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女神堅定說道“妹妹,或許姐姐我做的過了些。可是依我看來,我除了對不起你之外,並不覺得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是大錯特錯的。”
“那些事情,雖然會傷害到你,傷害到你不想傷害的人,但是我身為你的姐姐,身為一個代表我天神正義的使者,卻不得不那麼做。”南海女神還是改變不了那種自以為是的傲慢。
南海女神冷笑道“呵呵,一千多年前那個可惡的魔頭迷惑了你,還生出了一個妖孽,本身就是天道不容。要不是那個魔頭,我的妹妹何以淪落至此?我恨極了他,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報復罷了。”
南海女神接著指向冰蓮“還有這個妖孽,表面看似軟弱,但手段卻凶惡非常。她報復我的方式妹妹你也看到了呵呵,我本是替天行道,並無大錯不是嗎?”
的確,南海女神直到現在仍不覺得自己為了鏟除所謂的妖孽所做的一切是錯的,而且冰蓮廢了她的方式確實殘忍,她無法接受。她的懺悔,不過是覺得對不起自己親妹妹罷了。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呵呵……”北海女神心情復雜無比,此刻又是泣不成聲。
看來女兒和姐姐的矛盾不是那麼容易調和的,畢竟自己的姐姐嚴重傷害了女兒,傷害了自己一家,同時女兒也廢了姐姐。
她兩個都想責備,卻又不忍心責備,關鍵事已至此,責備又有何用?
北海女神看向南海女神,又看了看冰蓮,嘆道“姐姐,不管怎樣,蓮兒也是我的女兒呀!同理,她也是我的親姐姐。所以,就算你們曾經有過什麼矛盾,忘記它,好嗎……”
南海女神低下了頭,而冰蓮卻仍然不服氣的樣子。
冰蓮不可能原諒南海女神,只是這是娘親的意思,此刻她不想公開違背。
“妹妹,對不起!”南海女神慚愧地低著頭並開口道歉,看著懊悔不已,“是我的錯,我作惡多端,已經得到了報應……”
“姐姐不要再說了,一切就讓它過去吧……”北海女神接著又看向冰蓮,搖頭嘆道,“我的孩子,真的苦了你,娘真的,真的對不起你……”
北海女神確實自責後悔不已,剖腹將胎兒取出,棄自己孩子而去,她永遠無法原諒自己,任何迫不得已理由她都不會拿來作為借口。
冰蓮愣了一會兒,而後勉強一笑,裝作輕松的樣子搖頭道“娘親,冰蓮能夠見你一面,已經很開心,很滿足了。冰蓮听娘親的,忘記過去,面對未來。”
冰蓮雖然這麼說,但也只是自我鼓勵而已,她根本不敢肯定自己可以做得到。
“等我將你救出去,我們再一起回去尋找瑤姨和莫風哥哥他們,然後就找個地方隱居起來,誰也找不著,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快樂地生活下去……”這也是冰蓮最大的願望。
北海女神含淚點了點頭“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女兒能夠那樣想,令北海女神感到很欣慰,如此她可以肯定,女兒一定是一個善良的沒有什麼邪惡野心的正常人,根本和所謂的妖孽搭不上干系。
但是北海又不得不擔心一個事實,那就是冰蓮忌諱提到的這幾年她被惡魔軍團控制後發生的一切。
“蓮兒你快告訴娘,最近這幾年在你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不要擔心,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娘親和你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北海女神能感覺到冰蓮內心深處的創傷,她不可能視而不見。
冰蓮則羞愧地低下了頭,久久不語。
冰蓮之前向娘親講述自己的經歷的時候,掩蓋了一些自己羞于提及的事情,此刻她不知道該不該細說。
不過,最終她還是咬著牙鼓起勇氣抬起頭來,對上了娘親那已經等待了許久的慈母般的目光。
冰蓮點了點頭道“我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處于一個陌生的世界中,面對的是陌生而又可怕的人……”
冰蓮將惡魔軍團的基本情況講述給了娘親,並告訴了她有關自己在荒墟的經歷。
盡管如此,冰蓮還是不願意將所有細節完完全全講出來,比如自己被迫喝血吸魂以及殺害綺兒和無缺的事情,還有自己為了能離開荒墟而甘願被惡魔軍團利用的事情。
冰蓮真的很害怕,很擔心,她不敢想象娘親知道這些之後究竟會如何看她。
盡管冰蓮盡量把自己的經歷說的很溫和很無所謂的樣子,但北海女神听了仍是相當的震驚,她久久不語。
南海女神則神情復雜,心里比較矛盾,一方面她痛恨冰蓮,很樂意見到冰蓮可憐的樣子更希望其被責備,被拋棄。
但另一方面,此人又是真的很關心自己的妹妹,擔心妹妹會因為女兒的問題而遭受更大的創傷。
看著娘親奇異的神情,感受著她凌亂的氣息,冰蓮緊張不已,全身禁不住發抖著。
沒錯,冰蓮現在可以什麼都不怕,就怕親人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受傷,更怕他們會將她拋棄。
冰蓮現在最渴望的就是親情,這也是她從小到大能夠感覺到的最美好的東西。她可以失去所有,甚至可以包括那曾經令她懵懂的愛情,但唯獨這個不能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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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冰蓮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皺著眉,不敢注視那一張已經變得很嚴肅的面孔,“娘,以上的,就是女兒最近經歷的了……”
北海女神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凌亂的思緒,嚴肅道“蓮兒,抬起頭來,娘有話要對你說。”
“是,娘……”冰蓮緩緩地抬起了頭,但眼神飄忽,不敢和自己的娘親直視。
北海女神已經能感應到冰蓮靈魂深處遭受的嚴重精神創傷,作為母親,她必須要出手干預,然而遭受著束縛的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孩子,沒事的,無論你曾經經歷過什麼,做過什麼,娘都會和你站在一起。”
北海女神迅速恢復了慈愛的面容,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揭露孩子的傷疤,而應該耐心安慰、開導。
而她的這一句,對于急需關愛的女兒來說,那是多麼的及時,有效。
‘娘親真好!’這是冰蓮內心深處極其肯定的表達,‘既然娘親那麼好,永遠和冰蓮站在一起,那冰蓮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把一切說清楚,何嘗不是一種釋然……’
于是,冰蓮將自己從被惡魔軍團擄去荒墟到來到深淵的所有過程詳細的說了出來。
北海女神對于這些過程早已能在腦海中補充一二,但听得冰蓮的講述還是震動不小。
不過她作為一個剛和女兒相認的母親,女兒遭受的磨難她悲傷、憐憫,女兒犯下的錯誤,她只有開導,而不會苛責,她不害怕做一個護犢子的母親。
但北海女神有一個現實必須面對,就是冰蓮在遭受那麼大打擊的情況下,心理極有可能已深受創傷,將來難免走入歧途,她必須要幫她矯正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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