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大元皇宮,已經徹底塌了個干淨。
不止是皇宮,整個皇城的廢墟一眼望不到頭。
昔日那金碧輝煌的宮闕,如今只剩幾根焦黑的廊柱在風中搖晃。
廢墟正中央,陳漁盤坐在嚴瑾的身後,她掌心灑下道道星輝,像清泉一般緩緩滲入嚴瑾體內,細細修補著他那瀕臨崩潰的經絡和氣海。
而嚴瑾現在這模樣,說是“慘不忍睹”都算輕的。
“你……其實沒必要替我擋那一下的。”陳漁一邊聚攏星辰靈力,一邊咬著牙小聲嘀咕。
“我這具身體只是個分身,真出了事,損失的也就是點道痕,本體又不會死。”
她嘆了口氣,但手上絲毫不亂。
但眼下最麻煩的,是那一縷縷亂竄的破碎國運,就像一群炸毛的瘋狗在嚴瑾體內橫沖直撞,時不時還蹦一下,就跟他身體里埋了十幾顆不定時炸彈似的。
“換成別人……早死了。”陳漁神情凝重。
而另一邊,奶龍也沒閑著。
它跟嚴瑾之間有靈魂契約,嚴瑾要是真涼了,它就算不死也得魂飛魄散,想當劃水龍都不可能。
更何況,現在小白和造化筆一點動靜都沒有,能給嚴瑾續命的,就只剩它了。
國運它搞不定,但龍氣——嘿,那可是它的主場,跟吃辣條一樣熟門熟路。
“你……你把他的龍氣吃了?”
陳漁一愣,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蠢萌生物到底是啥玩意。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奶龍,之前嚴瑾的修煉速度快得驚人,還有那身打不死的體魄,她就覺得哪不對勁,現在算是找到答案了。
可這玩意長得也太呆了,圓滾滾的身子,跟龍八竿子打不著,活像個黃色團子。
要不是身上有真龍的氣息,她還真就以為這玩意是某個搞笑的奇葩生物。
“不吃掉會浪費啦!”奶龍拍了拍小肚子,一臉無辜,“而且我吃了他那些龍氣,對他體質也好呀,我這是回收再利用!”
陳漁︰“……”
此時,嚴瑾體內的國運氣息雖然還在不安分地亂跳,但沒了龍氣的助力,威脅也削弱了不少。
她終于騰出手來,咬破指尖,凝出一縷精血,像蓋牢籠一樣,把那團瘋狗似的國運暫時鎮壓在了他丹田中,強行封印。
做完這一切,她整個人直接癱坐在一旁,長出一口氣。
陳漁的全身都被汗水打濕,衣服貼著身體,輪廓若隱若現,秀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平日的冷傲被這份疲憊和狼狽中透出的嬌媚一沖,反倒多了幾分動人。
而恰好此時,嚴瑾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的瞬間,眼前就是一副讓他血脈噴張的“畫面”︰
汗水淋灕的陳漁正俯身湊在他胸口,臉色凝重,一只手撐地,一只手貼在他丹田處,動作溫柔無比。
但最要命的是——她那濕透的衣服,從這個角度看……
“我靠……這是天堂嗎?”嚴瑾喃喃開口。
陳漁一愣,低頭正好對上他那副欲言又止卻滿眼曖昧的神情,臉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子。
“你還想不想活了!?”
“想啊……但我想活在你心里。”嚴瑾嘴角一歪,虛弱又賤兮兮地笑著,剛想再來句騷話,就被陳漁一掌拍在胸口。
“哎喲喲喲!輕點!我錯了!別打,我可是重傷員啊喂!”
陳漁總算把自己拉回狀態,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重新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從容,只是那雙看向嚴瑾的眼楮里,多了點掩不住的柔意,還有一絲愧疚。
“你……感覺好點了嗎?”
“還能喘氣。”嚴瑾笑了笑,雖然聲音還虛弱得像風中殘燭,“死不了。”
嚴瑾撐著還在發抖的手臂,踉蹌著站起身,目光越過倒塌的城牆望向遠處。
大元皇宮——那座權力至高、曾不可一世的帝王之宮,如今成了一堆燒焦的廢磚碎瓦。
“他死了嗎?”嚴瑾轉頭看向陳漁。
陳漁神色微僵,語氣有點心虛︰“我……沒追上。當時你傷太重,我不能丟下你。”
嚴瑾嘆了口氣,搖搖頭︰“算了,算這老狗命硬。”
他抬起頭,眼前滿是斷壁殘垣,低聲嘀咕︰“苟延殘喘的老狗,就算多活幾天,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可盡管嘴上這樣說,他眉頭卻始終皺著,像是壓著一口氣沒出完。
“孟濤和江姑娘呢?”他忽然問道,語氣一緊,“他們也在皇宮里,我得去找他們。”
陳漁怔了怔,隨即也皺起眉︰“從剛才開打開始,好像……就沒再看到他們了。”
一種不安像冷水一樣潑進嚴瑾心里,他連喘都顧不上喘,強撐著身子開始在廢墟里翻找,焦黑的磚瓦翻了一堆又一堆,卻連一點熟悉的氣息都沒有。
“怎麼可能……”他喃喃自語,站在斷瓦殘磚之間,忽然——
“轟!”
不是地動,但仿佛有什麼比地動更沉重的東西,在他心頭炸開。
一股詭異的震動,像從天穹最深處緩緩壓下,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壓,讓人忍不住想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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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漁猛然抬頭,望著蒼穹,臉色刷地變了︰“是天道的氣息。”
“你的破境之劫,要來了。”
她聲音低沉,而嚴瑾听後則是全身一震,臉色唰一下白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戰,已是強行破了凡境,踏入靈階。
但問題是他de1根基不穩不說,體內的沉重傷勢別說渡劫了,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天道從不講情面,渡劫更不會等你傷好了再來。
“我這樣還能渡劫個屁啊?”嚴瑾聲音嘶啞,臉上第一次浮現出真正的慌亂,“我現在連盤腿坐下都費勁。”
陳漁沒說話,沉默兩秒後,突然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掌。
“跟我走。”她語氣堅決,“這兒不是渡劫的地方。”
星輝從她瞳孔深處綻開,她拉著嚴瑾,身形一閃,騰空飛出皇宮廢墟。
飛在空中,嚴瑾低頭俯瞰,心里一沉再沉,仿佛有塊石頭直接砸進胸膛。
整座京城,像是被血染透的戰場。
靠近皇宮的街區幾乎全毀了,房屋倒塌,道路斷裂,到處是焦土和殘骸,空氣中飄蕩著血腥味、焦臭味,還有說不出的死氣。
更遠些的街巷,也全是破碎的屋梁和塌陷的瓦礫,隱隱還能看見一些尸體殘骸,有的已經干癟,有的還保持著臨死前的掙扎模樣。
而在那斷壁殘垣之間,還能听到零星的哭聲、哀嚎,像鋒利的刀子,一點點刮進嚴瑾的心里。
“這些人……”他開口,聲音幾乎壓在喉嚨里,“是因為那什麼生死羅盤陣?”
“嗯。”陳漁點點頭,眼神也有些黯然,“那陣法原本就是拿整座城的生機做賭注,硬撐起皇室氣運。但最終,大陣雖毀,反噬卻全落在百姓頭上,連嬰孩也沒逃過。”
嚴瑾垂下頭,一雙眼像是罩上了一層灰。
他沒有說話。
陳漁靠近了一些,聲音放得很輕︰“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
嚴瑾卻只是沉默。
良久,他低低地吐出一句話︰“可他們……還是死了。”
這聲音不像在責怪誰,更像是自言自語,一種混著疲憊與無力的低語。
像是肩上突然壓了一座山,怎麼也卸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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