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第一道雷霆落下，粗如水桶的紫色雷光精準命中黑色怪物，怪物發出淒厲的嚎叫，身體被炸出一個巨大的空洞，但很快又開始愈合。
黑衣張雲冷哼一聲，五指收攏。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越來越多的雷霆從雲層中劈下，每一道都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雷光交織成網，將怪物牢牢困在其中，
它的身體不斷被撕裂、蒸發，又不斷重組，但速度明顯越來越慢。
滅
“最後一擊。”
黑衣張雲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掌心。
鮮血沒有落下，而是懸浮在空中，形成一個復雜的符文。
“滅。”
隨著這個字出口，所有雷霆突然匯聚成一道刺目的白光。
那光芒之強，讓林七夜不得不閉上眼楮。
即使如此，他依然能感覺到眼皮外那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動。
沒有聲音。
或者說，聲音已經超出了人類听覺的極限。
當林七夜再次睜眼時，黑色怪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灰燼都沒留下，天空中，烏雲迅速散去，露出繁星點點的夜空。
地面上，一個直徑近百米的焦黑坑洞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一擊的恐怖。
“呼...”黑衣張雲長舒一口氣。
遠處，幸存的守夜人們正朝這邊趕來，林七夜能看到迦藍沖在最前面，她的臉上滿是淚痕。
“我們贏了。”林七夜輕聲說。
黑衣張雲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越過焦黑的坑洞，望向更遠的地方——那里，淮海市的燈火依然明亮，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是啊...”他最終說道，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贏了。”
.....
清晨的淮海市守夜人基地籠罩在一層薄霧中。
007小隊的訓練場上，廣慶生獨自站在邊緣，望著遠方那個直徑近百米的焦黑坑洞出神。
此刻坑洞邊緣的泥土依然散發著淡淡的焦糊味，偶爾還能看到一兩縷青煙裊裊升起。
“隊長。”韓晴走到他身邊，遞過一杯熱茶，“又在看那個？”
廣慶生接過茶杯，獨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韓晴，你說...那真的是"掌握五雷"嗎？”
“怕不是雷神降世吧！！！”
韓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那個坑洞實在太大了，大到不像是人力所能為。
更可怕的是，根據儀器檢測，坑洞底部往下二十米處的岩層都已經被高溫玻璃化——這意味著那道雷霆的威力遠超表面所見。
“至少是克萊因巔峰級別的力量。”韓晴低聲說，“而且看那小子動用能力時的輕松程度...恐怕還沒盡全力。”
廣慶生苦笑一聲，茶水在杯中微微晃動，映出他疲憊的臉︰“我們今天真的要和他們打？”
“規定如此。”韓晴嘆了口氣，“第五特殊小隊來挑戰，我們必須應戰。不過...”
她猶豫了一下，“我已經讓醫療組準備了雙倍的急救物資。”
訓練場另一端，幾個007小隊的隊員正在熱身。
但與往常不同，今天的訓練顯得格外安靜，沒有人說笑，也沒有人炫耀新練成的招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時瞟向基地大門——那里，第五特殊小隊即將到來。
“那個黑衣小子...”一個年輕隊員壓低聲音，“可是一招就滅了蝕心蟲母？”
“何止是蟲母。”旁邊的同伴咽了口唾沫，“看到那個坑沒？我表哥在工程部，說那下面的岩石都化成玻璃了！”
“都閉嘴！”副隊長韓晴厲聲喝道，“列隊！他們來了！”
基地大門緩緩開啟。
林七夜走在最前面，身後依次是黑衣張雲、安卿魚、百里胖胖等人。
與007小隊的嚴陣以待不同，第五特殊小隊的步伐輕松得像是來郊游的。
“廣隊長。”林七夜敬了個標準的守夜人禮，“感謝昨晚的款待和照顧，按照程序，我們今天應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注意到007小隊眾人的表情不太對勁。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廣慶生那只獨眼——都死死盯著他身後的黑衣張雲。
而當事人正懶洋洋地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咳咳。”廣慶生強行收回目光，“林隊長，關于今天的切磋...”
黑衣張雲突然抬頭，目光掃過007小隊的陣容。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對面至少有三個隊員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你們想怎麼打？”黑衣張雲咧嘴一笑，露出那排標志性的白牙，“單挑還是群毆？”
空氣瞬間凝固。
廣慶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想起那道劈開天地的雷霆，想起黑衣張雲施展神通時那雙跳動著雷光的眼楮...
“其實...”廣慶生突然提高音量，“經過隊內討論，我們認為第五特殊小隊完全具備超越007小隊的實力！特別是你們在對抗蝕心蟲母時展現出的勇氣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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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夜愣住了︰“廣隊長，你的意思是...”
“我們認輸！”廣慶生幾乎是喊出來的，“直接過關！不需要比試了！”
這個宣布如同一顆炸彈在訓練場引爆。
007小隊的隊員們不但沒有不滿，反而集體松了一口氣，有幾個甚至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什麼？”黑衣張雲不滿地皺眉，“這就認輸了？我還沒...”
“張雲！”林七夜趕緊制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後轉向廣慶生，“這...符合規定嗎？”
“完全符合！”韓晴迅速接話，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這是我們的正式認輸聲明，已經蓋了守夜人印章。你們可以直接前往下一個挑戰地點了。”
林七夜接過文件，發現墨跡都還沒干透，顯然是剛寫好不久的。
他抬頭看了看007小隊眾人，又回頭看了看自己隊友——百里胖胖正憋笑憋得滿臉通紅，迦藍則一臉天真地眨著眼楮。
“那...多謝了？”林七夜試探性地說。
“不客氣不客氣！”廣慶生突然熱情起來，一把抓住林七夜的手用力搖晃，“你們可是拯救了淮海市的英雄！我們怎麼好意思再耽誤你們的時間呢？
說完，他朝身後使了個眼色。
立刻有幾個隊員推著幾輛裝滿補給品的小車過來。
“這是一點心意。”韓晴解釋道，
“路上用的干糧、藥品，還有...”她偷偷瞄了眼黑衣張雲，”一些上等茶葉。”
黑衣張雲挑了挑眉，似乎對這個安排還算滿意。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007小隊展現出了驚人的效率。
他們幾乎是‘殷勤’地將第五特殊小隊”送”上了返程的車，動作之迅速，態度之恭敬，仿佛是在送走一尊瘟神。
“那個...張雲兄弟。”臨上車前，廣慶生搓著手，小心翼翼地問，“你那個"雷霆燙發"...不會突然朝我們這個方向來吧？”
黑衣張雲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誰知道呢？說不定我心情不好就...”
“開車！快開車！”廣慶生幾乎是跳著後退，同時對開車的曹淵大喊，“一路順風！不送了啊！”
引擎轟鳴聲中，破舊的面包車緩緩駛離基地。
後視鏡里，007小隊的成員們集體站在大門口揮手，臉上的笑容燦爛得有些夸張，直到車子轉過彎道，消失在他們視野中。
“哈哈哈哈！”百里胖胖終于憋不住了，在車里笑得前仰後合，“你們看到他們的表情了嗎？特別是張雲說要"雷霆燙發"的時候，那個廣隊長臉都綠了！”
“這樣不太好吧...”江洱小聲說，“我們明明是來正經挑戰的。”
“有什麼不好？”黑衣張雲懶洋洋地靠在座位上，“省時省力。”
他突然發現座位下有個精致的木盒，打開一看，是頂級龍井，“喲，還偷偷塞了禮物。”
林七夜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淮海市輪廓，無奈地搖搖頭︰“這下你的惡名算是坐實了。”
“惡名？”黑衣張雲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明明是威名好嗎？”
安卿魚推了推眼鏡，冷靜地分析︰“根據007小隊的反應，我們有87.6的概率會被其他守夜人小隊以同樣方式"禮送"。”
“那不是更好？”黑衣張雲伸了個懶腰，“省得動手。”
車子在公路上平穩行駛，陽光透過車窗灑在眾人身上。
林七夜看著隊友們說笑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雖然這場‘勝利’來得有些滑稽，但至少...他們又一起度過了一個難關。
“下一個目的地是哪里？”迦藍興奮地問，整個人幾乎要從座位上彈起來。
她柔順的長發隨著車身的顛簸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林七夜展開那張已經被翻得有些起皺的地圖，指尖沿著淮海市往北移動，停在一座標注著首都標識的城市上︰
“上京市。”他的聲音平靜而沉穩，“守夜人006小隊駐地。”
百里胖胖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圓臉上的肥肉堆出幾道褶子︰“你們說...他們會不會也已經听說了"雷霆燙發"的故事？”
車內爆發出一陣大笑。
曹淵那張一向嚴肅的臉上也忍不住勾起嘴角，雖然很快又被他用拳頭抵住嘴唇掩飾過去。
安卿魚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楮里閃爍著愉悅的光芒。
江洱捂著嘴輕笑，眼楮彎成了月牙。
只有黑衣張雲沒有笑。
“上京...006小隊，隊長紹平歌...”他低聲重復著這兩個名字，眉頭漸漸皺起。
突然，他的身體猛地前傾，手掌重重拍在自己額頭上，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
車內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他。
“糟了！”黑衣張雲的聲音罕見地失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我忘了一件事！”
林七夜立刻警覺起來。
他與張雲相處這麼久，很少見到對方露出這種表情——那雙總是帶著戲謔的眼楮此刻滿是凝重，嘴角繃成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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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林七夜沉聲問道。
黑衣張雲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車內每一個人。
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我預測到....”
“劍聖周平...”他一字一頓地說，“這次追入迷霧追殺風神休，會被人干掉。”
這句話如同一桶冰水澆在每個人頭上。
迦藍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百里胖胖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曹淵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節發白。
“什麼？！”百里胖胖第一個跳起來，腦袋差點撞到車頂，“周平劍聖會...死？”
林七夜的心髒猛地一縮。
周平對他們而言不僅是前輩，更是朋友，是導師。
那個總是沉默寡言，甚至害羞狼狽，卻在關鍵時刻永遠站在他們身前的男人...會死？
“張雲，”林七夜的聲音低沉而緊繃，“你確定嗎？”
黑衣張雲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不能直接告訴他們這是已經發生的‘歷史’，只能換一種說法︰
“我的‘預言"能力你們是知道的。”他故意用了神秘莫測的語氣，“就在剛才，我"看"到了——周平為了救回被風神休搬入迷霧中的田合市整個城市的人，獨自深入迷霧...然後...”
他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車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不可能...”迦藍小聲呢喃，眼眶已經紅了，“周平前輩那麼強...”
安卿魚迅速冷靜下來，推了推眼鏡︰”時間點？我們需要具體的時間線。”
“兩天後。”黑衣張雲斬釘截鐵地說，“周平會在兩天後在迷霧中被...”
林七夜的大腦飛速運轉。
從淮海到上京，正常行駛需要兩天。
如果他們加快速度...
“為什麼是006小隊？”曹淵突然開口，聲音沙啞，“這和紹平歌有什麼關系？”
黑衣張雲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因為想要進入迷霧救人，光有勇氣是不夠的。”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迷霧會腐蝕普通人的神志，即使是守夜人也撐不了多久...除非有特殊的防護道具。
“我倒是不虛，你們呢....”黑衣張雲神色幽幽。
眾人無言。
“而紹平歌恰好有這種道具。”林七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錯。”黑衣張雲點頭。
百里胖胖猛地拍了下大腿︰“那還等什麼！曹淵！加速！往上京趕！”
“已經最快了！”曹淵無奈地喊道，但腳下的油門又往下踩了幾分。、
破舊的面包車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速度表指針顫抖著指向紅色區域。
林七夜迅速制定計劃︰“我們需要在最短時間內獲得紹平歌的認可。按照規則，只要擊敗006小隊，就能提出一個合理要求。”
“擊敗？”黑衣張雲冷笑一聲，“恐怕沒那麼多時間慢慢切磋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林七夜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如果必要，張雲會不惜動用非常手段。
“不行。”林七夜斬釘截鐵地否決，”紹平歌不是敵人，我們不能——”
”我知道。”黑衣張雲打斷他，“我只是說...可能需要展示一些"誠意"。”
車窗外，景色開始飛速後退。
道路兩旁的樹木連成一片綠色的模糊影子。
林七夜低頭看著地圖，手指在上京市的位置上輕輕敲打。
“按照這個速度，我們明天傍晚能到。”他計算著，“然後立刻發起挑戰。”
“一天時間...”安卿魚推了推眼鏡，“擊敗006小隊，再趕往迷霧...時間很緊。”
”當然。”林七夜點頭，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這次任務...我們需要全員出動。”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但這次的沉默中蘊含著一種堅定的力量。
每個人都在思考即將面臨的挑戰，以及...那個他們決不能失去的人。
曹淵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周平劍聖...那麼用心的為我們。”他抬起頭，眼中燃燒著決然的火焰，“這次輪到我們了。”
這句話仿佛點燃了某種情緒。
百里胖胖重重地點頭，臉上的肥肉都跟著顫抖︰“沒錯！管他什麼006還是007，誰敢攔著我們救周平前輩，老子跟他拼命！”
“冷靜點。”林七夜按住激動的百里胖胖，“我們不是去打架的，是去尋求合作的。”
話雖這麼說，但他自己的心跳也比平時快了幾分。
周平...那個總是默默守護著他們的劍聖，現在輪到他們去守護了。
黑衣張雲靠在窗邊，額角抵著冰涼的玻璃。
車窗外，景色以驚人的速度向後飛掠——枯黃的野草連成一片模糊的浪濤，遠處起伏的山巒如同巨獸的脊背，在夕陽下投下長長的陰影。
偶爾閃過一棟廢棄的農舍，破碎的窗戶像空洞的眼楮，漠然注視著這輛瘋狂疾馳的面包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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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變幻的光斑。
那些跳躍的光點時而照亮他緊蹙的眉峰，時而隱沒他緊抿的唇角，讓人難以看清他此刻的真實表情。
只有那雙總是帶著戲謔的眼楮，此刻卻深沉如墨，倒映著窗外飛速後退的世界。
他的左手搭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黑色刀鞘。
那節奏急促而不規則，時而如驟雨傾盆，時而如戰鼓催征。
指甲與金屬踫撞發出細微的‘嗒嗒’聲，幾乎被引擎的轟鳴淹沒，卻逃不過一個人的耳朵。
林七夜的目光從地圖上抬起，落在黑衣張雲緊繃的指節上。
那些骨節因用力而發白，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清晰可見。
他熟悉這個總是玩世不恭的同伴的每一個小動作——而此刻的張雲，反常得令人不安。
“張雲。”林七夜壓低聲音喚道，確保只有他們兩人能听見，“還有什麼我們該知道的嗎？”
車內的嘈雜成了最好的掩護。
百里胖胖正和迦藍爭論著什麼，手舞足蹈；安卿魚埋頭調試某種儀器，發出規律的電子音；
江洱則小聲與曹淵交談，不時擔憂地看向前排。
沒有人注意到這短暫的私密對話。
黑衣張雲轉過頭，陽光在他臉上劃出一道明暗分界線。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沒有往日的輕佻，只有林七夜從未見過的沉重。
“只是...這次真的不能失敗。”他的聲音輕得如同嘆息，幾乎被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蓋過，“周平...不該承受死亡，不應該的，不該他來承受這一切！”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而堅定地刺入林七夜的心髒。
他微微一怔，瞳孔不自覺地收縮。
在他的記憶中，黑衣張雲從未用這種語氣說話——沒有戲謔，沒有嘲諷，甚至沒有任何偽裝，只有赤裸裸的擔憂和鋼鐵般的決心。
“不會失敗的。”林七夜向前傾身，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的聲音同樣很輕，卻字字如鐵，“我們一定會救回他。”
這句話不僅僅是一個承諾，更是一種無聲的默契。
林七夜沒有追問張雲為何如此確定周平的命運，沒有質疑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甚至沒有表現出絲毫猶豫。
他只是簡單而堅定地接下了這個重擔，就像接住戰友拋來的手雷，明知危險卻毫不猶豫。
黑衣張雲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的手指停止了敲擊，轉而緊緊攥住刀鞘，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片刻後，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車窗外，太陽已經沉到地平線以下，將整片天空染成觸目驚心的血色。
雲層如同被撕裂的傷口，邊緣泛著不祥的紫紅。
遠處，一只孤鷹盤旋在暮色中，發出淒厲的鳴叫，很快被引擎的轟鳴吞沒。
這輛破舊的面包車像一頭發狂的野獸，在坑窪的國道上全速前進。
每一次顛簸都讓車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底盤擦過突出的石塊，迸濺出一連串火星。
速度表的指針早已越過紅色警戒線，顫抖著指向一個從未到達過的數字。
林七夜收回目光，重新審視地圖。
上京市的輪廓在紙面上顯得如此遙遠，而他們必須趕在命運轉折之前抵達。
他的指尖輕輕描摹著路線，腦海中已經勾勒出無數種可能——挑戰006小隊的戰術，說服紹平歌的方法，穿越迷霧的方案...每一個環節都不容有失。
在他身旁，黑衣張雲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額頭抵著車窗。
但林七夜注意到，他的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肩膀也不再那麼緊繃。
有時候，僅僅是知道有人與你並肩作戰，就足以讓人重拾勇氣。
車廂後方，迦藍突然爆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百里胖胖正夸張地比劃著什麼，臉上的肥肉隨著車身顛簸而抖動。
就連一向嚴肅的曹淵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林七夜看著這一幕，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這就是他要守護的——這些吵鬧的、不完美的、卻比家人更親的伙伴們。
而周平，那個沉默的劍聖，也是這個家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再次轉向黑衣張雲，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閉上眼楮，似乎在養精蓄銳。
那些跳躍的光斑依然在他臉上游走，卻再也無法掩蓋那股蓄勢待發的力量感——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看似平靜的表面下，隱藏著足以改變命運的力量。
面包車繼續向前，穿過越來越深的暮色，朝著那個可能改變一切的地點，全速前進。
.....
感謝木詩山的影子問天的用愛發電。
感謝 筱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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