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的指尖劃過錦緞的流雲紋時,絲線的順滑觸感讓她想起第42次輪回被郭寧妃勒住脖子的窒息——那時郭寧妃用的就是這種錦緞,經緯交織的紋路嵌進她的皮肉里,留下縱橫交錯的紅痕,像是給她判了死刑的烙印。
【輪回次數49 殘留觸感第42次脖頸被勒緊的灼痛,指甲摳進錦緞卻抓不住任何東西的絕望,眼前發黑時听見郭寧妃說“這料子配你的血,真好看”】
“小主,各宮的人都在外面等著了。”春桃捧著個紫檀木托盤進來,上面碼著分好的綢緞和銀錠,每一份都用紅綢包著,看著喜慶又體面,“郭寧妃宮里的掌事姑姑剛才又來了一趟,臉色不太好看,說……說寧妃娘娘等著您的‘好東西’呢。”
李萱將最後一匹月白錦緞放進托盤,指尖在上面輕輕一按——這匹料子她特意留了下來,上面用銀線繡了幾簇蘭草,是朱元璋偏愛的紋樣。第36次輪回,她就是用這紋樣的荷包,讓朱元璋在馬皇後的生辰宴上多看了她兩眼。
“急什麼。”李萱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帕角繡著的小鯉魚尾巴微微翹起,那是她母親教她繡的,說“鯉魚能躍龍門,也能藏住鋒芒”,“越是急,我們越要穩。”
她知道郭寧妃在等什麼。等她出丑,等她分賞不均落下話柄,等她被其他嬪妃圍攻。第19次輪回,朱元璋賞了她一對羊脂玉鐲,她就是因為分賞時少給了達定妃一份,被安了個“恃寵而驕”的罪名,罰跪在殿外三個時辰,膝蓋磨得血肉模糊,連路都走不了。
“把這匹月白錦緞單獨包起來。”李萱指了指那匹繡蘭草的料子,“送去東宮給太子妃。就說……臣妾感念太子妃端莊賢淑,這點心意,望她笑納。”
春桃愣了愣“小主,太子妃是中宮嫡媳,按規矩該賞雙倍的,可這……”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李萱打斷她,拿起另一匹緋紅錦緞,“常將軍在北疆打仗,太子妃在東宮主持中饋,辛苦得很。送匹她用得上的,比送雙倍料子更貼心。”
常氏性子剛直,卻最吃“體諒”這一套。第45次輪回,常氏生朱雄英後奶水不足,急得滿嘴燎泡,是李萱讓人從江南捎來的通草,幫她解了圍,那之後,常氏雖沒明著幫她,卻也沒再隨波逐流地針對她。
春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抱著月白錦緞出去了。
李萱看著剩下的料子,目光落在一匹石青暗紋錦緞上——這是馬皇後常穿的顏色。她拿起料子掂量了下,讓小太監包好,送去坤寧宮,只說是“謝娘娘昨日恩典”,不多不少,剛好合規矩,既不顯刻意討好,也不失禮數。
做完這一切,她才端起茶杯抿了口,龍井的清香漫過舌尖時,殿外傳來一陣喧嘩,夾雜著女人的尖笑和低語,不用看也知道,是各宮的嬪妃或她們的下人來了。
“萱嬪妹妹可算舍得出來了。”第一個開口的是達定妃,她穿著身藕荷色宮裝,珠翠滿頭,手里搖著把團扇,扇面上畫的鴛鴦戲水圖刺得人眼疼——第23次輪回,她就是用這把扇子上的尖骨,劃破了李萱的臉頰。
李萱笑了笑,示意宮女將分好的賞物抬出來“定妃姐姐說笑了,不過是些尋常東西,怕拿出來污了姐姐的眼,特意多挑揀了些,耽誤了時辰。”
達定妃的目光在托盤上掃了一圈,見每份賞物都分量十足,挑不出錯處,臉色緩和了些,卻還是酸溜溜地說“妹妹剛得陛下恩寵就這麼大方,倒是我們這些老人,該學學妹妹的氣度。”
“姐姐這話就折煞臣妾了。”李萱拿起一份賞物遞給達定妃身邊的掌事宮女,“臣妾能有今日,全靠陛下和娘娘們照拂,這點東西算什麼,不過是略表心意罷了。”
正說著,郭寧妃宮里的掌事姑姑擠了過來,下巴抬得老高,接過賞物時連眼皮都沒抬“我家娘娘說了,多謝萱嬪娘娘的好意,只是娘娘身份尊貴,這些東西……怕是用不上,先收著吧。”
這話明著是道謝,實則是說李萱的東西配不上郭寧妃。周圍的嬪妃們都屏住了呼吸,等著看李萱如何應對。
李萱像是沒听出弦外之音,反而笑道“姑姑說得是,寧妃姐姐身份尊貴,這些東西自然入不了她的眼。不過臣妾這里還有樣東西,或許姐姐會喜歡。”
她轉身回殿,片刻後拿著個小錦盒出來,打開一看,里面是支金步搖,簪頭是只展翅的鳳凰,鳳凰眼里嵌著兩顆鴿血紅寶石,在陽光下閃著光——這是她用朱元璋賞的白銀,讓金匠連夜趕制的,樣式仿照了馬皇後的一支舊簪,卻又多了幾分靈動。
“這步搖是臣妾特意為寧妃姐姐做的。”李萱將錦盒遞給掌事姑姑,語氣誠懇,“姐姐是郭家嫡女,身份尊貴,只有這樣的鳳凰步搖才配得上姐姐。只是臣妾手藝不佳,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郭寧妃最在意的就是“郭家嫡女”的身份,處處想和馬皇後比肩。這步搖既捧了她,又沒越過規矩,她想發作都找不到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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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姑姑的臉色果然變了變,接過錦盒時手指有些僵硬“萱嬪娘娘有心了,奴婢定會轉交給我家娘娘。”
李萱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對付郭寧妃,就得用這種捧殺的法子,讓她得意忘形,露出破綻。
分完賞物,嬪妃們三三兩兩地散去,嘴里說著“萱嬪大方”,眼神里卻藏著算計。李萱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她們回去後,定會在馬皇後面前說些有的沒的,給她使絆子。
“小主,呂氏宮里的人沒來。”春桃低聲提醒,“剛才奴婢去東宮送錦緞,見呂側妃的人在宮門口探頭探腦,像是在等什麼。”
李萱的眉峰擰了擰。呂氏沒來,不是好事。這個時候的她,最擅長的就是躲在後面挑唆,讓別人沖鋒陷陣,自己坐收漁利。
“她不來,我們就過去看看。”李萱拿起披風披上,“正好,去東宮謝太子妃剛才賞的點心。”
東宮的氣氛有些詭異。李萱剛走到垂花門,就听見里面傳來爭吵聲,是常氏和呂氏的聲音。
“……你明知道那盆仙人掌是我特意給殿下準備的,為什麼要讓宮女搬到我院子里?”常氏的聲音帶著怒氣,顯然是真動了氣。
“姐姐息怒,妹妹不是故意的。”呂氏的聲音委屈又柔弱,“只是那仙人掌渾身是刺,放在殿下書房太危險了,妹妹才讓人挪開的,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沒想到我會發現?”常氏冷笑,“你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想搶殿下的寵愛,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李萱站在門外,心里了然。常氏說的仙人掌,是常遇春從西域帶回來的,據說能安神,常氏一直放在朱標書房。第27次輪回,呂氏就是故意讓宮女把仙人掌搬到自己院里,再“不小心”被扎傷,博得了朱標的憐惜。
“太子妃娘娘息怒,呂側妃也是一片好心。”李萱推門進去,適時地打圓場,“這仙人掌確實危險,不如就讓園丁搬到花園角落,既安全,又能觀賞,豈不是兩全其美?”
常氏見她來了,臉色緩和了些“還是萱嬪想得周到。”
呂氏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圈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都是妹妹的錯,惹姐姐生氣了。妹妹這就去讓園丁搬走。”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卻“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花架,架子上的一盆蘭花掉了下來,正好砸在李萱腳邊,泥土濺了她一裙擺。
“哎呀!對不起!萱嬪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呂氏慌忙道歉,手忙腳亂地想去幫她擦,卻被李萱避開了。
李萱看著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心里冷笑。又是這招。第34次輪回,呂氏就是這樣“不小心”打碎了馬皇後賞賜的花瓶,嫁禍給了李萱。
“側妃不必道歉。”李萱撢了撢裙擺上的泥土,語氣平靜,“不過是盆花罷了,碎了就碎了。倒是側妃,沒被嚇到吧?”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呂氏的手背上,那里有塊淡紅色的印記,是剛才被花盆碎片劃破的“呀,側妃受傷了!快讓太醫來看看,可別感染了。”
呂氏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隨即擺手“不用不用,只是小傷……”
“那怎麼行。”李萱打斷她,轉向常氏,“太子妃娘娘,側妃是殿下的人,若是傷著了,殿下怕是要心疼的。還是請太醫來看看穩妥些。”
常氏看著呂氏手背上的傷口,又看了看地上的蘭花碎片,眼底閃過一絲懷疑。這盆蘭花是她最喜歡的品種,呂氏平日里踫都不敢踫,今天怎麼會“不小心”撞到?
“來人,去請太醫。”常氏的語氣冷了些,“順便把這盆花的碎片收拾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呂氏的臉色瞬間白了,支支吾吾地說“姐姐……姐姐這是懷疑我?”
“我沒懷疑你。”常氏的聲音沒有溫度,“只是做事總得講究證據,省得有人說東宮苛待側妃。”
李萱看著呂氏慌亂的樣子,心里暗暗點頭。常氏雖然剛直,卻不傻,呂氏這點小伎倆,還瞞不過她。
太醫很快就來了,檢查完呂氏的傷口,說是“皮外傷,不礙事”,開了些藥膏就走了。收拾碎片的宮女卻回來稟報,說在花盆底下發現了塊碎玉,像是哪個首飾上掉下來的。
常氏拿起碎玉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這是……馬皇後賞給萱嬪的那塊玉佩上的碎片!”
李萱心里一驚,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間——果然,母親留給她的那塊平安玉佩不見了,只剩下系玉佩的紅繩還在。
這塊玉佩她戴了十幾年,第48次輪回重置時都沒丟,怎麼會突然碎在這里?
“這……這怎麼會……”呂氏也慌了,連連擺手,“不是我!我沒見過這塊玉佩!”
常氏的目光在李萱和呂氏之間來回掃視,最終落在呂氏身上“這盆花一直放在我書房門口,除了你,沒人會動它。玉佩碎在這里,你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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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呂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是萱嬪妹妹自己不小心掉的吧?她剛才站在花架旁邊……”
“我沒有。”李萱的聲音很冷,“這塊玉佩對我意義重大,我從不離身,更不會‘不小心’掉在花盆底下。”
她看向常氏,語氣誠懇“太子妃娘娘,這玉佩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若是尋常丟失也就罷了,可現在碎在這里,還請娘娘徹查。”
常氏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呂氏慌亂的樣子,點了點頭“好,我會查。在查清之前,呂側妃就先在自己院里待著,別到處走動了。”
呂氏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卻不敢反駁,只能咬著牙應了聲“是”。
離開東宮時,李萱的手心全是汗。她知道,這不是意外。呂氏是想嫁禍她打碎了蘭花,沒想到卻弄巧成拙,牽扯出了玉佩的事。而這玉佩,十有八九是被人故意放在花盆底下的,想借呂氏的手除掉她。
會是誰呢?郭寧妃?還是……時空管理局的人?
【輪回次數49 警惕升級第15次被人用“遺物”做文章,誣陷她用母親的舊物詛咒馬皇後,被朱元璋下令杖打二十,屁股開花的疼讓她躺了半個月,夜里翻身都像在受刑】
“小主,我們現在去哪?”春桃的聲音有些發顫,顯然也被剛才的事嚇到了。
“去御書房。”李萱的眼神很堅定,“我要去告訴陛下,我的玉佩碎了。”
她知道,這是一步險棋。在朱元璋面前提玉佩的事,可能會被認為是小題大做,甚至可能被馬皇後抓住把柄說她“恃寵生事”。
但她必須去。這塊玉佩不僅是母親的遺物,上面還刻著時空管理局的暗碼,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拿到,後果不堪設想。更重要的是,她要借這件事,看看朱元璋的態度——在她和呂氏之間,他會偏向誰。
御書房的侍衛見是她,沒攔著,直接放她進去了。朱元璋正在看奏折,見她進來,放下朱筆,挑眉道“怎麼來了?分賞的事忙完了?”
“回陛下,忙完了。”李萱屈膝行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只是臣妾……臣妾有件事想求陛下做主。”
朱元璋放下奏折,身體微微前傾“哦?什麼事讓你這麼為難?”
李萱抬起頭,眼圈微紅,卻硬是沒讓眼淚掉下來“陛下還記得臣妾戴的那塊平安玉佩嗎?是臣妾母親的遺物……今天在東宮,它碎了。”
朱元璋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碎的?”
李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客觀陳述,卻在說到“玉佩對臣妾意義重大”時,聲音微微發顫,恰到好處地表現出自己的傷心和委屈。
朱元璋听完,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你是說,玉佩碎在呂側妃踫過的花盆底下?”
“是。”
“好。”朱元璋的語氣听不出喜怒,“李德全,去東宮傳朕的話,讓太子好好查查這事,務必給萱嬪一個交代。另外,讓內務府給萱嬪挑塊最好的暖玉,重新做塊玉佩。”
“謝陛下。”李萱屈膝謝恩,心里松了口氣。朱元璋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走出御書房時,夕陽的余暉正好落在台階上,暖洋洋的。李萱摸了摸腰間空蕩蕩的紅繩,心里清楚,這只是開始。玉佩碎了,像個信號,預示著第49次輪回的爭斗,已經正式拉開了序幕。
但她不怕。
因為她是李萱,是從48次輪回里爬起來的李萱。她知道前路有多少陷阱,知道對手有多少伎倆,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抬起頭,看向遠處巍峨的宮牆,嘴角勾起一抹堅定的笑。
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在乎的東西。無論是母親的遺物,還是她自己的命。
棋局已開,她定要贏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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