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流轉,觀星台之上忽然開啟一道懸空星門,像是天道的召喚。
還未等她開口,一股溫和卻不可抗拒的力量托起她,將她送入星門深處。
星門之內,萬象皆虛。
只有一片無邊的星河在流轉,一道背影立于虛空,萬星拱照,宛如天道在此顯現。
“你來了。”
聲音淡漠,卻如暮鼓晨鐘,震入人心。
陳漁站在星光之下,眉心的星紋若隱若現。她明白,這就是聖地真正的主宰者,太上大長老。
“你能活下來,不是因為運氣。”大長老的聲音仍無悲喜,“也不是偶得的機緣。”
“這是你的命數,也是……你識海中那枚‘七情魔晶’的真正覺醒。”
陳漁眉頭一皺︰“七情魔晶?”
大長老終于轉身,他的面容蒼老清明,目光卻古井不波︰
“那枚靈晶,是你前世靈魂殘留的異源之力。”
“每次喚醒它,便會解封一縷‘七情分魂’,代表你靈魂中最本質的一種情緒。”
“而這一次,你解封的,是——喜劫。”
陳漁怔住。
“喜?”
她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為何而喜,又曾因何而笑。
大長老目光中竟浮現出一絲憐憫,指了指她的心口︰“七情之劫,喜、怒、哀、懼、愛、惡、欲。每解封一魂,你就更接近完整,也更接近天道。”
“你剛剛體會的力量和破境的實力,就是因為你……失去了某部分的情感而換來的。”
“從此之後,你的本體將永遠的失去西這個情緒……”
听完大長老的話之後陳漁忽然感到心口一陣發涼。
“那如果我不想再使用這魔晶的力量……是不是就能不用失去這些情緒?”她低聲問道。
“那你也不會再變強,你的境界將永遠停留在靈境。”
大長老毫不猶豫地回答︰“而且你既已選了這條路,便不能回頭。七情之劫會不固定的時間找上你,要是你取巧或者不去渡劫,每一劫下一次來的時候都會更加強大。”
“而下一次,迎接你的將是怒劫。”
“你要麼征服它,要麼,被它吞噬。”
“走吧。”
他輕揮袖袍,星河豁然分開。
“我會為你暫壓魂火,三年內不必擔心怒劫的降臨,但每一劫最多只能壓制一次,否則下一次你要承受的也越多。”
陳漁的身影在星光中緩緩消失,被重新送回觀星台之上。
“長公主殿下?你還好嗎?”
少年帶著點疑惑的聲音,把她從回憶的深淵拉了回來,她的思緒猛地回到現實。
陳漁眨了眨眼,輕輕搖頭說道︰“我沒事。”
她頓了頓,又看向嚴瑾,語氣變得柔和下來,“你真的決定留下來?那座生死羅盤大陣可不是鬧著玩的。下界可沒有什麼力量能壓得住它。”
她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神色復雜。
嚴瑾的一句話,像是在她心底撩起了什麼沉封封多年的記憶。
曾經也有人這樣對她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而那個人,後來被她親手撕成了血肉模糊的碎塊。
可嚴瑾和三水不一樣。他眼里的那份認真與坦然,不帶一絲欲念與偽裝,像初春時分穿透雲層的一縷陽光。
“我決定的事,從來不改。”嚴瑾看著她,嘴角勾起笑意,“我先回去調整一下狀態,破陣之前,殿下記得叫我一聲。”
說完,他擺了擺手轉身就走。
陳漁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他……是瘋了嗎?為什麼不選擇安全地回到大鳴?難道真的是為了滿城地無辜之人?還是說其實他是為了……
陳漁緩緩轉身,手掌覆上心口,心跳平穩。可她不知為何,腦海里卻反復回放那雙堅定的眼楮,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被輕輕撥亂。
“瘋了。”她低聲罵自己,聲音幾不可聞。
她伸出指尖一拂,一道靈光浮現,那枚星辰印記隨之在她額頭亮起一瞬。
“我明明……只是個分身。”
她像是在提醒自己,又像是在辯解。
“這份情緒,只是七情魔晶的試探……這不是我。不是。”
她閉上眼,識海深處的記憶像潮水般翻涌而出——星河聖地的萬丈星台上,太上大長老立于星門前,聲音古老而威嚴︰
“渡過七情之劫,便可踏入道境之上的彼岸,三魂歸元,不死不滅。”
她已經撐過“喜”、“怒”、“哀”、“懼”,每一道情劫都像剜心斷骨。
唯獨“愛”這一關……卻成了最難的一劫。
本體為了這一關,閉關數年,只因她的生命里,根本沒有過真正的情愛經歷,連個參考模板都沒有。于是,她為這一關做了最多準備。
“真荒唐。”她輕輕一笑,自嘲之意盡顯,“我居然對一個年紀這麼小的少年……動了情?不對,他和諾諾才是一對才對。”
那笑聲里,滿是苦澀。
“再這樣下去……我的這一劫可能會亂套。”
“斬斷這孽緣?一了百了?”她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卻遲遲沒有舉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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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也不是破劫,而是逃避。”
她的拳頭在袖中緊了又松,終究只是閉上眼,長嘆一口氣。
“算了,先搞定這生死羅盤再說吧。”
天邊魚肚白升起,晨光把整個京城的輪廓染上金邊。她立在天台之上,她的衣袂飛揚,目光遙遙投向城西。
黃昏之前,生死羅盤大陣必定開啟。
夢玄子不會輕易放棄下界的這一城的血道成果,而她也不會再讓無辜的人死去。
與此同時,嚴瑾剛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前腳剛進門,一道靈光從識海中躍了出來,奶龍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爪子在空中胡亂抓了兩下。
“你跟那位陳前輩聊完啦?”奶龍拍了拍腦袋,“我說你是認真的嗎?真打算留下來破那個什麼生死羅盤陣?”
“要不然呢?”嚴瑾白了它一眼,“我還能眼睜睜看著這座城幾萬人白白送命?”
奶龍一屁股坐到桌上,一臉無語地搖頭對嚴瑾說道︰“你腦子是不是又短路了?以前你可不是這種聖母人設的。”
它甩了甩尾巴,又壓低聲音︰“而且……那位前輩身上的氣息,很不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法?”嚴瑾眉頭一挑。
“她的氣息是……割裂的。”奶龍在空中畫了個圈,“不完整的魂,像是有人用刀把自己給剖開了一樣。就算是分身,也不該這樣。”
嚴瑾眼神一凜,瞳孔輕輕一縮。
“那她另外的那部分魂會不會是在本體的那邊?說不定還有別的安排呢。”
奶龍搖了搖頭說道︰“不會,長時間地割裂自己的魂魄輕則變成白痴,重則直接魂飛魄散。而且割裂自己的魂魄這種事情從一開始就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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