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將那串東珠項鏈扔進妝奩最底層,珍珠踫撞的脆響在寂靜的偏殿里格外清晰。她指尖劃過妝奩邊緣的雕花,那里還留著上次被郭寧妃推倒時磕出的淺痕——後宮的傷痕,從來都不止在皮肉上。
【輪回次數43 殘留痛感被郭惠妃的人在冷宮門口潑了滾燙的洗腳水,腳背皮膚潰爛流膿的灼痛】
“姐姐,王太醫來了,說給您送新藥。”小丫頭掀簾的手還在抖,顯然是被昨夜郭惠妃被拖去冷宮時的哭喊嚇著了,“他還說……還說郭惠妃在冷宮里發了瘋,見人就喊要扒您的皮。”
李萱正用銀簪挑著燈芯,火苗“啪”地竄高,映得她眼底一片清明“讓他進來吧。瘋話罷了,當不得真。”心里卻在冷笑——郭惠妃哪是瘋了,是在演苦肉計給朱元璋看,想博點同情。前世她就用這招騙過不少人,包括心軟的馬皇後。
王太醫背著藥箱進來時,袖口沾著點墨痕,李萱一眼就認出那是陸峰常用的徽墨。她接過藥瓶的瞬間,指尖被王太醫悄悄塞了張紙條,紙張粗糙,是錦衣衛傳遞消息用的草紙。
“娘娘近日睡得不安穩,這藥睡前服半盞,能安神。”王太醫的聲音壓得極低,眼神掃過窗外——那里有棵老槐樹,是坤寧宮眼線常躲的地方。
李萱點頭應著,待王太醫走後,立刻將紙條湊到燈下。上面只有一行字“淮西勛貴聚于郭府,談及‘玉’事。”
淮西勛貴?玉事?李萱捏著紙條的手猛地收緊,紙角被捏出褶皺。郭寧妃的兄長郭興是淮西勛貴的領頭人,他們聚在郭府,還提到了“玉”——難道是在找雙魚玉佩?
【前世記憶碎片洪武三年冬,淮西勛貴曾聯名上奏,說李萱“來歷不明,恐攜妖物入宮”,逼著朱元璋搜查她的住處,差點就翻出了藏在床板下的玉佩。】
“姐姐,要不要告訴陛下?”小丫頭見她臉色發白,忍不住追問,“這些勛貴手握兵權,要是真對您不利……”
李萱將紙條扔進燈盞,看著它蜷成灰燼“現在說,陛下只會覺得我在猜忌功臣。”她起身走到窗邊,老槐樹下果然有個穿青衫的小太監在踢石子,鞋面上繡著的小太陽圖案——是馬皇後宮里的記號,“皇後娘娘倒是比我們先一步知道消息。”
小丫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嚇得縮了縮脖子“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坐著等死吧?”
“等。”李萱的指尖在窗台上輕輕敲擊,節奏與朱元璋批閱奏折時的習慣一模一樣,“等他們先動手。”她太了解淮西勛貴的性子了,一群被朱元璋慣壞了的驕兵悍將,最沉不住氣。
果然,第二天請安時,馬皇後剛提起要給朱元璋選幾位世家貴女充實後宮,郭寧妃就搶先開口,聲音尖細得像指甲刮過琉璃“皇後娘娘說的是!只是選人的時候可得把好關,別什麼來歷不明的野丫頭都往宮里塞,壞了皇家的規矩。”
這話明晃晃地沖著李萱來。李萱垂著眼,假裝沒听見,指尖卻在袖中摸出了那枚銀簪——里面的解毒藥粉還在,是她最後的底氣。
馬皇後用茶蓋磕了磕碗沿,語氣听不出喜怒“寧妃這話在理。只是李妹妹是陛下親自留在身邊的人,身份雖不高,卻也輪不到旁人置喙。”她話鋒一轉,看向李萱,“說起來,妹妹前幾日不是說想學騎射嗎?本宮讓標兒教你如何?”
朱標?李萱猛地抬頭,撞上馬皇後似笑非笑的目光。讓太子教她騎射?這是把她往火上架!淮西勛貴本就忌憚太子拉攏文官集團,要是再看到太子和她走得近,怕是更要把她當成眼中釘。
“娘娘厚愛,臣妾愧不敢當。”李萱屈膝行禮,額頭幾乎踫到地面,“臣妾笨手笨腳的,怕是會沖撞了太子殿下,還是學些女紅穩妥些。”
郭寧妃在一旁嗤笑“我就說她上不得台面,連騎射都不敢學,哪配伺候陛下?”
李萱沒接話,心里卻在盤算——馬皇後這是想借淮西勛貴的手除掉她,還是想試探她和太子的關系?
正僵持著,殿外突然傳來太監的高唱“陛下駕到——”
朱元璋進來時,手里還捏著本奏折,看到殿內的氣氛不對,眉頭立刻皺起“怎麼了?”
郭寧妃像看到救星,撲過去就想哭訴,卻被朱元璋一個眼神釘在原地。他徑直走到李萱身邊,見她還跪著,伸手就把她扶起來“地上涼,誰讓你跪的?”
李萱剛想說“是臣妾自己要跪”,馬皇後已經開口“是本宮讓她跪的。臣妾正和寧妃說,讓標兒教她騎射,她卻推三阻四,怕是沒把本宮的話放在心上。”
朱元璋的指尖在李萱的手腕上輕輕捏了捏——這是他們私下約定的暗號,意思是“別慌”。他轉向馬皇後,語氣緩和了些“她一個女子,不學騎射也無妨。倒是標兒,最近功課松了,該讓先生多盯著點。”
這話既護了李萱,又沒駁馬皇後的面子。李萱看著朱元璋握著自己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突然覺得那些算計和提防,好像也沒那麼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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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坤寧宮出來,朱元璋沒回御書房,反而跟著李萱去了承乾宮。他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看著李萱給他研墨,突然開口“淮西那幫人,你得提防著點。”
李萱研墨的手頓了頓,墨錠在硯台上留下道深痕“陛下都知道了?”
“陸峰早上遞了密折。”朱元璋拿起她剛繡好的雙魚帕子,指尖在魚尾處的鱗紋上摩挲,“他們想找的不是玉佩,是你母親留下的那半塊玉牌——據說能調動時空管理局的舊部。”
李萱的心猛地一沉“他們怎麼知道玉牌的事?”
“郭惠妃在冷宮里招的。”朱元璋的聲音冷了幾分,“她說你母親曾是時空管理局的人,手里有塊能號令全局的玉牌,只要拿到玉牌,就能控制時空,讓淮西勛貴永遠富貴。”
荒唐!李萱氣得手都在抖——母親的玉牌是用來關閉時空通道的,哪是什麼號令舊部的信物?這些人被權勢迷了心竅,連這種鬼話都信!
“陛下,那玉牌……”
“朕知道它是什麼。”朱元璋打斷她,將帕子塞進她手里,“你母親當年叛逃時,朕見過那玉牌。別擔心,朕不會讓他們拿到的。”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只是馬皇後……她好像也知道玉牌的事。”
李萱捏著帕子的手猛地收緊,帕角的金線硌得手心發疼。馬皇後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和時空管理局也有關系?
【記憶碎片前世馬皇後臨終前,曾拉著李萱的手說“有些玉,護不住江山,只會招禍”,當時她以為說的是傳國玉璽,現在想來,指的或許是母親的玉牌。】
“陛下打算怎麼辦?”李萱的聲音有些發顫,她不怕郭寧妃那些明槍,卻怕馬皇後這種藏在暗處的暗箭。
朱元璋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攬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朕會讓陸峰盯著郭府,你這邊……”他從懷里掏出個小巧的銅鈴,鈴身刻著龍紋,“這是錦衣衛的信物,遇到危險就搖鈴,他們會第一時間趕來。”
銅鈴冰涼的觸感貼著掌心,李萱突然想起母親留給她的銀哨,也是這樣小,卻沉甸甸的。她抬頭看向朱元璋,撞進他眼底的堅定里“陛下不怕他們說您偏心嗎?”
“朕是天子,偏心又如何?”朱元璋的指尖刮過她的臉頰,帶著點霸道的溫柔,“護著自己人,天經地義。”
偏殿外的老槐樹上,那只青衫小太監還在踢石子,只是這次,他的目光里多了幾分驚懼——剛有個錦衣衛不動聲色地站在樹下,手里把玩著把短刀,刀鞘上的花紋和朱元璋給李萱的銅鈴一模一樣。
李萱窩在朱元璋懷里,听著他沉穩的心跳,突然覺得那些盤旋在頭頂的陰雲,好像散了些。她知道淮西勛貴不會善罷甘休,馬皇後的心思也依舊難測,但至少這一刻,她不是孤身一人。
“陛下,”她輕聲說,“等這事了了,我們去棲霞寺好不好?就我們兩個,像普通人那樣,听鐘聲,看日落。”
朱元璋的手臂緊了緊,聲音帶著點沙啞“好。”
夕陽的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兩道交疊的影子,像極了他們這段被算計包裹,卻又忍不住生出暖意的牽絆。李萱知道前路依舊凶險,但只要懷里的銅鈴還在,身邊的人還在,她就敢接著往下走。
哪怕終點還是,她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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