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將雙魚玉佩塞進衣襟時,冰涼的玉面恰好貼在朱砂痣上,那點燙意讓她想起朱元璋昨夜的擁抱——龍袍布料摩擦脖頸的糙感,還有他手臂上淡藍色紋路在月光下的熒光,像極了第21次輪回時,她在邊關看到的星河。
【輪回次數48 殘留痛感第34次在坤寧宮被馬皇後用發簪劃傷臉頰的銳痛,跪在碎瓷片上的膝蓋刺痛,听著她向朱元璋哭訴“萱嬪不敬”時的耳鳴】
“小主,青禾姐姐回來了,臉腫得像個饅頭。”小宮女春桃端著銅盆進來,聲音里帶著哭腔,“馬皇後宮里的掌事嬤嬤下手真狠,二十巴掌下去,姐姐連話都說不清了。”
李萱正在描眉的手頓了頓,黛筆在眉心劃出道歪痕。她放下筆,起身往偏殿走,腳步踩在青磚上悄無聲息——這是第40次輪回時練出的本事,能在深夜避開所有巡邏侍衛。
青禾趴在榻上,後頸的紅痕一直蔓延到衣領里,嘴角還凝著血痂。見李萱進來,她掙扎著要起身,卻被李萱按住肩膀“躺著吧。”她拿起旁邊的藥膏,指尖沾了點,輕輕涂在青禾的臉頰上,“疼就哼出來,別憋著。”
青禾的眼淚“啪嗒”掉在枕頭上,混著藥膏的清涼,說不出是苦是澀“小主……奴婢不疼……”
“傻丫頭。”李萱的指尖在她腫起的臉頰上頓了頓,那里的溫度燙得嚇人,“馬皇後這是在敲山震虎,她知道昨夜陛下在我這里。”她突然壓低聲音,“你在屏風後說的話,是陛下教你的?”
青禾愣了愣,隨即搖搖頭,聲音含混不清“是……是奴婢自己想的……奴婢看陛下躲進去,就想著……想著不能讓皇後發現……”
李萱的心猛地一軟。這丫頭跟著自己經歷了48次輪回,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卻總把最憨直的一面露出來。她替青禾蓋好被子“接下來幾天你就在偏殿養傷,別出來,我讓春桃伺候你。”
走出偏殿時,春桃正拿著件石青色宮裝站在廊下,見她出來,慌忙低下頭“小主,這件衣服素淨,去坤寧宮……應該合適。”
李萱接過宮裝,指尖在領口的盤扣上劃過。石青色是她故意選的,比正紅低調,比月白莊重,最適合“請罪”時穿——馬皇後就喜歡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越謙卑,越能讓她放松警惕。
“備車吧。”她換好衣服,又在發間別了支素銀簪,簪尾的小鉤子被她磨得鋒利,這是待會兒要用來挑馬皇後發髻的“工具”。
馬車剛駛出承乾宮,就見太子朱標帶著幾個侍衛攔在路中間,月白常服的袖子卷著,露出胳膊上包扎的傷口,是前日圍獵時被常茂“誤傷”的地方。
“李萱!你還有臉去見母後?”朱標的聲音帶著怒意,手里的馬鞭在掌心拍得啪啪響,“若不是你挑唆,常茂怎會傷我?若不是你慫恿,父皇怎會禁足母後?”
李萱掀開車簾的手頓了頓。第31次輪回時,太子也這樣攔過她,那時他手里的馬鞭最後落在了她的背上,留下三道血痕。她摸了摸袖袋里的短弩,弩箭上的麻藥還在“太子殿下慎言,臣妾只是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何來挑唆慫恿之說?”
“請安?”朱標冷笑一聲,馬鞭突然指向她的臉,“我看你是去打探消息!李萱,你別以為有父皇寵著就能無法無天,這後宮還是母後說了算!”
馬鞭帶著風掃過來,李萱偏頭躲開,簪尾的鉤子“嘶啦”一聲劃破了朱標的袖口,露出里面包扎的傷口。她故作驚慌地後退一步“殿下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朱標看著被劃破的袖口,氣得臉色發白“你!”他揚起馬鞭還想再打,卻被身後的侍衛拉住——那侍衛是陸峰的人,昨夜朱元璋特意安排的。
“殿下,坤寧宮快到了,被皇後娘娘看到不好。”侍衛低聲勸道。
朱標狠狠瞪了李萱一眼,將馬鞭扔在地上“滾!”
李萱沒說話,只是對著他屈膝行禮,轉身鑽進馬車。車簾落下的瞬間,她听見朱標在外面怒吼“等著瞧!遲早有你好看的!”
馬車重新啟動時,李萱摸了摸簪尾的鉤子,上面還沾著朱標的布料縴維。她冷笑一聲——這太子,永遠學不會吃一塹長一智,第48次輪回了,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到了坤寧宮門口,掌事太監早就在等著了,臉上堆著笑,眼底卻藏著打量“萱嬪娘娘可算來了,皇後娘娘等您好久了。”
李萱跟著他往里走,穿過抄手游廊時,故意在假山上絆了一下,發髻歪了半邊,手里的錦盒“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桂花糕撒了一地——這是她特意準備的“賠罪禮”,馬皇後最喜歡吃御膳房的桂花糕。
“哎呀!”她驚呼一聲,慌忙去撿,手指被碎瓷片劃破,血珠滴在桂花糕上,“都怪臣妾笨手笨腳的……”
“妹妹這是做什麼?”馬皇後的聲音從廊下傳來,她穿著身正紅宮裝,發髻梳得一絲不苟,金步搖在日光下晃得人眼暈,“不過是些糕點,何必如此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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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抬起頭,眼眶紅紅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皇後娘娘恕罪,臣妾是來賠罪的,這些桂花糕是臣妾親手做的,想著……想著給娘娘嘗嘗,沒想到……”
馬皇後的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手指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妹妹有心了,快起來吧,地上涼。”她轉身往正殿走,“進來說話。”
李萱跟在她身後,目光死死盯著她的發髻。那是個飛天髻,用赤金簪固定著,簪尾垂著顆東珠,晃來晃去——密信一定就藏在東珠後面的夾層里,第26次輪回時,她見過馬皇後從發髻里取過密信。
正殿里彌漫著檀香,馬皇後坐在主位上,手里捻著佛珠,眼神半開半合“妹妹可知,昨日為何本宮要搜你的承乾宮?”
“臣妾知道。”李萱跪在地上,膝蓋壓著冰涼的金磚,“定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惹娘娘生氣了,還請娘娘責罰。”她故意將身子壓得很低,露出後頸的肌膚,那里有塊淡粉色的疤痕,是第34次輪回時被馬皇後的發簪劃傷的。
馬皇後的目光落在她的疤痕上,捻佛珠的手頓了頓“你倒是乖巧。”她突然笑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人說……陛下昨夜在你宮里,是嗎?”
李萱的心髒猛地一跳,抬起頭,臉上帶著羞澀“是……陛下說臣妾宮里的安神香好聞,就多坐了會兒。”她垂下眼瞼,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娘娘放心,臣妾不敢恃寵而驕。”
“最好如此。”馬皇後放下佛珠,端起茶盞抿了口,“你要知道,這後宮的女人,就像這茶,再香也有涼的時候,只有本宮,是陛下永遠離不開的那杯。”
這話里的傲慢,像針一樣刺進李萱的心里。第48次輪回了,馬皇後還是這麼自信,卻不知道她的“永遠”,早就被自己和朱元璋聯手倒計時了。
“娘娘說的是。”李萱附和著,目光卻在馬皇後的發髻上打轉,“娘娘這發髻真好看,尤其是這顆東珠,圓潤得像月亮。”她慢慢站起身,走到馬皇後身後,“臣妾能摸摸嗎?就一下。”
馬皇後顯然沒防備,或者說,她根本沒把李萱放在眼里,揮了揮手“摸吧,小心點,別掉了。”
李萱的指尖觸到東珠的瞬間,心髒狂跳起來。她假裝欣賞,手指卻順著簪尾往下滑,摸到個細小的夾層——找到了!她用簪尾的鉤子輕輕一挑,夾層“啪嗒”一聲開了,一張卷成細條的紙掉了出來,落在她的袖口上。
她迅速將紙條塞進袖袋,同時故意手一抖,金步搖“ 當”掉在地上,珠子散落一地“哎呀!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馬皇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厲聲喝道“毛手毛腳的!還不快撿起來!”
李萱慌忙去撿珠子,手指在地上劃來劃去,趁機將袖袋里的紙條往更深處塞了塞。她能感覺到馬皇後的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在她背上,卻不敢抬頭,只能加快動作。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太監的高喊“陛下駕到——”
李萱和馬皇後同時愣住。朱元璋怎麼來了?
馬皇後迅速整理好表情,起身迎了出去,臉上堆著笑“陛下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臣妾好準備準備。”
朱元璋沒理她,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撿珠子的李萱身上,眉頭皺了皺“怎麼回事?”
“回陛下,是臣妾笨手笨腳,把皇後娘娘的步搖打碎了。”李萱低著頭,聲音帶著哭腔,“請陛下責罰。”
朱元璋走過來,伸手將她扶起,指尖在她的袖袋上“不經意”地踫了一下——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意思是“拿到了”。他轉向馬皇後,臉色沉得像要落雪“不過是個步搖,值得讓她跪在地上撿?”
馬皇後的笑容僵在臉上“陛下息怒,臣妾只是……”
“只是什麼?”朱元璋打斷她,“禁足期間還擺皇後的架子?看來之前的教訓還不夠!”他看向身後的李德全,“傳令下去,皇後禁足期延長三個月,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探視!”
馬皇後的臉色瞬間慘白,踉蹌著後退一步“陛下!您不能這樣對本宮!本宮是您的結發妻子啊!”
“結發妻子?”朱元璋冷笑一聲,“朕的結發妻子,不會勾結外人,更不會謀害朕的妃嬪!”他拉起李萱的手,“我們走。”
李萱跟著他走出坤寧宮,能感覺到馬皇後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扎在她的背上。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馬皇後癱在地上,頭發散亂,哪里還有半分皇後的威嚴。
走出很遠,李萱才敢從袖袋里掏出那張紙條,展開一看,上面的字跡潦草,寫著“初七,西郊破廟,交接‘目標’”。
初七?就是後天!
她看向朱元璋,只見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看來,他們要動手了。”
李萱握緊紙條,指尖的冷汗浸濕了紙頁。她知道,後天的西郊破廟,將會是一場硬仗。
但她不怕。
因為她是李萱,是從48次輪回里爬起來的李萱。她有朱元璋的支持,有雙魚玉佩的庇護,還有自己一次次用命換來的經驗。
這場仗,她必須贏。
馬車駛回承乾宮時,陽光正好,照在朱紅的宮牆上,像一層流動的金。李萱看著窗外掠過的宮闕,突然覺得48次輪回的痛苦,都化作了此刻掌心的力量。
她摸了摸懷里的雙魚玉佩,藍光在衣襟下輕輕跳動,像一顆永不熄滅的星。
後天,西郊破廟。
她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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