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這個年,姜淑惠回了大摩河村,與馬雲唐等人,一起過年。
但這個年,大家過的都不開心。縱使公婆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像是對待客人一樣,對待著自己,但姜淑惠要的,不是這些,她要房產證。
但公公馬雲唐,打死也不肯松口,說房產證是景明留給康健的,自己得替他保管。
見房產證拿不到手,姜淑惠也不好在大過年的,跟公婆翻臉。過了年三十,年初一,大年初二,她就把兩個孩子,扔給了公婆,一個人回海興去了。回到海興後,給那個也回老家過年的男人,打去了電話,告知了那個男人,房產證,自己暫時還拿不到手,該死的老公公,說什麼也不給自己。
男人知道,姜淑惠是拿不到房產證了。
幾天後,姜淑惠再撥打男人的手機時,卻怎麼都打不通了,那個男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她這才知道,或許,自己是被那個男人騙了。騙錢騙色騙感情,男人們,沒一個好東西。
但男人們,也都是好東西,男人們的那個東西,她還是真的喜歡,她離不了男人。沒幾天的工夫,姜淑惠便從這段感情中,走了出來,因為又有一個男人,走進了她的生活,姜淑惠立刻投懷送抱,早就將那個,溫州倒騰皮鞋的男人,忘卻腦後了。
過年的這幾天,親朋好友,四鄰八舍,自然要來回走動,相互串門拜年。國喜的媳婦,先是到了國長家,跟程廣仙在屋子里聊天,詢問著她在天津那邊,待的怎麼樣?國喜的媳婦,也正打算著,等再過個一兩年,自己一家人,也去天津生活。
“喜嫂子,天津好啊,軍糧城好啊。”程廣仙又開始了喋喋不休︰“吃的好,穿的好,人家那大酒店,暖氣燒的可太熱乎了,哪像是咱這家里,跟個冰窟窿似的。”
國喜的媳婦,一邊笑著,一邊點頭,眼神里充滿羨慕和向往。這叔伯妯娌倆,能聊的好,都是八面玲瓏的人。
“你平時,跟國忠,國興他們走動?”國喜的媳婦道。
“當然得跟著他們走動了。”程廣仙道︰“跟著嫂子們,一起逛商場,一起打牌,她們玩什麼,我就玩什麼。”
“呦呵,你這也成了闊太太啦。”國喜的媳婦,嘴上奉承著,心底里卻道︰不知道好歹,你跟人家玩的起嗎?
“哎呀,哪有呀,咱歸根結底,不還是在人家手底下打工嘛。”程廣仙笑了笑︰“跟著人家混,就得跟著人家玩啊,平時來往的多,自然沒壞處。”
躺在外屋睡覺的劉路,听到另一間屋子,說說笑笑的聲音,便醒了,扭著身子起床,又扭著身子,去了媽媽的屋子。
“路啊,睡醒了啊?”程廣仙道︰“快叫大娘啊。”
“大,大娘。”劉路嬉笑著,沖著喜大娘,吐了吐舌頭。
國喜的媳婦,先是應了一聲,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你這孩子,沖我吐什麼舌頭啊?”
“調皮。”程廣仙不以為然︰“老是這樣,他跟你鬧著玩呢,路路,不許沒大沒小。”
劉路覺得無趣,又扭身,扭扭噠噠的,回了自己的屋。
望著劉路的身影,國喜的媳婦,頓感避免︰“劉彤的媽,這劉路,不太對啊?”
“哪里不對?”程廣仙道。
“怎麼看著,不太正常啊?”國喜的媳婦繼續道︰“你看他走路的樣子,看他剛才的眼神,還沖我吐舌頭,我怎麼覺得,跟個長蟲似的?”
“你別瞎說。”程廣仙道︰“孩子十三歲了,正是青春期,青春期的小孩,不都這樣嗎?喜歡模仿,在天津的時候,他看葫蘆娃看的,模仿里面的蛇精呢。”
“不對,不對勁。”國喜的媳婦搖著頭︰“我說,會不會是個外災啊?你找個人,給他看看。”
“什麼外災啊?”程廣仙道︰“現在是科學社會,你還怎麼,這麼封建迷信呢?”
“你別不信啊,有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的確有。”國喜的媳婦道︰“這村里好多事,尤其是外災,它就是存在。”
“我不信。”程廣仙搖了搖頭︰“我又不在村里了,村里這些封建迷信,我才不信了。”
從國長家出了門,國喜的媳婦,又順路,往國增家走去,心底里嘀咕,這劉路,不正常,看著太不正常了,還有國長的媳婦,你什麼檔次啊?你跟人家那些,大老板的媳婦們,在一起玩,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到了國增家,國喜的媳婦,又跟秀巒,說了劉路的事︰“劉旭的媽,你沒覺得,劉路不正常嗎?”
“我早就看出來了。”秀巒道︰“跟劉路的媽說,她不信啊,她說孩子是青春期。”
“跟我也這麼說的。”國喜的媳婦道︰“村里這麼多小孩,各個都是青春期,也沒見他們,像是劉路這樣啊,見人就吐舌頭,你說,會不會讓長蟲,給魔上了?”
“誰知道呢?”秀巒道︰“反正,該說的咱說了,該提醒的,咱提醒了,人家不信?你有什麼辦法?她是孩子的親媽,咱能管孩子嗎?”
“唉,我也跟國長說了。”國增道︰“國長也不信啊,說什麼科學社會,別整那些封建迷信。”
“哈哈。”國喜的媳婦笑了︰“他們兩口子,可真是親兩口子啊。”
“夫唱婦和。”國增笑了笑︰“人家他倆,一條心。”
“我看他們在天津的日子,也不好過。”國喜的媳婦道。
“怎麼不好過?”國增問︰“國長不是挺能掙錢的嗎?”
“再能掙錢,也頂不住媳婦能花啊。”國喜的媳婦道︰“我听國喜說,國長媳婦,跟著人家國忠,國興他們的媳婦,每天在一起吃喝玩樂,你說,這是去那掙錢去了,還是去那享受去了?”
“哎呀,我早就听說了。”秀巒道︰“人家誰不笑話她啊?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年三十包餃子的時候,還跟我顯擺呢,真是臭䱇瑟。”
“要是照這麼下去,他們一家四口,吃喝拉撒,加上國長媳婦,這麼能花,還能在天津混下去嗎?”國增不禁擔心。
“誰知道呢。”國喜的媳婦道︰“反正,這個活法,不是個過日子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