給你頒"非遺衛士"獎杯，記得穿那件油漬工裝領獎！"
五
次日的煎餅攤前支起授獎台。陸子昂接過鍍金的"咸魚獎杯"，底座刻著"最具煙火氣藝術家"。他剛要開口，系統突然接管聲帶︰"感謝煎餅攤，感謝機床，感謝撒蔥花機......"
宇文殤在人群中按下遙控器，獎杯突然彈出全息投影——1998年的股權協議在林綰綰手中燃燒，灰燼拼成"資本重生計劃"字樣。張大媽們齊刷刷舉起熒光扇，糧票圖案在陽光下匯成金色河流。
"快看微博！"張明宇突然高喊。熱搜榜首掛著盛天資本並購黑幕，九宮格最後一張是話劇院監控截圖︰林綰綰正在涂改《平凡之路》的海報日期。
陸子昂摸出那張改變命運的躺尸通告單，在背面潦草寫下︰"1.教宇文殤修靜音模式 2.給張明宇補課 3.買降壓藥陳導的） 4.查清1998雪夜真相"
糧票大叔默默遞來套新工裝，內襯縫著當年的車間值班表。系統彈出新任務︰【進階目標︰用演技為歷史證言獎勵︰咸魚的正義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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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燈火在細雨中暈成朦朧光斑，陸子昂蹲在煎餅攤前擦拭"咸魚獎杯"。扳手上的機油混著雨水滴落，在鐵板上匯成小小的1998字樣。宇文殤突然踹翻調料罐，指著馬路對面︰"那輛黑車盯梢半小時了！"
系統彈出警戒框︰【檢測到異常監視，激活反偵察模式自動播放廣場舞神曲）】。張大媽們應聲而動，熒光扇面拼成環形人牆，糧票圖案在雨幕中折射出詭異光暈。
"接著。"糧票大叔甩來件烘干的工裝，領口夾著半張焦黃紙片。陸子昂就著路燈辨認出"舉報材料"的殘跡，落款處公章殘缺不全，依稀能辨"第三車間"的凸印。
張明宇冒雨沖來，手機屏幕定格在監控視頻的某幀︰"陸老師！這人您認識嗎？"畫面角落閃過穿中山裝的背影，手里拎著九十年代特有的皮質公文包——正是話劇院守門大爺。
機床模型突然自主運轉，齒輪咬合聲混著《咱們工人有力量》的旋律。全息投影在雨水中重組出新的影像︰林綰綰在並購協議上簽字時，窗外雪地里站著個撐黑傘的身影，傘沿壓得極低。
"叮——"陳導發來加密郵件︰"明早十點道具庫見，帶齊扳手和糧票。"附件是張模糊的舞台設計圖，《平凡之路》的布景被改成巨型資本齒輪造型。
陸子昂把舉報信殘頁塞進獎杯底座，轉頭看見宇文殤正用辣椒油在工裝上畫符︰"這玩意能防監听，我拿滅世針改的......"話音未落，黑車突然發動，尾燈在雨幕中拖出血色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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