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在像真正的凡人一樣收拾著幾件行李,這倒是神千落想象不到的。
雖說他們就算遠行,也不必攜帶什麼。
注意到男孩的醒來,鐘離來到半開的房門邊,自然地俯下身,抬手試了試神千落額頭的溫度。
不燙,反而微涼。就像捧在手心怎麼也捂不熱的殘缺靈魂。
于是龍龍眼底的憂慮又一次加深了許多。
有些被溫暖的手掌燙到,神千落眨了下眼楮,某無故心態作祟地抬手將其抓住,從腦闊上揪了下來,低頭瞅著並未用出力道任由他托起的修長的手。
“有位老友邀請你我前往一敘,恰逢條件適宜,我便應下了。”
躍躍欲試還沒來得及造作,他就被鐘離撈著抱起,摁回了被窩。
“先生?”
見小朋友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鐘離只得嘆了口氣,將人用被子裹了起來,並用‘帝君大人的注視’暫且封印,回身翻找起衣物。
神千落睜著無辜的大眼楮,果然沒再亂動。
…然後就被套了個緊實。
“也、也不必穿得這樣厚…唔、足夠了的,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呼,大礙。”低頭瞅了瞅新款•軟敷敷熱乎毛衣,神千落陷入沉思。
雖說如今秋季已深,颯颯吹來的風已然有了蕭瑟的意味,街邊枝葉泛黃零落。
可沒看隔壁旅行者穿著露肚臍就勇闖雪山然後被寒冷值凍感冒了嘛!?
“裝備這樣齊全,是要遠行去哪里?”不過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抵制某位先生精心制定的千落套毛衣加厚款火熱計劃?),神千落探頭探腦地看著他有條不紊地收拾好行囊。
沒有一只是人的倆頭子有模有樣,倒是的確產生了那麼一絲普通人類出遠門的新鮮感。
“我們將北上前往荻花洲,你自蒙德來璃月時,曾途徑過那里。”
“我來璃月的事,先生怎麼知曉?”
“…嗯,竟有此事?”
移開視線的鐘離或許是急忙不緊不慢地收拾行李去了,也不知他收拾好的行囊還有什麼可塞進去的物品。
噢,這次倒是沒忘一只需要被寄養幾日的屑落狐。
神千落忍不住笑,被鐘離握住套上手套的爪子,半眯著眼笑眯眯地出了門︰“璃月正當局勢變動之際,不留下觀賞見證一下嗎?”
“如今的七星成為了真正的掌權者,已經控制住了大致局勢。人的時代已然到來,眼下,還是你的身體更為重要。”
不得不說,鐘離的手對男孩而言很是有力溫厚,被他握住手的時候,總有種溫暖的感覺。
“我沒有大礙的…唔,那就去罷…”
于是企圖狡辯的神千落再度獲贈‘帝君大人的幽然注視’,連忙閉上了叭叭的小嘴。
終究還得是他,引發鐘離先生的幾度反溫柔。
某種角度來講,他大抵算得上唯一的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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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來得及樂多久的神千落頂著一腦殼的奇思妙想,卻還是僵硬在了一處洞天門前,神情略顯不可置信和一絲掙扎。
他原以為,是哪位隱世仙家想他了,想要見一見他。
卻不料是一座荒廢已久的府邸,而府邸內並無多少生活的痕跡,反而。
充滿了許多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溫泉。
“那位故人如今的情況較為特殊,只得幾日後現身片刻。正好此處溫泉頗具療效作用,听聞你的情況,便邀你我來此小住幾日。”
鐘離話語落下,就見小朋友仰著腦袋觀察著府邸供台的一尊雕像,是一只威嚴的……
烏龜?
“…是他嗎?烏龜仙人?”在見到這番情景,神千落還如何不知這位故人已逝,如今不過是殘魂一縷的狀態。
明亮的雙眸終究還是被絲縷落寞浸染。
“若他還健在,想來是會氣得竄起身反駁你吧。”鐘離倒是頗為感懷地喟嘆了句。
略感詫異地又一次仔細打量雕像,神千落低沉淡笑了聲︰“原來不是?結合史料,是古龍 臭罷。途經此地時,倒是見過幾尊供奉的雕像,只是可惜,鮮少有子民掛念。就連我…也不記得他了。”
“終會記起的。”鐘離看著男孩,又沒忍住地揉揉他的腦袋,“哪怕過去已然遺落在從前,那些曾刻印在靈魂上的種種痕跡,也總不會磨滅。”
“…包括磨損?”
冷不丁極輕的嗓音回蕩耳畔,鐘離微怔一剎,和抬起頭的神千落對上了視線。
不過下一秒,後者嘆了口氣,語氣溫軟不少︰“先生也該常來的。想必 臭早已用不上這些溫泉,這些痕跡,是先生偶爾來此地時留下的罷。”
“磨損一事,于我而言…”
小朋友略顯生氣地仰頭︰“你也要逞強?”
鐘離默了一下,倒是難得沒能反駁。
終究還得是他,使得神千落幾度放棄屑人,認真生氣。
活得太久的代價還是需要付出的。不過相比于若陀的案例,不知為何,他的磨損反倒遠沒有預料中的那樣嚴峻……
然後就見凶了他一頓的神千落遲疑著稍稍後退,有意躲開的視線滿是抗拒,甚至打算悄無聲息地原地開溜、逃之夭夭。
“如今這樣的程度,也會感到害怕嗎?”
“沒有!才沒有在害怕!咳咳,只是、嗯嗯,不太喜歡水多的環境…”
不出意料地收獲了一只炸了毛又故作掩飾的發抖神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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