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的天理之位,很可能已經處于你的掌控中了。只不過,你現在傷勢未愈…所以無法完全確定?”
楓丹,某神秘空間,某不知名角落,某腦闊對腦闊的暗中密謀,神千落,芙寧娜,芙卡洛斯。
“是的哦,世界終將迎來盛大的未來,只是,「天理」或許並非旅途的終點,天理之上,尚且盤踞著更高的存在。在出發之前,還是建議搞清楚真正的敵人哦。”
對視著神明優雅和煦,挑不出絲毫瑕疵的笑容,芙卡洛斯雙手抱臂,思索著喃喃。
“……嗯,不錯,是一場有趣的賭博。作為楓丹的神明,我或許不應該輕易相信只有過一面之緣的神明,不過,單單從直覺來看,很有趣,我喜歡。”
視線遲疑地掃視身前的兩位神明,芙寧娜單手輕撫胸口,抿唇垂眸“我……從來沒有參與過這麼重要的會議。原來「鏡中的我自己」,在一步步執行著這樣復雜的計劃…”
她說著,緊張地深吸一口氣,露出得體的微笑,“不過預言中的一切災難,從簫神前輩出現的這一刻起,就一定可以圓滿解決的,對吧?”
“有我、以及我的兩位同伴在,不會出現差池。”側眸看著一瞬間眼底翻浮希望光彩的她,少年眨了下眼楮,若有所感地停頓的這一秒,終是極其輕微地偏過頭去,淡笑了聲。
“那就暫且允許水神大人歡欣鼓舞片刻罷。畢竟,新時代的到來……的確值得歡呼。”
•
那維萊特沒能追上神千落。
而與達達利亞聯手攔截吞星之鯨,也到底因為顧慮繁多,閃身掩護最後一位楓丹子民逃離歌劇院時,眼睜睜看著難得現身的敵人一個甩尾,再度撲入深海的空間。
他什麼,都沒能攔下。
追擊的腳步堪堪停止在最後一剎,那維萊特深深嘆了口氣,思緒紛雜地緩緩握拳,卻到底不能在芙寧娜遭遇挾持的時候,以楓丹一方最高戰力的身份,隨意離開毫無庇護的子民。
此前的他,從未清晰地認知到,法律與秩序也會成為另類的負擔。
一切都只為維持更加和諧的社會,可當真獨自一人身居一國的制高點,身旁再也沒了所謂水神的共存,龍王大人在這恍惚的一刻,終是驚覺難以用言語描述的孤獨與無助。
他應該怎麼做?芙寧娜會不會遭遇危險?自己最敬愛的老師……究竟是否成為了犯人?
他應該追擊預言中釀成災禍的巨獸、追趕挾持神明的神千落質問緣由、還是應該蹲守在楓丹境內,持保守態度地守護一方黎民?
這一切的一切突然冷不丁地交付給自己一人……一龍判斷,一旦選擇錯誤,他所珍視的一切定將萬劫不復,而無人告知答案。
于是倉皇間,他竟是又一次想起來神千落臨走前的輕語——楓丹的生死存亡,就交付在你一人的手上了。
原來身居高位,是這樣一種彷徨的感覺。
在這沒出息的分秒之中,他到底是忍不住地想…
老師他,天空的少主,神千落他,一直以來……都身處在這樣孤寂的高度嗎?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應該捋順思路。
可惜留給領袖茫然的時間都不過幾秒,迅速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那維萊特稍稍蹙起眉,在已知的寥寥信息中快速分析起復雜的局面。
背後出乎意料的,傳來了一聲陌生而熟悉的稱呼“…小水?”
那維萊特愣了一下。
身後來者似乎並未察覺到他的疑惑,熟稔地大步上前,自來熟似的露出親切的笑,攬住他的肩膀,“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一定沒有看錯。”
並且……
身負與自己同等位格的,獨屬于七元素龍王之一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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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忽悠到了芙卡洛斯與芙寧娜的入伙,神千落不再停留,迅速抽身而去,直奔與吞星之鯨激烈交戰的達達利亞而去。
自前往楓丹的前一夜,他就對鐘離坦明了此行的目標之一——從可怕敵人的血盆大口中,拯救一只可憐(?)的鴨哥哥。
如今,也正到了他履行承諾之時。
達達利亞與吞星之鯨的廝殺不可謂不激烈,撕裂虛空平穩落地之時,自遠方眺望,閃爍的雷光無限逼近光速,宛若刀割劃破水汽,化作閃電般跳躍在巨獸的上方。
通天的身軀並不能阻止洪荒氣息肆無忌憚的傾露,從頭部至尾尖的曲線流暢,以人類之軀凝視時,恐懼感甚至會從頭頂蔓延腳尖,無可避免地心生惶恐、心驚肉跳。
吞星之鯨身體的每一部位仿佛都帶著不可直視的詛咒,溢散出恐怖的扭曲,偏生夢幻而絢麗。
所以達達利亞索性不去看他,猛然一躍而下劃過脊背,刀鋒刺破寒芒。
憑一己之力糾纏住一只巨獸不可謂不是人類的壯舉,而少年人的眼神自始至終只有靈魂顫栗般的沸騰,而窺不見分毫驕傲。
不過順帶,今日的他打得格外起勁,似乎……
是為了有所發泄。
一刀砍入吞星之鯨藍紫色的血肉,飛濺的血液打濕了達達利亞英氣的臉頰,更顯得唇角的冷笑森然。
是因為莫名其妙被楓丹人冤枉成了罪犯,還是為心底某位矚目少年臨走前合作的建議,亦或是…
總而言之,高手過招而心存雜念,注定致使自己陷入危險。
‘吼!!——’
乍然的受傷令巨獸發出龐然的吼叫,狂風掀起的下一秒,堪稱利刃的尾巴凶戾抽來,連同空氣碾碎刺耳的破碎聲。
不好!
達達利亞瞳孔微縮,果斷做出格擋的姿態,全副武裝的這一刻,一身肌肉繃緊,到底是一時不慎,被狠狠抽中了手臂,身形一歪,撲通一聲掉入深海,“呃……!”
強大的敵人從不會給對手絲毫喘息的空間,緊隨其後的下一剎那,達達利亞視線猛地上抬,恰恰好對上了轟然入海的血盆大口——
原始胎海是吞星之鯨的老窩,若不能及時逃離深海,被一口吞入腹中沉入海底,只怕會陷入巨大的危機。
殷紅的血瞬息染紅水底,在電光石火間做出了判斷,他咬牙咽下幾近無法呼吸的疼痛,猛然抬手的這一刻,邪眼威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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