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張明遠的別墅內，水晶吊燈的光芒被厚重的窗簾隔絕，只留下一室昏黃。
趙倩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夾著一支細長的香煙，煙霧繚繞中，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張明遠坐在沙發上，手里捏著一份行程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周正陽下周要去臨江市考察，住的是天悅酒店，1808號房。"他抬頭看向趙倩，眼神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你提前過去，假扮成服務員，進他的房間。"
趙倩的手指一顫，煙灰簌簌落下。她緩緩轉身，聲音冷得像冰︰"你讓我假扮服務員？"
"怎麼？委屈你了？"張明遠嗤笑一聲，站起身朝她走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趙倩猛地將煙摁滅在窗台上，火星在黑暗中迸濺，轉瞬即逝。
她直視著張明遠，一字一頓道︰"張明遠，我是副市長，不是你的交際花！"
張明遠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陰鷙得可怕。他大步上前，一把掐住趙倩的脖子，將她狠狠抵在落地窗上。
玻璃因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趙倩的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窗面，呼吸驟然一窒。
"副市長？"張明遠的聲音低沉而猙獰，手指一點點收緊，"沒有我，沒有周正陽，你他媽的連站街女都不如！"
趙倩的瞳孔驟然收縮，窒息感讓她眼前發黑。她掙扎著去掰他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幾道血痕，可張明遠卻紋絲不動，反而加重了力道。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他湊近她的耳邊，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上，聲音卻冷得像毒蛇吐信，"當年你離婚孤家寡人的，在政府辦公室當一個端茶倒水的秘書，是誰把你捧到這個位置的？嗯？"
趙倩的胸口劇烈起伏，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嗚咽。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只剩下張明遠惡毒的低語。
"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他猛地松開手，趙倩像破布娃娃一樣滑落在地，捂著脖子劇烈咳嗽，大口喘息。
張明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甩在她面前。
"看看，這是你兒子在學校的照片，還有你女兒……"他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那些照片，"多可愛的孩子啊，你說，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的媽媽是靠什麼上位的，會怎麼想？"
趙倩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滾燙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她顫抖著抓起那些照片，指尖幾乎要將它們捏碎。
"你……你這個畜生！"她的聲音嘶啞，帶著刻骨的恨意。
張明遠卻笑了，伸手替她擦去眼淚，動作溫柔得像在對待一件珍寶。
"倩倩，別這麼激動。"他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仿佛剛才的暴戾從未存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幫我，我自然也會對你好。"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聲音蠱惑︰"想想看，只要周正陽肯幫忙，覃楓算什麼？林悅算什麼？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趙倩的眼淚無聲地流淌，她知道，自己早已無路可退。
她緩緩閉上眼楮，點了點頭。
張明遠滿意地笑了，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乖。"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明天的天氣︰"記住，下周三，天悅酒店，1808號房。"
說完，他轉身離開，腳步聲在空曠的別墅里回蕩，最終消失在門外。
趙倩癱坐在地上，久久未動。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照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里，她的兒子正對著鏡頭燦爛地笑著，天真無邪。
她突然捂住臉，無聲地痛哭起來。
——她早已不是當年的趙倩了。
如今的她，是權力的囚徒，是欲望的傀儡，是這場骯髒游戲里最可悲的棋子。
可她沒有選擇。
傍晚的市政府大樓籠罩在夕陽的余暉中，走廊上的腳步聲漸漸稀疏。林悅整理好桌上的文件，拎起公文包走出辦公室。
剛拐過走廊轉角，她就看到了趙倩。
趙倩正站在電梯前，手指不停地按著下行鍵，似乎有些焦躁。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套裝，但臉色卻異常蒼白，眼下還帶著淡淡的青黑，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趙副市長？"林悅走上前，關切地問道，"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趙倩明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肩膀微微一顫。她轉過頭，看到是林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林市長啊……沒事，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有點累。"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狹小的空間里，林悅能清晰地聞到趙倩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但不知為何，那香氣中似乎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
"如果身體不舒服，要及時休息。"林悅溫和地說道，"需要我幫你安排醫生看看嗎？"
趙倩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包帶，目光閃爍︰"不用了，謝謝林市長關心。我……我下周想請兩天假，已經和人事那邊說過了。"
林悅微微皺眉。趙倩向來是個工作狂，很少主動請假。她側頭看向對方︰"是不是家里出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
"沒有，就是覺得有點累，想休息兩天。"趙倩避開她的視線，語氣輕描淡寫，但指節卻因用力而泛白。
電梯到達一樓，門緩緩打開。趙倩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邁了出去︰"林市長，我先走了。"
林悅站在原地，看著趙倩匆匆離去的背影，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趙倩今天的反應太反常了——她向來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可剛才卻明顯在回避問題。
走出政府大樓，林悅掏出手機，撥通了覃楓的電話︰"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覃楓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有些進展，但還不夠。張明遠背後的人藏得很深。"
林悅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政府大廳，壓低聲音︰"趙倩今天很奇怪，突然說要請假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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