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雙手一撐靠坐在了病床上，看著床頭櫃上放著的早飯，沉默了片刻後，還是拿起來放到了嘴里。
感受到嘴里油條還熱乎著，何雨柱心里的那根線忽然就斷了。
這早飯越吃越是沉默，越吃也越是委屈。
他不明白自己付出了這麼多，怎麼受傷進醫院的時候，記得他的只有許大茂，和他不對付的劉海中還願意推他來醫院。
如果是這樣，他之前對易中海的好、對秦淮如的好，到底算是什麼，自作多情嗎？
這一刻，孤獨和沮喪充斥著何雨柱的內心。
隔壁病床早早就趕過來的家屬，更是無時無刻不在刺痛何雨柱的內心。
他忽然有些想雨水了，如果雨水知道他受傷了，一定會過來照顧他的吧。
第一次，何雨柱心中的天平，朝著何雨水傾斜了些許。
何雨柱不知道的是，他在心里念叨的易中海，正煎熬的走在去軋鋼廠的路上。
今天和之前任何一天都不同，易中海很清楚自己進了車間，就會知道廠里對自己的處罰。
但處罰的力度上，上下浮動的可能性太大了。
他現在就像是走在通往刑場的路上，同時還不知道自己是會被砍頭又或是打幾板子了事。
一路上，不斷的有人和他打著招呼，他都只是心不在焉的應和著。
就這麼戰戰兢兢的走到了車間門口，易中海看著車間大門卻是遲遲不敢往里走。
深吸了好幾口氣，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上，在車間門口來回踱步。
直到煙燒的燙到手指，易中海這才趕忙把煙屁股丟到地上，鼓足了勇氣走進了車間。
“哎呦喂，我們的易師傅總算是到了。走吧，易師傅，王主任等你很久了。”
易中海剛走進車間，宋掛的聲音就從邊上傳了過來。
轉頭看去，就見到宋掛和李林兩人，正撢著身上的灰塵，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容。
知道今天易中海要受處罰，宋掛哪里會錯過這種看好戲的機會，早早就拉著李林在一車間里等著了。
甚至兩人剛才還在辦公室里，和王德發聊了好一會兒，只不過拒絕了王德發提前透露易中海會接受到的處罰。
看著兩人的嘴臉，易中海臉色難看︰
“宋掛，宣傳科是沒事干了麼，整天往車間里跑？！”
“嘿，瞧您這話說的，我們宣傳科要做的，就是宣傳正面事跡，同時還要用負面信息，讓工人們提高警覺，不犯同樣的錯誤。”
宋掛說完和李林非常同步的拿出了筆記本，幸災樂禍的樣子完全不帶遮掩。
李林跟著補刀︰
“易中海你所犯得錯誤，是非常典型的思想作風問題，這一點不光廠領導認同，街道辦也同樣認同。
這樣的錯誤，必須放到板報上，讓大家引以為戒！”
他這話透露出來的意思，就非常清晰明了了，廠領導對易中海犯得錯誤，已經決定從重處罰了
這讓心情本就忐忑不安的易中海，一顆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這會兒也顧不上和兩人扯皮了，腳步匆匆的朝著車間主任辦公室走去。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實在是不想再被這兩個混蛋繼續嘲諷了。
宋掛和李林對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臉上全是對八卦的渴望。
這還是廠里八級工第一次犯這麼大錯誤，他們非常想知道，平時對八級工非常寶貝的楊廠長，會對易中海做出怎麼樣的處罰。
“來了？易中海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見到易中海進來，王德發並沒有指責，而是滿臉失望的長嘆一聲。
易中海心里咯 一下，不怕車間主任發火，就怕車間主任不願意多說。
發火說明事情並不大還有轉圜的余地，後者代表著車間主任準備徹底放棄他了。
“王主任，昨天院里的事情，是我昏了頭，說了不該說的話，給我們軋鋼廠丟人了。
不管什麼樣的處罰，我都願意接受。”
這時候再狡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大大方方的接受處罰，或許車間主任對他的印象還能好上一些。
不過他顯然是想多了，同時他也錯判了自己犯的錯誤。
王德發搖搖頭，眼中失望之色愈發濃重︰
“易中海，到現在你還覺得，只有昨天犯得那點錯誤。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廠里開了一個關于安全生產的會議，當時就在討論對你犯下的錯誤進行處罰。
鑒于你是老師傅，而且幫助廠里完成了很多緊急的生產任務，我都已經幫你爭取到了最輕的處罰。”
王德發說著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結果你倒是好樣的，讓街道辦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楊廠長那里！
你啊你，可真是好樣的！讓我說你點什麼才好！”
易中海這時候已經懵了，他沒想到昨天廠里就在討論對他的處罰，那再加上街道辦的電話，他已經不敢想這次的處罰會有多重了。
這時候，他才想起，昨天宋掛就說過，要把他的意見，報告給領導。
完了！
這下一切都完了！
王德發看到他這副受打擊的樣子，沒有急著說話，拿起一旁的茶缸喝了一口水，等著易中海回神
宋掛和王林在邊上看著，手里的筆已經快的要出殘影了。
王德發訓斥思想有問題的八級工這事兒，不寫個三四塊板報，都對不起他們這兩天來回折騰花下去的時間！
哪怕再不想接受，易中海也沒辦法不接受，恍惚了片刻後，一臉頹唐的苦笑了一下。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聲音嘶啞的說道︰
“王主任，是我給您添麻煩了，廠里對我做出什麼處罰，您直接說吧，我全部接受。”
王德發伸手指了指易中海，再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經過廠內開會決定，並上報通過組織批準，現對軋鋼廠一車間八級鉗工易中海做出如下處罰︰
降低易中海技術等級，等級降低為六級，五年內不得參與等級評定。
易中海調離當前崗位，調職前往勞動農場鍋爐房，進行為期半年的勞動改造。
取消五年內所有評好評優機會，取消五年內所有廠內福利，收回廠內分配住房。
鑒于實際情況，提供集體宿舍居住。
以上處罰，需進行全廠通報，不得視情況做出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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