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將王嬤嬤送來的藥材清單鋪在案上時,指尖劃過"千年雪蓮"四個字,紙面被指甲掐出淺淺的印痕。這味藥她認得,第29次輪回時,馬皇後為了給朱元璋補身子,曾讓太醫院尋來一朵,當時她還親手炖了雪蓮烏雞湯,結果湯里被郭惠妃摻了巴豆,害得朱元璋上吐下瀉,最後竟怪罪到她頭上,罰她在佛堂抄了三個月的經,手指磨出的繭子至今還在。
【輪回次數53 觸覺殘留右手食指在握筆時微微發麻,那是抄經時被毛筆桿磨出的厚繭,陰雨天總會像貼了層砂紙】
"小主,王嬤嬤說,那些藥材已經送到御書房了,李德全公公親手接的。"春桃端著熱騰騰的姜茶進來,哈氣在鼻尖凝成白霧,"只是馬皇後宮里的劉太監好像跟了一路,被王嬤嬤繞了幾圈才甩掉。"
李萱接過姜茶,暖意順著喉嚨滑下去,卻沒驅散心底的寒意。馬皇後果然派人盯著,看來那些藥材里的貓膩,她早就心知肚明。這是在逼她出手——要麼用了藥材害了朱雄英,要麼把藥材交給朱元璋,讓馬皇後落個"意圖謀害皇長孫"的罪名。
"劉太監"李萱攪著杯中的姜塊,突然想起個事,"第43次輪回,郭寧妃用"枯骨散"害人時,是不是也有他的影子?"
春桃愣了愣,仔細回想了片刻"好像是!當時郭寧妃宮里的宮女招認,說毒藥是劉太監偷偷遞進去的,只是後來被馬皇後壓下去了。"
果然如此。李萱放下姜茶,指尖在案上輕輕敲擊——馬皇後這盤棋下得真夠大,既想用藥材除掉朱雄英,又想借劉太監這條線,把自己摘干淨,甚至反咬她一口。
"去把小祿子叫來。"李萱突然起身,裙角掃過炭盆,火星濺起落在青磚上,"就說我有賞。"
小祿子是郭寧妃宮里的那個小太監,自從幫著偷出"枯骨散"後,就成了她安插在冷宮附近的眼線。這孩子膽小卻機靈,最擅長打听消息。
沒半盞茶的功夫,小祿子就縮著脖子來了,身上還帶著股冷颼颼的寒氣"李姑娘您找小的?"
"凍壞了吧?"李萱讓春桃給他倒了杯熱酒,"暖暖身子。"
小祿子受寵若驚,雙手捧著酒杯,酒液晃出好幾滴"謝謝姑娘。"
"最近冷宮那邊有什麼動靜?"李萱狀似隨意地撥弄著案上的算盤,算珠踫撞的脆響掩蓋了話語里的試探,"郭寧妃還鬧嗎?"
小祿子喝了口酒,臉上泛起紅暈,話也多了起來"不鬧了,就是天天哭,說要見陛下。昨天夜里,劉太監去過一趟冷宮,跟看守的侍衛說了幾句話,還給了個沉甸甸的荷包。"
李萱的指尖頓了頓。劉太監去冷宮見郭寧妃?這兩人湊在一起,絕不會是好事。
"他們說了什麼?"
"離得太遠,听不清。"小祿子撓了撓頭,"不過小的看見,劉太監走的時候,郭寧妃好像塞給了他個東西,用黑布包著,小小的,圓圓的。"
圓圓的?李萱的心猛地一跳——難道是雙魚玉佩的碎片?不對,郭寧妃怎麼會有這東西?
"你看清楚了?真是圓圓的?"
"看清楚了!"小祿子拍著胸脯保證,"跟小的拇指差不多大,硬邦邦的,不像玉佩,倒像像枚銅錢。"
銅錢?李萱皺起眉頭。一枚銅錢值得這麼偷偷摸摸?除非是特制的令牌?她想起母親提過,時空管理局的外勤人員,都會隨身攜帶一枚青銅令牌,用來激活傳送裝置。
難道劉太監是時空獵人?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壓了下去。不可能,時空獵人從不會用這麼低級的方式傳遞信息,而且他們的目標是她,不是郭寧妃。
"知道了。"李萱從匣子里拿出錠銀子,放在小祿子面前,"再去盯著,有任何動靜立刻來報,這銀子就是你的。"
小祿子的眼楮亮了,抓起銀子就往懷里塞,連聲道"謝姑娘!小的這就去!"
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背影,春桃忍不住問"小主,您覺得劉太監想做什麼?"
"不知道。"李萱走到窗邊,望著冷宮的方向,那里的宮牆在暮色中像條蟄伏的蛇,"但絕不會是好事。"
正說著,殿外傳來李德全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李姑娘,陛下讓您去御書房一趟!"
李萱心里咯 一下。這麼快就有動靜了?是藥材的事,還是
"春桃,把那件孔雀藍的宮裝拿來。"李萱轉身走向妝台,"再化個淡妝,別太扎眼。"
她知道,接下來的會面至關重要。一步錯,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御書房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朱元璋正拿著那包藥材,眉頭擰成個疙瘩。案上的奏折堆得像座小山,最上面的那份,朱批的"斬"字紅得刺眼。
"陛下。"李萱屈膝行禮,眼角的余光瞥見牆角的炭盆里,似乎燒著什麼東西,灰燼里還殘留著布料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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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這些。"朱元璋沒抬頭,把藥材推到她面前,"劉太醫說,這里面的"血竭"和雄英正在吃的藥相沖,長期服用,會損傷心脈。"
李萱拿起藥材,故作驚訝"怎麼會這樣?這不是馬皇後特意送來的嗎?"
"特意送來的?"朱元璋冷笑一聲,猛地一拍案,朱筆被震飛出去,墨汁濺在明黃的龍袍上,"她是想借著本宮的手,害死朕的長孫!"
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李萱甚至能看到他緊握的拳頭上,青筋突突直跳。這是她第一次見朱元璋對馬皇後發這麼大的火,看來藥材的事,真的觸踫到了他的底線。
"陛下息怒。"李萱連忙跪下,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或許或許是馬皇後不知情,被太醫院的人騙了?"
她不能直接指責馬皇後,那樣只會顯得自己別有用心。最好的辦法,是給朱元璋一個台階,也給馬皇後一個"被蒙蔽"的罪名。
朱元璋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嘆了口氣"起來吧。你啊,就是心太軟。"
李萱站起身,低著頭不敢說話。
"這事兒,你怎麼看?"朱元璋突然問。
李萱知道,這是在考較她。她沉吟片刻,緩緩開口"臣妾覺得,當務之急是查清藥材的來源,看看是誰換了藥。至于馬皇後"她頓了頓,語氣誠懇,"陛下不妨先問問她,或許真的是誤會。"
朱元璋沒說話,只是拿起那包藥材,若有所思地看著。
就在這時,李德全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比剛才還白"陛下!冷宮那邊郭寧妃她她自盡了!"
"什麼?!"朱元璋猛地站起身,龍袍的下擺掃過案上的藥材,好幾包藥摔在地上,"怎麼會自盡?!"
"听看守的侍衛說,剛才發現郭寧妃吊在房梁上,已經沒氣了"李德全的聲音都在發顫,"還有還有一封血書,說說要告發李姑娘!"
李萱的瞳孔驟然收縮。郭寧妃自盡?還要告發她?這分明是栽贓陷害!
"血書呢?"朱元璋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李萱。
李德全從袖中拿出張染血的宣紙,雙手奉上。
朱元璋接過血書,越看臉色越沉,最後猛地將紙摔在李萱面前"你自己看!"
李萱撿起血書,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血跡已經發黑,寫的竟是她如何逼迫郭寧妃承認下毒,如何許諾給她生路,最後卻食言將她打入冷宮字字句句,都在控訴她的狠毒。
"陛下!這不是臣妾寫的!是誣陷!"李萱的聲音帶著顫抖,不是害怕,是憤怒。郭寧妃為了報復,竟然連死都要拉她墊背!
"不是你?"朱元璋冷笑,"那這血書上的指印,怎麼回事?"
李萱這才發現,血書的末尾按著個鮮紅的指印,形狀竟和她的拇指有七分相似!
"這是偽造的!"她急得渾身發抖,"陛下明鑒!臣妾根本沒見過這血書!"
"偽造?"朱元璋步步緊逼,眼神里的懷疑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郭寧妃都死了,還能偽造不成?李萱,你太讓朕失望了!"
李萱的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她喘不過氣。她看著朱元璋憤怒的臉,突然想起第41次輪回,他也是這樣指責她,眼神里的失望和此刻如出一轍。原來無論輪回多少次,他終究還是不信她。
"陛下若不信臣妾"李萱深吸一口氣,猛地拔出頭上的金簪,抵在自己的心口,"臣妾願以死明志!"
金簪的尖端刺破皮膚,一絲血珠滲出來,染紅了衣襟。
朱元璋的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地伸手去奪"你瘋了!"
就在他的手踫到她手腕的瞬間,李萱袖中的雙魚玉佩突然發出強烈的藍光,光芒籠罩住兩人。她清晰地看到,朱元璋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屬于他的冰冷,隨即又被憤怒覆蓋。
是奪舍!母親說的沒錯,朱元璋果然被時空管理局的人奪舍了!
這個念頭剛閃過,心口的劇痛突然襲來——不是金簪造成的,而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她低下頭,看見一支鋼針穿透了自己的胸膛,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明黃的龍袍。
是時空獵人!他們竟然混進了御書房!
"陛下"李萱的視線開始模糊,她看著朱元璋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他"
意識沉入黑暗前,她感覺到雙魚玉佩的藍光越來越亮,最後將她完全吞噬。疼痛消失了,只剩下無邊的溫暖,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她知道,又要開始新的輪回了。
這一次,她一定要揭穿奪舍的秘密,一定要拿到完整的雙魚玉佩,一定要活下去。
窗外的雪還在下,紛紛揚揚的,像在為這場未完的棋局,落下新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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