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檔？”
陳諾一時沒反應過來。
嚴瑾語氣低沉說道︰“是一個天賦平平的少年，在三年之內突然修為飛漲、神通突進，像是從泥潭里一躍成龍，他的這一切感覺全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他看著陳諾，目光一點點變得銳利起來︰“這不像是‘厚積薄發’，更像是陰謀。”
陳諾皺起眉，“你是覺得……紫雲仙門在背後搞鬼？”
嚴瑾搖頭，“不只是他們。”他聲音低得像壓著風，“我懷疑，有人在拿他做實驗。”
“實驗？什麼實驗？”
嚴瑾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袖子里抽出一本破舊殘卷，翻開其中一頁，紙張泛黃，畫著詭異復雜的符文。他手指一點那圖案︰“你听說過奪舍之法嗎？”
“當然听說過。”陳諾點頭，“姑姑以前講上界秘辛的時候提到過。奪舍之術陰狠殘忍，正常來說，只有靈境以上的老怪物才能用。”
“沒錯。”
嚴瑾點了點頭，“但嚴格說來，只要奪舍者的神魂夠強，其實也可以用陣法……借別人的靈力來施法。”
他頓了頓，目光沉了幾分︰“只要奪舍者和被奪舍之人的靈根能‘同步共鳴’，他們之間就可以共享功力，分擔瓶頸，甚至……互相篡改根骨。”
陳諾驚得瞪大了眼楮，“你是說……嚴峰現在的修為，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這只是猜測。”嚴瑾神情變得凝重，“但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正的嚴峰也許早就死了。”
他說完這句，院中一下安靜下來。
風從桂樹間吹過，花瓣簌簌飄落。
嚴瑾抬頭望向天邊浮動的雲層，眼神微冷，聲音卻平靜如水︰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個‘奪舍者’到底是誰。而更麻煩的是如果有人真的在下界掌握了這種奪舍術，那將意味著越來越多的老怪物能借別人的身體重活一世。”
陳諾也沉默了許久，然後輕聲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她罕見地收起了平日的俏皮，眼神也多了一分正經。
“他已經晉級了。”
嚴瑾抿了口酒，嘴角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到時候，就看他還能不能繼續裝下去。要是我能在晉級賽踫到他，那可就有意思了。”
“你想和他打一場？”
“也不是非打不可。”
嚴瑾嘆了口氣，微微搖頭，“只是有些事，紙上得來終覺淺，真真假假，只有親自交過手，才知道底下藏著什麼。”
他轉過頭來，看著陳諾，眼神像夜色中的深海，靜而不見底︰“我查這些事，不只是為了那個沒啥感情的‘大哥’。”
“我是為了不讓嚴家，掉進一個萬劫不復的深坑。”
三天之後，晉級賽很快拉開帷幕。
這一輪的晉級賽，注定要被記入大鳴修仙界的熱搜史冊——原因無他，剛一公布分組，全場觀眾就炸了鍋。
“這誰分的組啊？上下半場差這麼多？”
“上半場除了九公主陳諾，就沒一個像樣的熱門；而下半場……嘖嘖，全是王炸。”
這次晉級賽分成上下兩個半場。每半場十八人，爭奪五個最終晉級名額。賽制依舊是兩兩抽簽單挑，十八進五，能打進下一輪的，全是硬茬子。
嚴瑾和陳諾又“幸運地”被分在了不同半場。嚴瑾甚至懷疑，這是陳諾故意暗箱操作，專門留著最後和他來個“宿命對決”。
前兩輪比賽已經讓所有人看清了局勢︰哪些人是陪跑的，哪些人是沖著冠軍去的，一目了然。
像三皇子、陳諾、三葬，這些都被各大仙門大佬列入“必看名單”。而在那些老牌勢力的種子選手里，嚴峰的名字也高居前列。
此時此刻，嚴瑾正坐在選手等候席，一邊啃著瓜，一邊看天上的雲屏。
雲屏右側列著晉級賠率和實力榜單。他隨手一滑，看到自己赫然排在第十，正好卡在晉級邊緣。
“我才第十？”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識海里，奶龍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你已經很不錯了。這榜單不僅看實力，還拼人氣呢。你那風評嘛……”
“我又不是偶像派。”嚴瑾翻了個白眼，“這種榜單，百姓圖個熱鬧罷了，真打起來，還得靠真本事。”
“怎麼听著你這麼酸呢？”
嚴瑾青筋跳了跳，干脆屏蔽奶龍的碎碎念。
這時，雲屏上的簽位輪盤停了，亮起金燦燦的一行字︰
【上半場第一場對戰︰皇家書院•嚴瑾 vs 紅雷宗•張宏光】
瞬間，觀眾席炸了——
“喲，靠公主上位的嚴瑾來了！”
“他不是那個畫裸男《大衛》的瘋子嗎？”
“張宏光可是紅雷宗的當家天驕，凡境四重，這下有好戲看了。”
擂台上，張宏光身披紅雷宗赤紋戰袍，身形高大，肩頭雷光流轉，一看就是雷法正宗。
他看著嚴瑾，直接來了一句︰“你那幾場比賽還挺有意思的，希望今天別讓我失望。”
嚴瑾抬了抬眼皮，從袖子里抽出一柄折扇，啪地打開︰“我也希望你別三招就趴下，不然我這扇子都懶得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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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宏光眼里閃過戰意︰“那你最好小心點，我這雷，可不是裝飾品。”
話音剛落，雷光轟然炸裂，烏雲在擂台上空迅速聚攏，電蛇亂舞，張宏光直接啟動紅雷宗的招牌殺招——《天霆八式》！
“開局就放大？你是真急啊。”嚴瑾嘖了一聲，懶得繞彎子，提扇一揮，腳下靈力匯聚，刻出一套繁復的圖陣。
“讓你看看科學和藝術結合的力量！”
【畢達哥拉斯構圖法則︰雷電吸引矩陣•反彈式】
擂台上突然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黃金比例圖網，雷電剛劈下來，就像撞進了一面傾斜的鏡子。
“啪！”
雷光竟被直接反彈！張宏光臉色一變，急忙閃身，但衣袖已經被擦出焦黑的邊角。
“你這是什麼鬼玩意兒？”他怒道。
“你真以為我只會儒道啊？”嚴瑾甩了甩扇子，一臉嫌棄，“這叫‘折疊式反雷幾何’，懂不懂藝術啊？”
觀眾席又一次炸裂︰
“這也太扯了吧！這招從哪學的？”
“這是哪門哪派的術法？听都沒听過！”
“等等……這好像是符道？沈青閣主那一脈的啊！”
而此時，張宏光還在琢磨“反雷幾何”是啥意思，嚴瑾已經揮扇如風，開始布置下一輪符陣。
片刻之間，一道猙獰的圖陣從他腳下浮現而出。
圖陣中央，一個冒著雷光的骷髏頭緩緩升起，居然還對著張宏光比了個中指。
張宏光︰“……”
觀眾席︰“？？？”
“我靠，這符陣還帶嘲諷的？”
“就問一句，這換做是你你能忍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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