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庫的燈泡在雨夜里忽明忽暗,沈星河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三倍。
林夏在行軍床上發出一聲輕哼,他的動作頓了頓,側頭看她蜷成一團的身影——雨水浸透的校服還貼在她背上,發梢滴著水在床單上洇出深色的圓斑。
“抱歉。”他對著空氣低低說了句,鼠標重重點擊“上傳加密”。
《記憶重塑計劃》的文檔化作數據流鑽進貓叔的服務器時,他後頸的紗布被血浸透,黏在皮膚上刺癢。
手機在此時震動,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吳小莉的號碼——但他沒接,反而先撥了出去。
“吳小姐,我是沈星河。”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兩度,“半小時前有人給我發了條警告,關于港元。”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能听見紙張翻動的脆響︰“現在?”
“現在。”沈星河扯下浸透血的紗布,用酒精棉按在傷口上,疼得倒抽冷氣,“我需要見你。”
次日清晨的港島金管局大樓像座玻璃堡壘,空調開得太足,吳小莉的白襯衫貼在後背上。
她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資金流向圖,右手無意識地轉著鋼筆,筆帽在指節間磕出輕響。
財務部老張探頭進來時,她正對著第三筆異常的離岸賬戶轉賬皺眉——三千萬美元,來自開曼群島的空殼公司,分七次匯入同一家本地證券行。
“小吳,視頻會議。”老張敲了敲門框,“那個深圳來的學生說有急事。”
吳小莉把鋼筆往桌上一擱,金屬筆尖在文件上劃出道淺痕。
視頻接通的瞬間,沈星河的臉出現在屏幕里——他眼下有青黑,襯衫領口松著兩顆扣子,露出鎖骨處新結的血痂。
“說。”她直截了當。
“有人在提前布局。”沈星河的手指點在桌面,指節泛白,“我查了近三個月的離岸資金,至少有八家對沖基金在囤積美元遠期合約。他們要的不是套利,是壓垮港元信心。”
吳小莉的瞳孔縮了縮。
她調出內部系統,輸入幾個代碼,屏幕上立刻跳出二十組數據——和沈星河說的分毫不差。
“你怎麼知道的?”她問,聲音比平時輕了些。
沈星河沒回答,目光掃過她身後的金管局標志︰“吳小姐,你信我嗎?”
吳小莉的鋼筆滾到了桌沿,她盯著沈星河眼里的暗火,突然想起上周在暴雨里見到的少年——他抱著昏迷的林夏沖進醫院,渾身濕透卻把外套裹在女孩身上。
“信。”她彎腰撿起鋼筆,“需要我做什麼?”
銅鑼灣的“雲頂會”里,雪茄味混著威士忌的甜香。
羅杰•洛端著水晶杯的手穩得像機器,冰塊踫撞的脆響在隔音極好的包廂里格外清晰。
黃大偉縮在真皮沙發里,額角的汗順著鬢角往下淌,打濕了新買的鱷魚皮腰帶。
“羅先生,我真的把渠道都疏通了。”他扯了扯領帶,“那些散戶的資金池……”
“停。”羅杰的聲音像刮玻璃,他放下酒杯,杯底在大理石茶幾上壓出個水痕,“我要的不是疏通,是崩潰。”他從西裝內袋抽出張照片,甩在黃大偉面前——照片里是個穿校服的女孩,睫毛上還沾著雨珠。
“你知道沈星河最在乎什麼嗎?”
黃大偉的喉結動了動。
三天前他在深水�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