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座山崖上。
本應已經離開的衛莊卻又回到了這里。
不過這次沒有流沙,只有他和赤練。
“我感覺小良子不一定會听勸的”
赤練的語氣有些擔心。
衛莊淡淡道。
“他是一定不會听的。”
赤練聞言並沒有問為什麼知道他一定不會听勸,卻依舊在這里專門等他。
只是臉上的擔憂更濃了幾分。
良久以後,張良來到了這處山崖之上。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了。”
衛莊沒有任何動作,依舊站在那里凝望著遠處,那座看上沒有任何變化,實際上已經改頭換面的機關城
“以前的歲月已經結束了,新的天下已經降臨”
看似是在自言自語,實際上是說給張良听的。
衛莊繼續道。
“是不是啊子房?”
張良淡淡笑著走到了衛莊身旁,一同望向了機關城。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衛莊冷哼了一聲,心中有些不悅。
我在這跟你說大白話,你竟然跟我說什麼子曰?
顯得你有文化是不是?
“你變了子房。”
“哦?很明顯嗎?”
衛莊瞥了他一眼繼續道。
“以前的你意氣風發,現在的你看上去很疲憊,甚至還有些絕望?”
“呵~”
張良輕笑了一聲。
“那時候年輕嘛,現在畢竟年紀大了,男人一旦過了二十五,有些方面就是大不如前了。”
衛莊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似乎是沒想到他口中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這也是你從書上看到的?”
“不,是我自己總結的。”
“呵,那你這些的年的經歷還挺豐富”
張良打量了一下衛莊。
“你看上去倒是一點兒都沒變,就是頭發長了,也變得更白了,唔…我指的是頭發。”
衛莊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習武者,保留最原始的精氣神,會更容易突破那層桎梏,這方面,我不想輸給那個人。”
“我說的不是那方面”
“我說的是那方面。”
面對一個冰塊,張良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他索性便不再開玩笑,直接進入了正題。
“這次流沙與秦軍聯手,是不是代表著流沙不再是純粹的江湖組織了?”
衛莊回道,“流沙本來就不是純粹的江湖組織。”
“是啊,他都是大秦的人了,流沙又怎能逃脫呢”
衛莊似乎像是在解釋。
“流沙只是為了在這個新的時代生存。”
張良毫不留情的回道。
“這話听起來就像是一個優雅的借口。”
衛莊將原本單手握著的鯊齒劍立于身前,然後才淡淡道。
“你是想懷念一下用鯊齒梳頭的感覺嗎?”
張良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畫面,所以他沒有接話,而是轉頭將目光看向了赤練。
“紅蓮殿下,好久不見,你的變化看上去最大”
赤練白了他一眼。
“小良子,你莫非真想被鯊齒梳頭嗎?”
張良“”
“我指的是風格”
“要不然是什麼?”
“”
張良不敢說話了,他怕再說下去真要被鯊齒梳頭了。
見他不說話,赤練繼續開口道。
“還有,韓國早就沒了,以後叫我赤練,不要再喊什麼殿下了。
而且流沙不需要什麼借口,只有那些一直在逃避的人才需要借口。
小良子,你那麼聰明,難道還不能看清現實嗎?”
張良沉默,這時衛莊接著開口道。
“刑過不避權貴,賞善不遺匹夫,這是流沙創立之初的本意。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那些江湖上所謂的俠義之士,是這個時代最大的亂源。”
听到這里,張良忍不住開口了。
“亂源?用他的話來說,國家的亂源不是‘五蠹’(du)嗎?
‘學者,言談者,患御者,工商之民’,什麼時候亂源只剩下‘帶劍者’了?”
“因為有人找到了解決‘五蠹’的方法,而流沙就是解決‘帶劍者’的方法,之一”
听著衛莊的解釋,張良好奇問道。
“哦?還有人有這樣的本事?難不成是神仙下凡?”
“還真被你給猜對了,那個人或許真是神仙下凡也說不定”
張良的好奇心更重了。
就在他準備開口詢問此人是誰的時候,衛莊的話卻還沒停。
“這個人就是“說服”了韓非加入大秦的那個人。
如果你繼續錯下去,或許會有機會見到他。”
听到這里,張良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開口道。
“你剛才有句話說的對,流沙只是為了在這個新時代生存下去,我又何嘗不是呢”
這次換成衛莊沉默了。
衛莊突然意識到,怪不得張良會做出那些不符合他智商的事情。
韓非之前的身份是王室之人,而張良的身後卻是世家權貴。
雖然他們兩個的理念相同,都是想改變當時韓國糟糕的現狀。
他們的目的都是讓韓國能夠繼續存在下去。
但是他們兩個背後的階層卻是天然對立的。
世家權貴的利益與君王的權力與利益是天然沖突的
大秦統一天下後,對各國的王室並沒有趕盡殺絕。
卻偏偏對那些世家權貴進行了一場浩浩蕩蕩的清算
韓非可以消失十年,然後換個身份為大秦服務。
那是因為大秦只是消滅了韓國的政權體系,韓國的王室卻得以保全。
因此韓非與大秦之間並沒有無法化解的障礙。
然而張良卻不一樣,他代表是那些世家權貴。
他與大秦之間的,是那些被抄家滅族的世家權貴,所帶來的無法化解的階級矛盾。
因此張良背後的力量逼迫他不得不去做那些事情
就像他們剛剛所說的。
張良也只不過是為了能夠這個時代生存下去罷了
至此,衛莊已經無話可說了。
最終,這次勸說張良的行動不出預料的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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