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起在飛城與四十五萬僵尸鏖戰時。
函谷關外,聯軍大營。
帥帳之內,氣氛凝重,陰沉如水。
所有人都臉色陰沉。
在主帥趙恬,領精銳前往長平關後。
駐扎在函谷關外的三十萬大軍,則以韓國太子韓奐和趙國公子趙渴為首。
在收到趙恬調令後,韓奐和趙渴盡起三十萬兵馬,想要前往長平關支援。
然而,飛城擋在必經之路上。
沒有趙恬那種以煞氣限制飛城的能力,想憑借三十萬人就突破飛城的封鎖。
那只能是痴人說夢。
此時。
韓國太子韓奐那張年輕,卻布滿陰鷙的臉凝重無比。
他焦躁地踱步,華貴的錦靴踩在厚厚的獸皮毯上,幾無聲息,卻攪動著帳內令人窒息的空氣。
“公子渴,你以為當下該如何?”
他突然停步,看向一旁的趙渴。
“整整三日!三十萬大軍,連那飛城的邊皮都沒啃下來!”
“飛城甚至沒有動用星辰巨炮,只是那些鳳凰兵,就已經擋下了我們所有的攻勢。”
“長平關現在已經沒了消息,我們也聯系不到趙恬大帥。”
趙渴面容冷峻,眼窩深陷,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一塊寒玉。
那冰涼觸感,似乎能稍稍壓制他心底翻騰的不安。
此時,他眼皮微抬,聲音干澀如磨砂道︰
“太子奐稍安。飛城本就是秦人壓箱底的殺器,依堅城而守,強攻本就下策。”
“趙恬大帥在長平關確實遇險,但他還有五十萬人。”
“秦國就連我們這三十萬人都沒有拿下來,難道還能吃下趙帥那邊的五十萬人?”
韓奐沉吟一聲,道︰“此言有理。秦國雖有飛城,卻兵力嚴重不足。”
“他們到現在也沒有動用星辰巨炮,要麼是根本沒有,要麼是無法開啟。”
“既然如此,我們當還有轉機。”
目前,雖然長平關那里傳來了前去馳援的命令,但這道命令之後,就沒了新的消息。
按常理推演。
要麼是長平關全滅,要麼是局勢還沒惡化到,需要連發求援。
自己這方三十萬人都還活著,那邊五六十萬人,怎麼可能全滅?
韓奐心中憂慮減緩了幾分,但還是重重地捶了一下帥案,道︰
“秦國到底在飛城做了什麼?又在長平關做了什麼?”
“軍中最擅長先天八卦的仙神,也無法推演長平關的因果。”
趙渴此時已經穩下心神,道︰“我有一計,或可破飛城之困。”
韓奐雖是韓國太子,修為不凡,已經在多年前晉升太乙金仙。
然而,對于軍略方面,他只是一知半解。
相反。
趙渴的實力只是天仙境,卻精通軍略。
此時,他一開口。
韓奐雙眼一亮,道︰“計將安出?”
趙渴手指如刀,指向那座扼守秦川咽喉的雄關,道︰
“飛城飛于九天,又有護城大陣,難以攻破,我們僅有三十萬人,強攻飛城不智。”
“但函谷關可在地上,而且函谷關的護法法陣,只是尋常法陣。”
“只要我們攻破此城,大軍長驅直入,踏平秦川腹地!”
“之再揮師東向,與趙恬大帥前後夾擊。”
“到那時,飛城就是我軍囊中之物。”
“太子奐,你不想擁有一座完整的飛城嗎?”
他的最後一句話,徹底地點燃了韓奐的貪欲野心。
貪欲一起,野心難消。
至于函谷關中坐鎮的王翦,有號稱天下第一名將的實力,也被他拋下。
“好,攻打函谷關。”
韓奐一錘定音。
趙渴則是不動聲色地看向長平關的方向,心中暗道︰
“趙帥,不管你要做什麼,最好動作快些了。”
“我能為你爭取的時間不多,若是僵族之事,公之于眾,我趙國危矣。”
趙國並非所有人都投靠了僵族。
但顯然,也不只是趙恬一人投靠了僵族。
若非如此,趙恬又怎麼可能,以一己之力,在整個百萬聯軍中種下尸煞之種?
趙渴不知道趙恬那里遇到了什麼,但他大概知道趙恬的計劃是什麼。
攻打秦國只是目的之一。
讓六國聯軍全都死在秦國境內,讓六國與秦國徹底結下死仇,是目的之二。
後一個目的,比前一個目的更為重要。
趙渴的手,再一次在腰間的寒玉上輕輕撫過。
那是來自永寂尸庭的尸種寒玉。
冰冷與死寂的觸感,讓趙渴再一次冷靜下來。
他听到韓奐對全軍下令。
“速速整軍,星夜叩關!”
……
與此同時。
函谷關,城樓。
夜風獵獵,吹動王翦的鬢發。
他如一尊歷經風霜的石像,矗立在雄關最高處。
玄色的大氅在風中翻卷,仿佛融入了身後巍峨的城樓陰影。
關外,三十萬聯軍大營的燈火綿延如星海,喧囂聲隱約傳來。
白起在飛城中要做之事,正在做之事,他都知道。
他不會去阻止。
因為,他相信白起。
現在,他要考慮的是另一件事。
用手頭不足十五萬人的兵力,擋下三十萬六國聯軍。
他可以斷定,韓奐和趙渴在久攻飛城不下後,就會轉而攻打函谷關。
就在此時。
一名飛鳳軍的鳳凰女兵落下,清越的嗓音開口道︰
“報,三十萬六國聯軍,已經重整陣型,轉向函谷關了。”
王翦眼中精光暴起,淡淡道︰“終于來了。”
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身後肅立的蒙武、李信等將領,道︰“蒙武!”
“末將在!”
“點齊你部最精銳的陷陣營,護住關城兩翼。”
“敵軍若敢強攻,便讓他們嘗嘗我秦軍硬弩的滋味,一步不得逾越!”
“喏!”
蒙武抱拳,聲如洪鐘。
“李信!”
“末將在!”
“飛騎營全部撒出去!繞後襲擾,六國聯軍不怕斷糧?不重要,他們怕火。”
“秦王陛下剛剛調來的十萬火符,全給你了,給本帥燒一場好火。”
“喏!”
最後,王翦的目光落在一個面容極為英俊、穿著低級文吏服飾的中年人身上。
他的語氣變得有幾分冷,但還保持著最基本的客氣,道︰
“此行凶險,全賴先生口舌之功了。”
這極為英俊的中年人,瀟灑一笑,道︰“本人若不能說得聯軍內亂,提頭來見。”
此人,在秦國之外,寂寂無聞,但在秦國高層,卻頗有名聲。
只是,這名聲太過惡劣罷了。
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