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到林府大門,剛停穩腳步,林檎霜乘的那輛車簾就被撩開,接著林檎霜就迫不及待準備往下跳。
\"小姐你慢點,小心別崴到腳,還是奴婢來扶你下去。\"
雪娘看著自家小姐,馬車還未停穩,就準備往下跳,擔心的連聲提醒。
林檎霜根本就沒有理會雪娘的話,直接就跳下了馬車,就朝著府邸里走去。
林墨淵還在車里就听到了雪娘的聲音,一听是妹妹,撩開車簾就看著妹妹快步朝著大門走去。
看著自己妹妹著急忙慌的樣子,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放妾書,想著自家小妹再也不是盛家的妾室了,心中歡喜的林墨淵便出聲喊道\"小妹你慢點走,二哥和你一起進去。\"
兄妹兩人剛踏進大門,迎面就看到墨蘭和長楓一臉焦急的跑過來。
\"小娘,怎麼樣?\"墨蘭和長楓兩人在林檎霜他們出門的那一刻,就在大門邊的一個小房間等著。
不管事情成不成功,都準備在林檎霜回來的第一時間陪伴著她,大門一響,兩人就立馬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小娘是第一個進來的,看著小娘那沒有什麼表情的面部,兩人心里都咯 了一下,以為事情沒有辦妥。
紛紛起身準備上去安慰小娘,墨蘭看著自己不算怎麼詢問,小娘都好像听不到一般,還是一個勁的往里面走,好像被攝魂一般。
心里不自覺的恐慌起來,小娘這是怎麼了,去時還是好好的,怎麼回來就成這個樣子呢?
看著小娘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想起小娘這麼多年為了自己和哥哥,即使他人侮辱也無動于衷,心里止不住的心痛,看向林墨淵也帶著幾私埋怨。
還說是小娘的嫡親哥哥呢?不會是沒有護住小娘,讓小娘受了委屈了吧!早知道剛剛我自己跟過去了。
心里這麼想著,語氣中也不自覺的流露出了質問的感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回來就成這個樣子了?舅舅小娘這是怎麼了?難道事情沒有成?\"
正追著自己妹妹的林墨淵,冷不丁的就听到了自己外甥女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兩外甥拉著臉,眼神不虞的看著自己。
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心里大呼冤枉,兩外甥不會是以為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們娘親,讓他們娘親被人欺負了吧!
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小妹一出樊樓就開始不對勁了,誰也不搭理,就一個勁的朝著府里走。
因著擔心妹妹,所以追趕妹妹的腳步沒有停,嘴里也急忙對著兩外甥有點心虛的解釋道\"解決了,放妾書已經到手里,但不知你娘親怎麼回事,出了樊樓後一句話也不說就朝著家里趕。\"
說完又看到小妹魔怔一般,連自己兒女都不理了,心里也是急得不行,想著小妹對放妾書的重視。
林墨淵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快步就跑到了林檎霜前面,攔住了妹妹的路,拿起放妾室就對著妹妹說道\"小妹你拿著,這是你的放妾書,以後你自由了。\"
林檎霜從看到盛宏寫下放妾書的那一刻,整個頭皮都發麻了,腦海里就只有一句話,林氏不孝女終于有臉去給父親母親上一柱香了。
\"要去給父親母親上香,要去給父親母親上香,\"
林檎霜腦子里一片空白,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句話,想著這句話的林檎霜,只覺全世界沒有任何聲音,
下了馬車就朝著林家祠堂的那個方向走去,突然就一道聲音就打破了無聲。
\"放妾書\"這三個字就傳到自己耳朵里。
\"對,放妾書,有了這個放妾書,自己才算林家的女兒,\"林檎霜嘴里不停的說著。
接著一把就抓過伸在自己眼前的放妾書,緊緊的按在自己胸前,有了這個放妾書,自己才算是林家的女兒,才有臉給父親母親上香。
\"哥哥,霜兒想給父親母親上炷香。\"
林墨淵看著妹妹一把抓過放妾書,捧在懷里,好像那是她的命一般,接著臉上又洋溢著微笑。
看著這一幕的林墨淵心里忍不住得心疼,和心酸,林家家規家中女子如果有人為妾,那就逐出家門。
想來妹妹一直記得這個,林墨淵心疼的對著林檎霜道\"去吧!父親去世前還念著你,你去給父親母親上香,他們定然開心。\"
林檎霜心中還是有點害怕,畢竟自己給人為妾,辱沒了林家的名聲,害怕自己進祠堂,父母會不開心。
正憂慮的林檎霜,猛地听到了哥哥的話,眼楮瞬間就亮了。
\"那小妹這就去給父親母親上香。\"
說完林檎霜就激動的朝著祠堂那邊跑去,沒一會就到了祠堂的外,抬眼望著大門,心里頓了頓。
低下的頭抬起,眼楮里多了一絲堅定,隨即推開祠堂大門,踏了進去,接著又小心的關上了大門。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心跳隨即加速,轉頭就看見了擺滿牌位的供桌,眼楮快速尋找,在劃過第二排的地方,
眼楮瞬間就定住了,只見父親母親的牌位就擺放在哪里,一時間排山倒海的情緒朝自己涌來。
只听到\"砰\"的一聲,骨頭和地磚就踫撞在一起,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眼淚瞬間從眼眶里滑落,林檎霜猛地撲到地上,像是對著父親母親告狀一般,淚流不止的俯地痛哭。
\"父親,母親,霜兒想你們。\"
嗚咽的訴說著自己的這麼多年的委屈,十歲喪母,十二歲喪父,父親母親在世,世家嫡女,千尊萬貴,奴僕成群。
十歲後寄人籬下,在盛家老太太那半人半僕,日日夜夜討好以求她能給自己找一個好人家,不愁衣食。
六年日日夜夜討好,不成想給自己找了一戶窮書生,何其可笑,為了自己以後能吃飽穿暖,
為了自己以後的孩子,不用像自己一般,為了生活為銀錢低頭,可以有書讀,有人伺候,而不是和自己一樣去伺候人,
霜兒也是沒有辦法了,要是依了盛老太太的意嫁了,那霜兒這一輩子就毀了,霜兒以後的子女,一輩子也永無出頭之日,
百姓有多難霜兒和母親在外的那一年也是明白的,豐年起碼能吃飽,遇上災年,賣兒賣女比比皆是,
我就是死我不會讓我以後的子女,靠天吃飯,甚至還有可能淪為人的奴僕。
所以霜兒只能賭上所有爬上了盛宏的床,即使被人說成是勾欄樣式,不知羞恥,女兒也是厚顏受著,只求以後我兒女有翻身之地。
父親母親,女兒給人做了妾室,辱沒了林家的門楣,二十年來也不敢祭拜你們。
說著用力抓緊手里的放妾書,像是要把她揉碎一般。
接著嘴里又說著\"如今女兒自己不再是盛家的妾室,而是林家的女兒,\"
說完又是深深一拜,那聲音好像是從胸腔里發出來的,悲切至極\"請恕女兒不孝,請父親母親原諒我這個不孝女………\"
\"父親,母親,女兒好想你們了……\"
墨蘭他們趕到時,就只听到祠堂里傳出,林檎霜那悲鳴,悲淒,好像又帶著委屈的嗚咽聲。
林墨淵听著里面的聲音,抿了抿嘴,眼中閃過一絲悲涼,低聲對著兩個外甥道
\"讓你們娘親一個人待一會吧!小妹對父親母舐犢情深,想必又很多話和父親母親說,\"
說著眼里好似有淚水在轉動\"以前在家小妹受了什麼委屈都會找父親母親做主,你們就先回去吧!你們娘親唉!\"
林墨淵送走了兩個外甥後,臉瞬間就黑了下來,眼里只有對盛家的憎恨,想到自己答應盛宏不再說昨晚的事,可沒有說………
看著三個佷子走了進來,也沒有多廢話,對著那個進了御史台的佷子道\"你明天就去參盛家六女,不敬婆母,仗著夫君的職位,在婆家作威作福,不敬長輩……\"
\"是,佷兒記下了。\"
林墨淵心中冷哼,這盛明蘭是你家六女,子不教父之過,你就希望你沒有政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