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宇把手從脖子前拿開,湯游看到,松口氣,“你想開了就好。”
汪文宇搖頭。
卻被湯游誤會,他沒放棄輕生念頭,頓時緊張不已,“別又想不開呀,我,……你,你,你還沒對象呢,你不能死!對!你不能死,你還沒對象呢,沒有對象就死掉閻王爺也不會收你的。汪文宇,好好活著,我給你找對象,找對象……”說著就要點開手機,汪文宇急忙去阻止他,身子高高直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舒桂桂突然開門進來,借著燈光看到這一幕,不禁一愣,“啊,你們在干嘛?”
汪文宇和湯游同時頓住。
還是湯游先反應過來,“桂桂,汪文宇要自殺,快來勸勸他。”
舒桂桂愣了愣,湯游已過去拉她的手,將人拉至床邊,“快!勸勸。”
舒桂桂看著汪文宇小口微張,汪文宇盯著她看,眼神怨恨,一股氣在胸口處郁結,他又劇烈咳嗽起來。
湯游趕忙幫他拍背,但似乎並不能緩解,“我去叫醫生,桂桂,你照看一下。”
舒桂桂晚了兩秒回他,“哦,好,你去吧。”說完,她看向汪文宇時,嘴角掛起陰毒的笑。
听到關門的聲音,她也沒有往後瞅,低低道“想不到你能表達信息了。”
汪文宇一驚,心想,她怎麼知道消息這麼快,難道是有人監視?
由于無法說話,他就只能盯著看,急促的呼吸出賣了他的憤怒。
听著粗喘的呼吸聲,舒桂桂覺得煩躁,她冷笑“你就是再氣的也傷不到我,哈哈。”
她一笑,汪文宇就發怒了,像頭崩潰邊緣的雄獅,“啊啊”的嘶吼著,卻無法發出完整的聲音。
舒桂桂見她這般狼狽,眼淚都要笑出來了,但為了不讓外人發現,她的笑聲很是壓抑。
“汪文宇!”湯游叫人回來,見汪文宇突然癲狂,開口喊人。
舒桂桂一听,立馬裝出傷心的模樣,抬起手臂擦眼淚,“汪文宇,你別嚇我啊……怎麼會這樣呢?究竟是誰把你害成這樣……你別激動……我,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舒桂。”湯游急忙拉起來她,並將人護到身後,發狂的汪文宇見湯游如此維護她,氣頓時不打一處來,掙扎就要撲咬過去。
湯游連忙治住他,“汪文宇,冷靜!這是舒桂桂!”說完,腦海中有根弦突然蹦了一下。
“你想和她說話?還是想讓她出去?”湯游謹慎猜測,他這麼說,是把汪文宇想成不願意讓女性看到自己狼狽模樣的自我保護機制的觸發。
汪文宇鎖死舒桂桂,舒桂桂怕他過分激動進而說出實情,道“湯游,你壓住他,我去叫醫生。”
湯游沒有出聲阻止她,默默抓著汪文宇,汪文宇親眼見著她從眼前毫發無傷地離開,一雙眼楮氣得目眥盡裂,他咬緊牙根,牙齦處青筋暴起,仿佛那里面藏著無數個舒桂桂。
“啊,咦,喔……”汪文宇氣得拿肩膀猛撞湯游,湯游只當他是情緒不穩,絲毫沒有多想,任憑他撞著自己。
汪文宇撞累了,嗚嗚出聲。
這時醫生也姍姍來遲,“病人情緒如何?”
他慌忙跑近,見其正緊緊地貼著湯游,不禁一愣,“這是……”
湯游忙看向他,“快打鎮定劑。”
“喔,好,”醫生轉頭對跟來的護士吩咐,護士手上正舉著一針試劑,聞言,湊近床邊。
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汪文宇,抬頭時猛然看到冰冷的針頭,那針頭還散發著寒光,此刻就仿佛深淵巨口般要吸干他的骨,抽盡他的血液,他瞬間一怖,接著開始掙扎,湯游感受到不對勁,低頭查看,“汪……”
不等他開口,汪文宇就張口咬了他一下,“啊!”
湯游疼得抽走自己的左手。
汪文宇咬後便把他當成了假想敵,瘋狂地拿頭顱撞擊他。
湯游連連後退,又擔心汪文宇因為劇烈撞擊而不小心摔下床,忙伸手扶著他。
汪文宇的雙眼通紅,口齒不清的說著話。
這一幕,把旁邊的護士和醫生嚇得不輕,紛紛愣住。
還是湯游提醒他們一聲,才反應過來。
“快打針!”
“快!”醫生重復,護士趕忙過去扎針,但汪文宇就像一頭發瘋的野獸,亂撞亂竄,護士手中的針被打掉,指甲也差點劈到肉里,她驚恐不已“啊!”
醫生見情況不對,抓起地上的針管,同時對湯游說“抓緊他,露出臂膀。”
湯游一手抓住汪文宇,一手將寬大的病號服折了上去,醫生瞅準時機,一針入肉,靜脈輸入完畢,汪文宇也慢慢閉上了眼楮。
“他為什麼會突然發瘋?有人刺激到他了嗎?”醫生忍不住質問。
湯游沒有吭聲,竟在思考醫生的話。
【是呀,為什麼突然發瘋了呢?剛剛還在好好地和自己說話,直到……】
醫生還想再說,護士趕忙抓住他手臂,輕輕搖頭。
醫生立刻領會,壓下訓人口氣,道“我需要對病人進行全身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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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游自動退開,然後走到了病房門外。
外面走廊上,舒桂桂正坐在冰冷的鐵椅上等候,見湯游出來了,慌忙直起身子,“怎麼樣?”
湯游蹙眉,“可能不太好。”
舒桂桂抬手的動作一頓,而後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別,別擔心,他,他可能就是受不了打擊。”
看著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湯游扯了扯嘴角,“但願吧。”
他坐了下去。
見他坐下,舒桂桂與他一塊坐,“湯游你……你怎麼會上來?”
湯游看她一眼,想問的話在喉間卡了一下,他笑道“小嵐醒了,我想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老汪……”
舒桂桂露出幾分天真的笑,“學妹醒了嗎?太好了!”她的高興不像是演的。
“桂桂……”湯游開口,嗓音很是沙啞。
“嗯?”舒桂桂扭頭看他,見其不語了,好奇問“怎麼了?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像你。”她踫踫他胳膊,以前也是這般。
湯游此刻竟覺得煩躁,覺得她不應該笑,但又想不到什麼好理由為她開脫,“桂桂,你,你當時在實驗室嗎?”
“啊?什麼時候?”舒桂桂傻傻問道。
湯游搖搖頭,“沒什麼。”他起身準備離開,舒桂桂突然喊住他“湯游!”
湯游頓住身形,側頭時眉微微一挑。
舒桂桂鼓足勇氣問“你,你覺得是我做的嗎?”她的手指頭不自然地捏緊衣角,似乎是很緊張和害怕。
湯游盯著她手指頭看了會兒,“不是,我想查明真相,小嵐她…”後面的話他沒說,他覺得小嵐此刻中毒可能和萊茵卡等人有關。
舒桂桂卻覺得他是在懷疑自己,心中頓覺不安,指尖顫了顫。
“湯……”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突然推開門問,順便摘下來口罩。
湯游立馬看過去,“我……算是吧。”
“過來。”醫生說完,轉身進屋。
湯游雖然不明白,卻還是快速跟上。
舒桂桂一見,也立馬跟了進去,“怎麼了醫生?是病危了嗎?醫生你一定要……”說話時,人已到了門口處,目光正好投在病床上。
病床上,護士正在為汪文宇調試儀器度數,汪文宇身上插滿了管子。
“這……”
舒桂桂有些難以置信,她快步跑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
醫生接道“病人的管道惡化,必須用儀器保持生命體征。”
舒桂桂看到汪文宇胸前插的氣管,不禁心寒,“他,他以後都要這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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