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大會的第一天，整個京城就像一鍋剛掀開蓋子的老母雞湯一樣熱氣騰騰、沸騰亂跳。
街頭巷尾全在聊大比，連最愛打瞌睡的包子鋪老板都精神百倍，茶館酒樓更是門庭若市。
“听說今天能看到參賽選手本人哦！”
這句話簡直讓比賽台兩邊的食肆酒館火了，三文錢一碗的陽春面直接炒到了一兩銀子一碗，還是座無虛席，湯都不剩！
“這玄門大會啊，早就不只是修士打擂台了，現在已經是京城的‘消費嘉年華’！”
一個戴著斗笠的胖子坐在街角喝著小酒，笑得眉毛都飛起來了，“台上飛劍法術，台下賭錢吃瓜！”
與此同時，玄門廣場上空，一座百丈之高的浮空擂台穩穩懸浮在天幕之下，符文纏繞，霞光萬道，像天宮臨世。
“海選開始！”鐘聲一響，京城仿佛被扔進了油鍋。
修士們如潮水般蜂擁而入，場內場外熱鬧非凡。各種奇招怪術接連上演，不少觀眾看得嘖嘖稱奇，掌聲、驚呼聲、爆笑聲此起彼伏。
當然，表演水平也參差不齊。
比如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修，召喚出一只手掌大的“三尾靈狐”，結果下一秒就被人一拳打飛下台，連尾巴都沒摸熱。
又比如一個胖道士，嘴里念念有詞，結果火焰爆體，整個人成了火人，滿場狂奔︰“師父救我啊！”
他師父在觀眾席上正嗑著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壓根沒听見。
這哪是修行大會，簡直是修真界綜藝實錄！
但在真正的高手眼里，這些都只是開胃菜。
皇家書院的高台之上，嚴瑾翹著二郎腿，悠哉地品茶看戲，旁邊的陳諾一身紅裙，笑嘻嘻地吃著瓜果。
論身份，他們兩個站一塊本來該避嫌的，但都是皇家書院的學生，一起看比賽也算“合理”。
“你看你看，那哥們居然把自己的法器當飛劍丟出去，砸人腦袋……現在修行都這麼隨緣了嗎？”
嚴瑾吐槽得毫不留情。
陳諾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你還笑，再過幾天我就在你擂台邊上喊‘嚴瑾小郎君加油’，吵死你！”
“你敢？”
“我不但敢，還穿這條紅裙子，拿把小扇子站你對面，邊喊邊跳。”
“……你就是來氣我的吧？”
“我這是給你打氣呀。”陳諾眨眨眼，笑得無比無辜。
嚴瑾挑挑眉︰“行啊，那你可別怕丟了你們皇室的臉。”
他的這一句話直接讓陳諾的笑容轉移到了他的臉上，不過他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的腳背挨了陳諾的一擊爆踩。
比賽從海選一路打到資格賽，真正的強者這才紛紛登場。
劍陣、雷法、佛音、御獸、控火，各顯神通，觀眾席一陣高過一陣的呼聲，終于有了點“正餐”的味道。
而嚴瑾呢？
悠哉地像退休干部，茶喝著，瓜子嗑著，偶爾點評兩句，根本不用出手。
皇家書院有三道種子選手名額，直接進入小組賽，嚴瑾、陳諾和三皇子三人，輕松躺贏。大元佛門那邊也有一個小和尚，也是種子選手，早早鎖定出線。
“好多人都羨慕你啊，”陳諾剝著葡萄感慨，“別人打得頭破血流，你在這喝茶看戲，還被傳成了靠裙帶關系上位。”
“那讓他們傳去唄。”嚴瑾淡定地吹茶，“聰明人會信那些流言？再說了你不也一樣閑？”
“哼，我可是在做戰術研究。”
“研究怎麼輸給我？”
“我會怕你？你現在修為不過凡境四重，真打起來，你撐不過我三個回合。”
“那你還老來找我？”
“我怕你藏了底牌。”
“……”
其實她真的在試圖套他的底牌。
紅裙小魔女三天兩頭找上門，甜言蜜語、死纏爛打、半真半假地套話，結果還真讓她挖出來了不少猛料。
什麼“儒道凝文斬魂術”、“聖言破邪”、“三寸墨氣化天地”……陳諾听得眼楮都冒光，轉頭就抱著皇室秘藏的典籍去研究破解之道。
這女人，是真想打贏他。
又過了一周，資格賽塵埃落定，小組賽分組名單終于在靈晶上公布。
嚴瑾看了一眼自己那一欄，松了口氣。
他和陳諾不在一個小組。
“哈，還好運氣不算太差。”
結果陳諾在旁邊撅著嘴︰“切，不跟你打，怪沒勁的。”
“你是怕踫上我第一場就被我淘汰吧？”嚴瑾毫不客氣地調侃。
“你的底牌我都快掌握全了，還怕你？”
“……”
他沒法反駁。因為她說得……還挺對的，他這三個月準備的那些儒道的手段其實還真的大半都被陳諾套去了情報。
嚴瑾的清閑日子，在小組賽第一天，就被無情按下了“結束鍵”。
這會兒他站在擂台上，左手提著茶壺，右手搖著折扇，姿態悠閑得完全不像是來比賽的。
而他對面，站著一位全身肌肉快炸出來的刀修，胳膊比別人的腿還粗，整個人就像從鐵鍋里煉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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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個畫畫的？”刀修的聲音粗得像刮鐵皮，“听說你走的是畫道？像你這種給達官貴人畫畫討賞的，來參加咱這種真男人的擂台，不覺得丟人嗎？”
觀眾席一陣哄笑，顯然不少人跟這位刀客的想法差不多︰畫畫的？來錯片場了吧？
嚴瑾眯眼一笑，輕輕一合折扇，溫溫吞吞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賤？行，那我就三刀砍爛你，看你還賤不賤。”對方咧嘴一笑，顯然是一個滿腦子肌肉的糙漢子。
鐘聲響，戰斗立刻開始！
刀修猛地沖出，腳下擂台都震出細密裂紋，手中大刀泛著幽光，一招“三斬斷元”猛劈而下！
台下觀眾齊齊倒吸涼氣，這可是能劈碎凡境三重防御的大殺招！
之前看過這刀客戰斗的觀眾立刻就認出來了這一招。
可嚴瑾卻壓根沒躲，甚至連茶都沒放下。只是慢悠悠地抖開折扇，往空中輕輕一抹。
嗤——
墨氣如煙，一行字憑空浮現︰
“止步三尺，有禮而退。”
“儒道？”
“這是儒道的【文氣結界】吧？不是說這小子是玩畫的？”
觀眾席一片騷動。
而台上，刀修那勢如破竹的一刀，就這麼結結實實撞在了那道無形結界上，硬生生卡在嚴瑾面前三尺，再也斬不進去半寸。
刀修臉都綠了，一聲怒吼灌注全身靈力，氣血翻滾，刀身燃起熾烈靈火，卷起勁風，再斬！
嚴瑾則懶得抬頭，只是端起茶壺喝了一口，淡淡道︰
“凡人刀兵，止于禮。”
唰——
大刀剛一揮下，就像火被文氣熄了似的，連帶著刀光靈焰全都“呲啦”一聲化作青煙，啞火收場。
“你這個臭讀書的，有種你別躲，咱正面對砍啊！”
“你倒是來實打實地干一架！”
嚴瑾輕輕一笑，展開折扇，一指點出︰
“忠義孝悌，禮義廉恥——皆可傷人。”
話音落地，虛空陡然浮現出一片片古文幻象，如墨如金，筆鋒如劍，鋪天蓋地飛來！
“我會輸給你這小白臉？”刀修滿臉不信邪，一躍而起。
結果剛騰空，“家國忠義”這仨字就跟開掛似的飛來，精準釘住了他的褲腳，把人結結實實釘回了地面。
接著，“尊師重道”、“止戈為武”、“禮義為先”接二連三如狂風暴雨砸下，筆鋒如箭，咄咄逼人！
嚴瑾竟然是硬生生用字來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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