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將合二為一的雙魚玉佩貼在腕間,藍光透過薄紗衣袖泛出淡淡的暈,像層流動的月華。青禾正給她梳發,桃木梳齒劃過頭皮的力道不輕不重——這是她特意教的,能提神,也能在緊張時壓下心悸。
【輪回次數48 殘留痛感第36次被馬皇後灌下毒酒,喉嚨火燒火燎的灼痛,五髒六腑像被揉碎的鈍痛,倒在朱元璋腳邊時看他靴底花紋的絕望】
“小主,李德全公公來了,說陛下讓您去御書房,說是……新得的字帖想讓您看看。”青禾的聲音帶著雀躍,手里的梳子差點滑掉,“陛下現在可真疼您,連看字帖都想著您。”
李萱的指尖在玉佩上摩挲,藍光突然跳了跳,像在預警。字帖?第29次輪回時,馬皇後就是趁著朱元璋和她討論字帖的功夫,讓人在她宮里搜出“與外臣通信”的絹帕,那絹帕上的字跡是模仿她的,連她自己都差點認錯。
“知道了。”她按住青禾要插金簪的手,“就戴那支素銀簪。”越是得寵,越要藏起鋒芒,這是48次輪回教給她的生存法則。
走到御書房外,正撞見馬皇後宮里的掌事太監匆匆出來,手里捧著個錦盒,盒角露出半張藥方,上面的“附子”二字刺得李萱眼疼——那是味猛藥,少量能補陽,多了能讓人癲狂,第12次輪回時,馬皇後就用這藥害過當時得寵的賢妃。
“萱嬪娘娘吉祥。”太監屈膝行禮,眼神卻往她腕間瞟,顯然是在看那若隱若現的藍光。
李萱抬手攏了攏衣袖,遮住玉佩“公公這是給陛下送什麼好東西?”
“是皇後娘娘給陛下配的補藥,說陛下近日批閱奏折辛苦。”太監笑得滿臉褶子,卻掩不住眼底的精明,“娘娘還說,讓奴婢提醒您,御書房的墨硯昨日被陛下摔了,您研墨時當心些,別惹陛下動氣。”
摔了墨硯?李萱心里冷笑。這是在暗示朱元璋今日脾氣不好,讓她說話小心,實則是想讓她畏首畏尾,錯失表現的機會。她點點頭“多謝公公提醒,嬪妾記下了。”
推門而入時,朱元璋果然皺著眉,案上的奏折堆得老高,腳邊還躺著個碎成幾片的墨硯,墨汁濺了滿地。他抬頭看來,目光在她素淨的裝扮上頓了頓,眉頭松了些“來了?”
“陛下。”李萱屈膝行禮,余光瞥見案角的字帖,是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拓本的邊角有些磨損——這是第41次輪回時,她費了好大功夫從民間尋來的,朱元璋寶貝得緊,後來卻在馬皇後的“不小心”下,被茶水泡爛了。
“過來看看這個。”朱元璋招手讓她過去,指著字帖上的“之”字,“你看這十幾個‘之’字,寫法各有不同,可見寫字和做人一樣,得有變化,不能死板。”
李萱的心猛地一跳。他這話意有所指?是在說她昨日在假山里的應對,還是在提醒她提防馬皇後?她拿起案上的新墨硯,往里面倒了些清水,研墨的力道比昨日更輕“陛下說得是,做人得懂變通,但骨子里的東西不能變,就像這墨,磨得再細,也是黑的。”
朱元璋的眼楮亮了亮,指尖在“之”字上輕輕一點“你這丫頭,總能說到點子上。”他頓了頓,聲音沉了沉,“郭寧妃和郭惠妃的事,你怎麼看?”
李萱研墨的手頓了頓,墨錠在硯台留下道淺痕“嬪妾不敢妄議,只是……她們私藏雙魚玉佩,怕是和淮西勛貴脫不了干系。”她故意提起淮西,這是朱元璋最在意的事,比後宮爭斗更能讓他警醒。
果然,朱元璋的臉色沉了下來,拿起朱筆在奏折上重重一勾“朕知道,郭子興的舊部這些年一直不安分,總想著恢復郭家的榮光。”他看向李萱,“你那半塊玉佩,真是你母親給的?”
李萱的心髒像被攥緊了,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是,母親說這玉佩能保平安,讓嬪妾貼身帶著。只是……嬪妾也不知道它還有另一半,更不知道……它能發光。”她半真半假,既承認了玉佩的來歷,又對它的秘密表現出無知,這是最安全的說法。
朱元璋盯著她看了許久,久到李萱以為自己要撐不住時,他突然笑了“罷了,不管它是什麼來歷,能護著你就好。”他將字帖推給她,“臨摹幾張看看,朕記得你字寫得不錯。”
李萱松了口氣,拿起狼毫筆時,指尖還有些發顫。她知道,這次過關了,但朱元璋心里肯定還有疑慮,只是他選擇暫時相信她。這就夠了,信任是慢慢攢的,她有時間。
臨摹到第三張時,李德全匆匆進來,臉色發白“陛下,不好了!達定妃在坤寧宮門口暈倒了,太醫說……像是中了毒!”
李萱的筆猛地一頓,墨滴在宣紙上暈開個黑點。達定妃中毒?第33次輪回時,達定妃就是被馬皇後下毒,嫁禍給了當時和她爭寵的賢妃,這次……目標是自己?
“去看看。”朱元璋放下朱筆,臉色沉得像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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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坤寧宮門口時,達定妃躺在地上,臉色青黑,嘴角還掛著白沫,樣子觸目驚心。馬皇後站在廊下,臉色凝重“陛下,定妃妹妹剛才來給本宮送點心,吃了兩口就成這樣了,太醫說……是中了‘牽機引’的毒。”
“牽機引”?李萱的心沉了沉。這毒發作時人會抽搐不止,狀似牽機,是馬皇後宮里的秘制毒藥,第25次輪回時,她就是被這毒折磨了三天才斷氣,死狀極其痛苦。
“點心呢?”朱元璋的聲音冷得像冰。
馬皇後讓人端來食盒,里面是些梅花糕,其中一塊被咬了兩口,上面還沾著達定妃的齒印。“這是定妃妹妹帶來的,說是……萱嬪妹妹宮里的廚子做的,她嘗著好吃,就給本宮送了些。”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落在李萱身上,像淬了毒的針。郭寧妃和郭惠妃被禁足了,達定妃又和她“交好”,現在達定妃中毒,點心又是“她宮里的”,這罪名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皇後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李萱往前一步,聲音清亮,“嬪妾宮里的廚子昨日就告假了,說是母親病重,回鄉下了,怎麼可能做梅花糕?”她看向旁邊的宮女,“青禾,你去把內務府的考勤簿拿來,看看是不是有這事。”
青禾應聲要走,馬皇後身邊的老嬤嬤突然開口“考勤簿可以作假!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支開廚子,好動手腳?”
“嬤嬤這話就錯了。”李萱冷笑,“梅花糕里的豆沙餡,用的是去年的陳豆,嬪妾宮里的食材都是當月新采的,不信可以去查庫房。再說了,牽機引的毒有股杏仁味,娘娘聞聞這梅花糕,有嗎?”
馬皇後的臉色變了變,拿起梅花糕聞了聞,果然沒有杏仁味。太醫也趕緊上前,仔細檢查後點頭“陛下,這梅花糕里沒有毒,定妃娘娘的毒……應該是之前就中的。”
達定妃突然哼唧了一聲,艱難地睜開眼,手指著馬皇後的寢宮“茶……娘娘賜的茶……”
所有人的目光又轉向馬皇後。馬皇後的臉色瞬間慘白,厲聲道“你胡說!本宮什麼時候賜你茶了!”
“就是……就是剛才,在偏殿喝的……”達定妃說完這句話,又暈了過去。
朱元璋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指著馬皇後的寢宮“李德全,帶人去搜!”
李萱看著馬皇後驚慌的樣子,心里冷笑。達定妃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明知馬皇後要算計她,故意將計就計,還反咬了馬皇後一口。這就是後宮,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沒過多久,李德全拿著個茶盞出來,臉色凝重“陛下,茶盞里有毒,正是牽機引!”
馬皇後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被宮女扶住才站穩“陛下!不是本宮!是她陷害本宮!”
“是不是陷害,查一查就知道了。”李萱適時開口,聲音平靜,“牽機引是坤寧宮的秘制毒藥,除了娘娘和身邊的人,誰能拿到?達定妃姐姐喝了您賜的茶才中毒,總不能是她自己給自己下毒吧?”
朱元璋沒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馬皇後,眼神冷得像冰。李萱知道,馬皇後這次栽了,就算朱元璋念及舊情不廢了她,她的權勢也會大不如前。
“把皇後禁足在坤寧宮,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出。”朱元璋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李德全,把達定妃送去太醫院,一定要救活她。”
李萱跟在朱元璋身後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坤寧宮,馬皇後正死死地盯著她,眼神里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她知道,這梁子結得更深了,但她不怕。
回到御書房,朱元璋突然開口“你早就知道馬氏會害你?”
李萱的心一跳,低頭道“嬪妾只是提防著,畢竟……後宮不太平。”
朱元璋看著她,突然笑了“你這丫頭,心思倒是多。”他拿起她臨摹的字帖,“字寫得不錯,賞。”
李萱謝恩時,腕間的雙魚玉佩又亮了亮,藍光比之前更柔和。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她化解了危機,更因為朱元璋對她的信任又多了一分。
只是,她心里還有個疑問雙魚玉佩的藍光,為什麼會在她靠近危險時預警?它除了能躲避時空管理局的追殺,還有別的作用嗎?
李萱握緊了玉佩,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她知道,後宮的爭斗還遠沒結束,馬皇後的反撲、淮西勛貴的威脅、時空管理局的陰影,還有朱元璋那深不可測的帝王心,都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她。
但她不再害怕。
因為她是李萱,是從48次輪回里爬起來的李萱。她有雙魚玉佩,有朱元璋的信任,還有自己一次次用命換來的經驗。
這場仗,她會一直打下去,直到贏的那天。
畢竟,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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