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覃楓一拳砸在牆上。老地方？哪個老地方？咖啡館？第一次約會的南港面館？還是...
槍聲突然從外面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緊接著是陳大勇的怒吼和雜亂的腳步聲。
"楓哥！快出來！"小周的聲音從窗口傳來，"警察來了！"
覃楓攥緊錄音筆，剛要離開，余光卻瞥見椅子下有什麼東西在反光。他彎腰撿起——是半張燒焦的紙片，上面隱約可見一串數字︰72135。
賬本最後一頁缺失的部分？
倉庫外，警笛聲響徹夜空。五輛警車將廠區團團圍住，探照燈將雨夜照得如同白晝。
"所有人放下武器！雙手抱頭！"
覃楓剛沖出倉庫，就被兩名警察按倒在地。臉貼著冰冷的水泥地，雨水灌進他的鼻孔。
"我是受害者家屬！林市長是我..."
"閉嘴！"警察的膝蓋重重壓在他背上。
混亂中，他看到陳大勇和工人們也被按倒在地。更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被警察簇擁著走向警車——張明遠！那個混蛋居然也被逮捕了？
"報告隊長，倉庫里沒人！"一個警察大聲匯報。
"繼續搜！把這些人全部帶回去！"
覃楓被粗暴地拽起來，押向警車。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奧迪疾馳而來，急剎在警戒線外。
車門打開，一雙熟悉的紅色高跟鞋踏進水窪。
"住手！"
這個聲音讓覃楓渾身一震。他艱難地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林悅。
她渾身濕透，西裝外套沾滿泥污，但眼神銳利如刀。更令人震驚的是，她手里舉著一份文件，上面蓋著省紀委的鮮紅印章。
"我是寧州市市長林悅，這是我的工作證。"她聲音沙啞但有力，"這些人都是見義勇為的群眾，立即釋放！"
帶隊的警官遲疑了︰"林市長，可是省廳的命令..."
"看清楚這個！"林悅將文件拍在警車引擎蓋上，"省紀委特別調查組已經立案，張明遠涉黑團伙由我們直接接管！"
雨幕中，文件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關于對張明遠等人涉嫌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立案偵查的批復》。
兩小時後，寧州市公安局。
覃楓坐在詢問室里，捧著熱茶，看著對面正在做筆錄的林悅。她臉上的擦傷已經簡單處理過，但疲憊的眼神掩飾不住。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他忍不住問。
林悅放下筆，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嗎？"
覃楓一怔︰"南港大酒店？"
"地下儲藏室有個備用出口。"林悅苦笑，"二十年前的設計，居然救了我一命。"
原來張明遠的人突然撤離是因為接到了省紀委行動的風聲。林悅趁機掙脫，從圖書館逃出後直奔省紀委駐地。
"這個呢？"覃楓掏出那串數字，"我在倉庫找到的。"
林悅接過紙片，突然站起身︰"這是...瑞士銀行保險箱的密碼格式！"她急忙翻開賬本最後一頁的燒焦痕跡，"看這個形狀，像是被人故意撕下的..."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一個可能——覃海當年不僅留下了賬本，還在海外保存了原始憑證！
清晨五點，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後面。
覃楓和林悅看著里面的張明遠。這個曾經叱 風雲的黑老大，此刻像條喪家之犬，反復念叨著︰"我要見周書記..."
"不用見了。"林悅冷笑著推門而入，"你的周書記半小時前已經被省紀委帶走。"
張明遠面如死灰︰"不可能...你們沒有證據..."
"是嗎？"林悅將一疊照片甩在桌上，"認識這些人嗎？"
照片上，赫然是張明遠與多位官員的密會畫面，時間跨度長達十年。最致命的一張，是他遞給王書記一個手提箱的特寫。
"這...這不可能！"張明遠歇斯底里地大叫，"這些照片早就..."
"早就被你銷毀了？"覃楓走進來，舉起手機，"可惜我爸當年在瑞士銀行存了備份。72135，記得這個號碼嗎？"
張明遠如遭雷擊，癱軟在椅子上。
原來覃海早就料到會遭不測，不僅在國內留下賬本，還將原始證據存在瑞士銀行。那串數字，正是保險箱密碼的最後三位。
"接下來去哪？"覃楓問。
林悅望著遠處逐漸甦醒的城市︰"先回南港吧，工人們還等著你呢。"她頓了頓，"對了，陳大勇跟我說了十五年前的事..."
覃楓握住她的手︰"都過去了。"
"不，還沒結束。"林悅的眼神變得堅定，"張明遠背後還有更大的魚，省紀委只是開始。"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接完電話，林悅臉色變得異常復雜︰"醫院剛傳來消息...劉志強醒了，他說要見你。"
"見我？"
"他說..."林悅深吸一口氣，"關于你父親的事情，還有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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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港市第一人民醫院，重癥監護區。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走廊盡頭的病房外站著兩名警察，見到覃楓和林悅，微微點頭放行。
推開門，心電監護儀的"滴滴"聲格外清晰。劉志強躺在病床上，臉色灰敗，氧氣面罩下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他的腹部纏著厚厚的繃帶——三天前，他在看守所里被人捅了一刀。
"他還能說話嗎？"覃楓低聲問主治醫生。
醫生搖搖頭︰"失血過多，髒器受損，撐不了多久了。"
林悅皺眉︰"誰下的手？"
"不清楚。"醫生嘆氣，"監控剛好壞了。"
覃楓走到病床前，劉志強的眼皮顫動，緩緩睜開。他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但看到覃楓時，突然激動起來，手指微微抽搐。
"覃...總..."
覃楓俯身︰"我在。"
劉志強的喉嚨里發出" "的聲響，像是破舊的風箱。他艱難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氧氣面罩。
林悅猶豫了一下，還是幫他摘了下來。
"你父親...不是...因為經濟問題入獄的..."劉志強的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是...有人...要那塊地..."
覃楓的瞳孔驟然收縮︰"哪塊地？"
"服裝廠...老廠區..."劉志強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鮮血，"地下...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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