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的陽光從斜射變成了正照,又漸漸向西偏移, 隱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坐在紅木辦公桌前。
指尖搭在扉頁,眼神空茫地盯著書頁上的標題,已經發了足足兩個小時的呆。
斯內普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頓了頓。
他早已批改完那摞糟糕的學生論文,此刻正翻看著一本新到的《魔藥前沿》,但眼角的余光始終留意著側面的人。
起初他以為她是在琢磨法典里的條款,或是在計劃應對魔法部的對策,可兩個小時過去,她連書頁都沒翻過半頁。
這讓向來對異常敏銳的斯內普生出幾分好奇,又隱隱覺得不對勁。
直到他看見 隱無意識地抬起手,將食指的指甲塞進嘴里,用力啃咬著指腹的皮膚,連指尖泛白都沒察覺時,斯內普的眉頭終于擰了起來。
不是走神,也不是在計劃什麼。
她是在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卻根本做不到。
那緊抿的嘴唇、微微蹙起的眉心,還有那近乎自虐的啃指甲動作,都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煩躁與無力。
“嘶 ——” 指尖傳來的刺痛讓 隱猛地回神,她低頭看著被啃得參差不齊的指甲,輕輕嘆了口氣。
注意力渙散、反應遲鈍、連簡單的翻書動作都覺得費力。
她太清楚這是什麼征兆了。這是她那老毛病要犯的信號,每次壓力攢到臨界點,或是心神被太多事牽扯時,就會這樣。
不出一個星期,她怕是又得找個安靜的地方躲起來,像只受傷的獸似的獨自舔舐情緒,連見人都覺得疲憊。
她抬眼掃了眼書房,忽然覺得屋里多出的那道黑色身影有些礙眼。
不是斯內普的問題,他安靜地坐在那里,連翻書的動作都很輕,沒有發出任何打擾她的聲響。
可那股莫名涌上心頭的心慌感像潮水般裹著她,讓她看什麼都覺得煩躁,連呼吸都帶著滯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