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額頭滲出冷汗︰"財務部的劉副總說...說是您的意思，資金鏈緊張，暫時緩發工資..."
"劉志強？"覃楓冷笑一聲，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這個吃里扒外的混蛋！"
他早該想到的。自從他把重心放在寧州，南港那邊就有人蠢蠢欲動。劉志強是周董事的人，當初硬塞進財務部，他礙于某些關系沒直接踢走，沒想到現在趁他不在，竟敢斷工人工資，煽動罷工！
小周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有...銀行那邊剛剛來電話，說有人舉報我們集團涉嫌洗錢，他們可能要凍結部分資金..."
覃楓的眼神瞬間陰沉如鐵。
有人在背後搞他。
而且，時機掐得這麼準——林悅剛失蹤，他的產業就接連出事。這絕不是巧合！
他猛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南港分公司的電話，響了幾聲後，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喲，覃總，您終于想起我們了？"
"劉志強，"覃楓的聲音冷得像刀，"誰給你的膽子動工人的工資？"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覃總，您這話說的，公司資金緊張，我也是為了大局考慮啊。"
"放屁！"覃楓厲聲喝道，"南港賬上至少還有三千萬流動資金，你當我不知道？"
劉志強頓了頓，隨即意味深長地說道︰"覃總，您現在人在寧州，還是先顧好那邊的事吧。工人們情緒激動，萬一鬧出什麼亂子..."
赤裸裸的威脅。
覃楓的指節捏得發白，胸口怒火翻涌。他幾乎能想象劉志強此刻的表情——那張油滑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背後說不定還站著張明遠的人。
這是調虎離山！
如果他此刻回南港，林悅這邊就徹底孤立無援；可如果他不回去，集團一旦亂起來，資金被凍結，他連救林悅的籌碼都沒了！
"覃總..."小周見他臉色鐵青，小心翼翼地問，"我們現在...回南港嗎？"
覃楓死死盯著窗外。雨越下越大，玻璃窗上水痕蜿蜒，像極了林悅失蹤那天。
她還在等他。
可如果他連自己的根基都保不住，還怎麼救她？
"訂機票。"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我今晚回南港。"
小周一愣︰"那...林市長這邊..."
"讓他們繼續查。"覃楓的眼神銳利如刃，"另外，聯系南港的媒體，我要親自見那些工人。"
小周欲言又止，最終點了點頭︰"是，我馬上去辦。"
覃楓轉身走向電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林悅，再等等我。
等我收拾完這群雜碎，一定把你找回來。
南港市工業區的天空陰沉得可怕，厚重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覃楓的黑色奔馳穿過雨幕，輪胎碾過積水濺起半人高的水花。車內，他的手機不斷震動，全是未接來電——銀行的、股東的、供應商的。
"覃總，前面就是廠區了。"小周緊握方向盤，聲音發緊，"工人已經把大門堵死了。"
覃楓沒有回答，只是將車窗降下一道縫隙。潮濕的風夾雜著工人們的吶喊聲灌了進來︰
"還我血汗錢！"
"黑心老板滾出來！"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粗略估計至少有三百人。有人舉著自制的標語牌，有人揮舞著鐵棍，更有人直接坐在了廠區大門前。這場面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直接開過去。"覃楓突然開口。
小周猛踩剎車︰"什麼？可是——"
"我說，開過去。"覃楓的聲音像淬了冰，"減速，但不要停。"
當奔馳緩緩接近人群時，最前排的工人已經抄起了石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都給我住手！"
一聲暴喝如同驚雷炸響，人群自動分開。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來，他左臂上的傷疤在雨水中泛著猙獰的光。
陳大勇。
覃楓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曾經父親最信任的車間主任，如今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但那雙眼楮依然銳利如鷹。
"開門。"覃楓對小周說，隨即推門下車。
雨水瞬間將他澆透。覃楓抹了把臉，在數百雙憤怒的眼楮注視下，徑直走向陳大勇。
"陳叔。"他聲音很輕，卻足夠讓周圍的人都听見，"好久不見。"
陳大勇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小楓，你還有臉叫我陳叔？你知道工人們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嗎？老李家的閨女連學費都交不起了！"
覃楓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掃過人群，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都是跟著父親打拼過的老工人。他們眼中的失望比憤怒更讓他心痛。
突然，他轉身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宣傳架。"砰"的一聲巨響，金屬框架砸在水窪里，濺起一片泥水。
全場瞬間安靜。
"工資的事，我今天就解決。"覃楓的聲音在雨聲中格外清晰，"但在這之前——"他猛地指向辦公樓，"我要先清理門戶！"
財務部的玻璃門被覃楓一腳踹開時，劉志強正在悠閑地喝著咖啡。
"覃、覃總？"胖男人手一抖，咖啡灑在了名牌西裝上，"您怎麼突然..."
覃楓沒給他說完的機會。他一把揪住劉志強的領帶，將人拖到窗前︰"看看下面！看看那些等錢救命的工人！"
劉志強臉色煞白︰"這不關我的事啊！是您說資金緊張..."
"放屁！"覃楓從公文包里甩出一疊銀行流水，"南港賬上明明還有三千萬，錢呢？"
紙張紛紛揚揚灑落，最上面那張清楚地顯示︰三天前，一筆巨額資金轉入了"明遠地產"的賬戶。
辦公室里的其他財務人員都低下了頭。
劉志強的腿開始發抖︰"這...這是正常業務往來..."
覃楓冷笑，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瑞士軍刀，"錚"的一聲彈出刀刃。
"覃總！別！"劉志強嚇得跪倒在地，"我說！是張明遠逼我的！他...他說只要我配合他搞垮您的資金鏈，就給我五百萬..."
刀尖抵上了劉志強的喉嚨︰"還有呢？"
"他...他還讓我找一樣東西..."劉志強哆嗦著從保險櫃里取出一張照片，"就是這個..."
照片上是一本泛黃的賬本，封面上燙金字體已經褪色，但仍能辨認︰"覃氏服裝廠19982002年資金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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