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劉科長，這事就交給我！咱院里人做喜被都做了多少回了，保準給你做得板板正正的。我還得專門找那些‘全乎人’來做——都得是有兒子的，圖個吉利！”二大媽拍著胸脯保證道。
劉長卿笑著點頭“那行，二大媽，就全靠您了。我先走了，去買被面。”說著拉開門，邁步出了劉海中家。
劉海中、二大媽和劉光天一直把他送到門口，直到劉長卿的身影走進中院、沒了蹤跡，才轉身回屋。
一進門，劉海中就激動地在屋里踱來踱去，念叨著“哎呀，咱家可算是跟劉科長搭上關系了！他媽，你趕緊琢磨琢磨這喜被該咋做，可得上點心負責到底，萬萬不能偷奸耍滑！”
二大媽翻了個白眼“知道了知道了，做喜被這點事還用你操心？”
劉海中眼楮一瞪“你個老娘們懂啥？這是個機會！抓住了，不光我能回車間干活，咱家光琪、光天也都能沾光！”
劉光天撇了撇嘴“算了吧，你別想著靠這事從科長那撈人情。我們科長最煩這一套，只要咱家別惹他，人家也不會跟咱計較。你可別動那些歪心眼子。”
“小兔崽子，你還教訓起我來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劉海中也瞪起眼。
劉光天毫不退讓“為了我？你怕是光為你那寶貝大兒子吧？我可不用你操心。”說完轉身進了里屋。
“你……你這……”劉海中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反了天了！小兔崽子，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說著就要解腰帶。
二大媽趕忙拉住他“老頭子，別發火了！咱現在不比從前，家里還指著光天呢。”
劉海中嘆了口氣，頹然坐下“哎，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這話若是讓劉長卿听見，怕是要忍不住笑——這老劉亂用詞語的毛病還是改不了。若說劉光天是“犬”，那身為老爹的他，又算個啥呢？
這邊，劉長卿叫上趙亞東，開著車徑直回了軋鋼廠。他記著上次在黑市繳獲的東西里有不少布，卻不知那些布能不能做被面，打算回去問問趙三妮她們——畢竟這些女同志更懂這些。
吉普車在保衛科門口停下，劉長卿剛下車，就見許大茂在寒風里凍得瑟瑟發抖，正巴巴地等著。許大茂一見他，趕忙點頭哈腰地湊上來。
“大茂，怎麼不在屋里等？這天多冷。”劉長卿笑著問道。
許大茂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嘿嘿笑道“嗨，劉科長，我怕您回來第一時間見不著我，再誤了事兒，那多不合適。”
劉長卿點點頭“沒想到你還挺細心。走，去我辦公室。”
“哎！”許大茂連忙應著，亦步亦趨地跟著進了辦公室。
劉長卿坐下後，取過一張保衛科專用信紙，提筆寫道許大茂因外出執行放電影任務，近期路況不太平，特批準領取防身武器一把。
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刺啦”一聲撕下信紙，遞給許大茂“拿著這條子，去槍械室領把槍。
記住，這槍是給你防身的，可不能胡亂比劃。人前盡量別亮出來，不是遇上犯罪分子，絕不能對著人。
還有，領了多少子彈、用在啥地方，回來都得說清。沒用完的子彈得如數交回，不能亂打，這些都懂吧？”
“哎，您放心！這些規矩我們在民兵營都學過！”許大茂連忙接過條子，又從兜里掏出兩盒煙，遞了過去，“劉科長，我知道您平常抽煙，剛去供銷社給您買了兩盒，您別嫌棄。”
“大茂，你這是干啥？鄰里鄰居的，還來這套。”劉長卿推辭道。
“哎呀，您就收下吧！這點心意，跟您幫我的忙比起來，實在不算啥。”許大茂執意要給。
“行吧，那我收下了。你趕緊去吧。”劉長卿不再推托。
“哎，那您忙著，我先走了！”許大茂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
劉長卿看著桌上的兩盒牡丹牌香煙，笑了笑“還是跟聰明人打交道省心。”
劉長卿沒在辦公室多待，徑直去了內勤組的辦公室。內勤組里，汪鑫也在——他雖是保衛科的會計，卻不常待在自己辦公室。
畢竟保衛科就這麼個小行政單位，沒多少支出，會計那點活計一天用不了一個小時。內勤組里有他一張辦公桌，在這兒待著總比自己辦公室冷清強，起碼有人說話。
“進來。”劉長卿敲了門，里面傳來趙三妮的聲音。
他推門進去，汪鑫先笑著打招呼“呀，科長，您咋有時間過來？”
劉長卿打趣道“汪會計，你不在自己辦公室待著，老往內勤組跑啥？真有事找你，到底該往哪去尋？”
汪鑫故作緊張地站起來，捏著衣角說“是是是，科長教訓的是。那我這就回會計室……”
“算了算了。”劉長卿故作嚴肅地擺手，“本科長不和你這小會計計較，在這兒待著吧省的你一個人胡思亂想。”
辦公室里的女同志們頓時嘻嘻哈哈笑起來。
趙三妮笑著問“科長，您來有啥事？”
“嗨，還能啥事？”劉長卿也笑了，“我這不快結婚了嘛，想做喜被。剛去小倉庫弄了一百多斤棉花，打算找院里的老娘們幫忙做，結果光顧著棉花，被面還沒著落。想起上次在黑市繳獲的物資里有不少布，特意來請教你們，那些布能不能做被面？”
趙三妮說“哎呀科長，那些布里確實有能做被面的，就是顏色可能單一了點。”
“單一怕啥？”劉長卿擺擺手，“被面是在家里蓋的，又不是拿去外頭顯擺。三妮，你們給說說，啥布做被面好？我弄些回去用。”
“嗨，說了你也未必懂花色。”趙三妮笑道，“還是我們跟你去倉庫挑吧。你打算做幾床被子？”
“昨天丈母娘說，她那邊陪送六床，我這邊再做六床，取個六六大順的吉利數，你們覺得咋樣？”
“行啊科長！”趙三妮點頭，“六床被子，被面、被套啥的用量不少呢。走，我們陪你去倉庫挑。”
說著，劉長卿就領著這幾位“巾幗”往小倉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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