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樓外的嘈雜聲越來越近,黑色霧氣雖已消散,卻仍能隱約嗅到空氣中殘留的暗影氣息,如同附骨之疽,讓人脊背發涼。陳文瀚將《時空之章》快速翻閱至最後幾頁,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目光死死鎖定“離陣通道”的標注——通道入口竟在藏書樓後院的枯井之下,需以七件光明靈物的力量同時注入井底法陣,方能開啟。
“沒時間耽擱了,暗影教徒的援軍馬上就到,我們從後院枯井走!”陳文瀚將古籍卷成筒狀塞進懷中,銅燈金焰收束成半透明的光罩,將眾人護在其中。李念歡捂著仍在滲血的後背,飛刀在掌心轉了個圈,牢牢攥緊;敖靈玉笛橫在唇邊,笛音已提前醞釀出急促的預警節奏;韋小寶則背著萬象燈輪,腳步踉蹌卻不敢落後,時不時回頭張望,生怕黑影突然從門後竄出。
穿過藏書樓回廊時,地面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青磚縫隙中滲出黑色的黏液,與之前暗影巨獸的血液如出一轍。“小心腳下!”陳文瀚話音剛落,左側回廊的地磚突然下陷,露出一個黑不見底的地穴,一股陰冷的風裹挾著腐臭氣息撲面而來,竟比虛空亂流更讓人窒息。
韋小寶走在最外側,腳下一空,整個人朝著地穴墜去,他下意識地抓住旁邊的廊柱,萬象燈輪“ 當”一聲撞在石柱上,燈光驟暗。“小寶!”陳文瀚伸手去拉,卻只抓住他的衣角,地穴邊緣的地磚再次崩裂,連帶著陳文瀚也被一股吸力拽向坑底。
敖靈反應極快,玉笛橫吹,笛聲引動氣流形成一道風繩,纏住李念歡的手腕,想將她往回拉。可地穴內的吸力遠超想象,李念歡半個身子已探入黑暗,她反手將飛刀擲向廊柱,刀柄卡在石縫中,才算暫時穩住身形。
“別硬撐!跟著我往下跳!”陳文瀚的聲音從坑底傳來。他墜入地穴時,已將銅燈金焰鋪開,形成一道緩沖的光墊,韋小寶正趴在光墊上咳嗽,滿臉都是灰塵。李念歡與敖靈對視一眼,松開手,借著風繩的緩沖,緩緩落在光墊上。
地穴深約數十丈,四壁布滿濕滑的苔蘚,偶爾有水滴從頂端滴落,砸在地面的積水里,發出“滴答”的聲響,在空曠的地穴中格外刺耳。陳文瀚舉起銅燈,金焰照亮四周,眾人這才發現,地穴底部並非平坦的地面,而是布滿了尖銳的石筍,石筍頂端泛著幽綠的光,顯然淬了劇毒。
“這哪是什麼普通地穴,分明是陷阱!”韋小寶揉著摔疼的胳膊,指著不遠處的石壁,“你們看,那上面有刻痕!”眾人湊近一看,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與《時空之章》中記載的“困敵陣”符文一模一樣,只是這些符文被黑色黏液覆蓋,散發著詭異的暗光。
敖靈伸手觸踫符文,指尖剛踫到黏液,便像被針扎般縮回,指尖泛起一層黑紫︰“這黏液有腐蝕性,還能激活困敵陣,一旦陣眼被觸發,石筍會噴出毒霧。”她話音剛落,地穴頂端突然傳來“轟隆”聲,暗影教徒的腳步聲與嘶吼聲清晰可聞,顯然他們已發現地穴入口。
“不能等他們下來!”陳文瀚盯著地穴中央的一塊凸起的青石板,石板上刻著與井底相似的法陣紋路,“這里或許有另一條出路,小寶,把古籍給我!”他接過《時空之章》,對照著石板上的紋路,將七件光明靈物一一按在法陣的凹槽中——赤焰之心嵌入代表“火”的符文,冰心玉髓對應“水”,天風之羽歸位“風”,雷耀石點亮“雷”,厚土精魂壓住“土”,琉璃念珠懸于“淨化”之位,最後將生命之樹果實放在陣眼中央。
靈物剛歸位,石板便發出一陣輕微的震動,符文依次亮起,可就在最後一道符文即將點亮時,地穴入口突然落下一塊巨石,堵住了上方的光線,同時四壁的石筍開始“滋滋”地冒出毒霧,綠色的霧氣迅速彌漫,朝著眾人涌來。
“陣眼沒激活!是不是少了什麼?”韋小寶急得直跺腳。李念歡突然咳嗽起來,她指著生命之樹果實,聲音沙啞︰“果實……果實的力量在減弱,可能是剛才的戰斗消耗太大。”眾人這才發現,原本翠綠的果實已蒙上一層灰敗,光芒黯淡了不少。
毒霧越來越近,陳文瀚將銅燈金焰提到最大,暫時擋住毒霧,大腦飛速運轉。他想起黑袍人說的“以生命之力為引”,又看了看敖靈泛黑的指尖,突然明白——法陣需要的不僅是靈物的力量,還需要活物的生命氣息作為媒介。
“敖靈,借你一滴血!”陳文瀚掏出一把匕首,遞到敖靈面前。敖靈沒有猶豫,指尖在匕首上輕輕一劃,一滴帶著淡金色的血液滴落在生命之樹果實上。血液剛接觸果實,果實便重新煥發出翠綠的光芒,最後一道符文瞬間點亮,青石板緩緩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通往未知深處的通道,通道內傳來清新的風,與地穴的腐臭截然不同。
此時,毒霧已沖破金焰的防御,暗影教徒的利爪也即將探入地穴。陳文瀚一把將靈物收起,推著眾人進入通道︰“快進去!我來斷後!”他將銅燈擲向地穴中央,金焰在毒霧中炸開,暫時阻擋了暗影教徒的腳步,隨後轉身躍入通道,青石板在他身後緩緩閉合,將危險與毒霧徹底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