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怎麼在這里,好久不見!”
沒幾天,昌平君便找來了為孟杜二氏的新祠堂制碑的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昭明的老相識,五哥蔡止。
“好久不見。”昭明回答,“我留在昌平君處做了他的貼身侍衛,君侯領了命令在此監工,我自然是要跟隨著,保護他的安全。”
“這麼快就是貼身侍衛了,三哥好本事啊!”蔡止拱手作揖。
“五哥過獎了。”昭明說,“五哥你呢,最近如何?”
“實不相瞞,我呢,字寫的比其他人稍微好些,昌文君便總是讓我代他制書。最近有一呂相門人,因為善書為秦王所賞識,遣去了戲水刻石。昌文君听聞此事,便要我去戲水和他學習書刻,以便日後自己的文書也能結秦王之歡。”蔡止說。
等等,這人該不會是?昭明听到蔡止的描述,感覺已經有些猜出是誰了。
“說來也巧了,原來這善書之人,竟然是我們在函谷關外結識的那名旅人。”蔡止說,“我不知道你還記不得他,就是叫李斯的那個,當你還提防著他,怕他偷東西。”
果然是啊,昭明沉默了。
“既然你在同李斯學書,怎麼又有空來工地上刻石了?”昭明問道。
“這也算是一種練習吧。”蔡止回答,“而且我現在需要錢。”
“怎麼,你準備娶媳婦?”昭明問道。
“不是。”蔡止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老家里有個弟弟,從我跟隨楚王之後,很多年不見了。近日里父母听說我在秦國有了事做,便把他送了來。”蔡止說,“他來了我才發現,此弟雖年僅十三,早已沾染了一身壞習氣,自打來了咸陽,不是去吃酒,就是去娼館。最近更是染上了賭博的壞毛病,有一點錢全送給龍虎斗了,我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蔡止的弟弟,蔡迎嗎?昭明回憶了一下,此人確實有好賭的毛病,昌平君正是拿捏了他這點,才把自己救下來的。只是沒想到,這麼早這壞習慣就已經有苗頭了。
“既然才十三,那還有救。”昭明勸蔡止,“以後你這個做哥哥的要對他嚴加管教,說不定還能改正。”
“哥哥?我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存錢罐罷了。”蔡止倒是一副不抱希望的樣子,“只要他這毛病不惹出什麼事端,我就感激涕零了。”
“沒事的。”昭明說,“以後有用錢處,也可以來找我。”
“這怎麼好意思。”蔡止說。
“你只管開口就是。”昭明回答。
“那就謝過三哥了。”蔡止說。
“客氣了,都是兄弟。”昭明回答。
“說起來,我來這幾日怎麼不見昌平君?”蔡止問道。
“君侯這幾日有事。”昭明回答,“應當很快就要回來了。”
“大王,昌平君求見。”咸陽,秦王正在書房看書,此時昌平君來了。
“詔。”秦王回答。
“見過大王。”昌平君進入了書房。
“可惜,真是可惜了。”秦王此時正在看書。
“大王何事可惜?”昌平君問道。
“朕今日偶然讀得一書,其中內容甚合朕意,朕只恨不能與古人同游啊。”秦王說。
“大王所讀何書?”昌平君問道,“丞願為大王尋得其後學。”
“申韓之書也。”秦王回答。
“是,臣一定派人去尋。”昌平君回答。
“那朕謝過小叔了。”秦王說,“不說這個了,小叔今日此來,所為何事?”
“回大王。”昌平君回答,“先前臣在涇水之側,遇到了兩族,因為水渠影響了他們的祖墳,所以為難于臣。”
“有這等事?”秦王說,“何人敢如此造次?”
“大王息怒,臣已經派人遷移了他們的祖墳,並且新修建了祠堂。”昌平君回答,“不知是不是因此,臣最近做了一個夢,此夢甚是怪異。”
“你夢見了什麼?”秦王問道,“說來朕听。”
“臣夢一巫師,此人有術法在身,作法出入宮廷,甚至……”昌平君欲言又止。
“怎麼了,講。”秦王說。
“甚至,將一蛇卵送入了太後宮中,太後因此容顏損毀,不能離宮。”昌平君回答。
“我這秦王宮恭敬森嚴,有怎樣的妖人也進不來的,小叔放心。”秦王說。
“是,大王說的是。”昌平君回答,“臣尚有水利之事不曾完結,在此告退了。”
“有勞小叔。”秦王說。
“去,詔太卜令。”雖然當著昌平君的面,秦王並沒什麼反應,但他並非是真的毫不在意,因為趙姬確實已經有多日不參與朝會了,甚至主動去見她,她也是屢屢推辭。
“大王。”太卜令來了。
“太卜可願替朕解一夢?”秦王問道。
“大王請講。”太卜令答應了,秦王把昌平君說的話告訴了太卜。
“怎麼樣?”秦王問道。
“臣不敢講。”太卜回答。
“但說無妨,朕不治你罪。”秦王說。
“巫卜之人逾牆而入,說明宮里有看不見的威脅。”太卜說,“而蛇,則是寓意家宅不和,此二物均非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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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秦王平靜的說。
“三哥,那個,我有點事和你說。”涇河工事,沒過幾天,蔡止便來找昭明了。
“五哥何事?”昭明問他。
“我弟又在賭錢了。”蔡止說,“但我方才開始制碑,離結工錢的日子還遠。”
“好說。”昭明給他拿了一些錢。
“多謝三哥。”蔡止接過了錢。
“客氣了。”昭明回答。
“三哥,還有一事。”蔡止說,“我那弟弟如今還在龍虎斗里賭錢作樂,因為我是他哥,他知道我不能把他怎麼樣,我說什麼他也不听。能不能請你和我一起去,最好狠狠的收拾那小子一頓,叫他以後不敢再賭,畢竟我也不能總是問你借錢。”
“走!”昭明听說有個機會能夠揍蔡迎,開心的卷起袖子就走了,畢竟這是前世砍了他的冤家,打個半死都是便宜他的。
“不要啊,我真的不行。”二人來到了龍虎斗,正準備進去找人,卻發現此時蔡迎已經被拉到了大街上,丟在一輛馬車旁邊,這馬車很是奇怪,竟然是倒著放的。
“前幾日有一奇人,在此表演用陽具轉車輪,使得我這賭場大大火熱了一陣。”龍虎斗的老板對蔡迎說,“可惜這人讓其他老板買了去,倒叫我丟了生意。你既然沒有錢還,那你也在此賣藝吧。”
“老板,我有錢,我哥有錢。”蔡迎求饒,“您別逼我了,那玩意怎麼能轉車輪呢?一下就得斷了。”
“那人一開始也說不行,後來轉的可歡快了。”賭場老板說,“不管怎麼樣,你今個必須試試,除非現在把錢還我。”
“噗嗤。”蔡止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笑了。
看來這真是親兄弟,昭明看到他的反應,忍不住想道。
“哥,你來了!哥,救救我!”蔡迎此時看到了蔡止,趕快呼救。
“家里的錢已經讓你輸光了。”蔡止說,“我現在不得不給工地上干工,才能勉強掙點錢來吃飯,實在沒錢幫你還了,原諒我吧,弟弟。”
“怎麼能這樣,哥,你不是秦國丞相昌文君的門客嗎?”蔡迎連忙求道,“你這月的錢花完下月還會有的,都給了我也不會出事,或者你去找昌文君預支些來,救救命啊!”
“你上次賭輸的已經我預支的了。”蔡止說,“在這樣支下去,昌文君大概就要將我掃地出門了,倒時你我兄弟只能露宿街頭了。”
“沒事的哥,露宿我可以忍。”蔡迎說。
“老子不能忍!”蔡止是真生氣了,“我從小離開家,去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呆了三五年,每次掙了錢就寄回家里,本以為可以改變家里的貧窮。結果你可倒好,在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反倒把我掙來的錢,並那父母所剩不多的積蓄花的一干二淨,不是自己掙來的,對你來說不算錢是不是?老子今天不管你了。”
說完,蔡止竟然轉身走了。
確實氣人,昭明心想。
話說,剛才老板說的能轉車輪那位,不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