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無所不能的呀，你可是君王。」
我是…君王…
「沒錯，你是君王，你是無所不能的呀。」
我是君王，所以我…
「無所不能、完美無瑕。」
我是君王…我應當成為完美的神明。
「不可以犯錯。」
不該令人失望。
「只有你能帶領眾生走向黎明。」
這是我生而為神的…
「職責。」
所以啊，唯獨我所在意的人…
「千萬不要否認我的存在。」
我會…
「瘋掉的啊。」
•
街坊樓閣，臨海成街。在暖日秋風中，雅色的琉璃渲染開悠然的影，室內清光明亮，燻香無言融融彌散出暖熱的輕煙，就像那人的體香。
他們的目光交匯在無意間的穿堂風里，窗外小徑枝椏稍冷，落葉滿園。
鐘離似乎為他突兀的話語而驚訝，他稍許睜大的眸瞳倒映著男孩不安卻文雅寧靜的神情，身姿無論從何種角度望去，都令人不由得心生尊崇，甘願融化在獨屬他的溫沉之中。
“你我曾締結過連通靈魂的契約。”
神千落聆听著對方的回答，倒是很少見鐘離在面對自己時，露出這樣鄭重到讓他產生絲縷妄圖與其繾綣一生的神情。
“我以契約之神摩拉克斯的身份做出承諾，千落，我承認你存在的意義。”
無論陽光，無關信仰，除卻滿載鮮花的死亡與愛，你與我靈魂的距離，是一次次星河長明的相逢。
烈火總有磐岩陪伴，等一場燎原。
•
神千落終歸還是被鐘離安慰到了。
契約之神的承諾果然令人安心，驗證靈魂一事尚且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如今的神千落唯一能做的，還是盡快收集更多的信仰，恢復自身實力。
包括記憶。
他已經能夠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的身份了。比如他生來是神，又比如說他是一只頭子的事實。
並且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處于待辦狀態，事關職責。
當然，還有盡早趕回家人身邊…
一想到自家弟弟神千喬，神千落就莫名聯想到了小朋友疑似被某個姓楓原的壞女人拱走的事，腦闊上的井字頓時又多了一個。
噢，除此之外，他似乎還隱約記得某件嚴肅的問題。
這大概就是某不知名自稱神千落的少年出來鬼混了一圈後，留給孩子的，唯一一點記憶——
鐘離竟然會女裝！
神千落︰？
這有什麼問題嗎？那可是他家先生，不過是區區女裝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
龍龍會女裝！！？
坐在鐘離懷中，男孩原本懶洋洋地倒在他身上，放任後者以神力安撫他崩潰過一次的精神意念，呆毛卻一下子豎了起來︰“先生。”
“怎麼了？”鐘離的語氣似乎就不會有不耐煩的時候。
神千落眨了下眼楮︰“先生讀過璃月的書嗎？”
“閑暇時讀過一些，不能算得上博古通今，不過對于幾本知名讀物，倒是略通一二。”鐘離一如既往地謙虛，“你有什麼想看的書嗎？”
“有的。”神千落笑眯眯地點頭，呆毛蹭著鐘離的下巴晃來晃去，“昨日我在甘雨那里偶然翻閱到一本書籍，名為《帝君塵游記》哦。”
他敏銳注意到鐘離的表情變動了一瞬，一本正經地點頭評論︰“原來你也讀過這本書。此書作者頗有想法，思維飄逸，書中所寫內容就連我也不甚了解。”
男人說著，瞥見了神千落眼底顯而易見的調侃與不懷好意，又幽然補充了一句，“…讀起來很新鮮，仿佛是在看別人的人生。”
神千落笑了起來，壓抑在心底的最後一絲陰霾，似乎也隨著與鐘離的對話，徹底煙消雲散了︰“先生當真不曾女裝過嗎？”
“嗯…”鐘離捏住下巴做沉思狀，這才開口，“在世人眼中，岩王帝君的化身有萬萬千千，或許真有這麼一個形象存在。”
“是哦，不愧是帝君大人呢。”
“仙家一事，豈是我這等凡人能夠覬覦。”
“是哦，不愧是鐘離先生呢。”
隨後，鐘離迎上了神千落毫不掩飾的半月眼，毫無誠意地轉移起話題︰“千落，你可知往年每位仙人離去時，都會有一場盛大的紀念儀式。這是璃月的傳統。”
小朋友一怔。
為何突然說起這個？若說仙人離去…璃月的帝君大人不是剛剛才‘嘎掉’了嗎？
等等…
男孩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就見鐘離繼續不緊不慢道，“如今岩王帝君仙逝，竟連七星都無暇顧及這項傳統…實在不成樣子。”
“是哦，帝君大人尸骨未寒，這樣做實在令他老人家心寒呢。不好、不好。”倚著鐘離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神千落做出總結，“所以鐘離先生是想退休地風光一些？”
鐘離頓了一秒︰“…傳統不能破壞，這是其一。”
可惜嘴邊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見神千落興致頗佳地從自己懷中蹦了下去，氣勢十足地擼起袖子。
“好，那你我二人便來為帝君大人舉辦葬禮罷。你說埋在哪里比較好呢？要不要挖個大大的墳把龍龍丟進去埋上？”
鐘離︰“…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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