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青紅交代了一番,莫要讓人打攪趙凝雪休息,顧潯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欽天監。
如今傷勢問題已經解決,只是需要些許時間。
現在就看魔魍能不能延緩玄黃洛書大陣潰散時間,拖的時間 越長,對自己越有利。
欽天監,顧鄴前腳離開,顧潯後腳便至。
“王爺,還請留步。”
欽天監監正百里策攔住了顧潯去路,就連顧鄴方才也被擋住了。
“王爺,莫先生交代過,他不走出欽天監,誰也不能進入欽天監打擾他。”
魔魍原名莫望,百里策十年前便已經與其有過交集。
那時二十出頭的魔魍在陣法之上,便已經能與他不相上下。
十年過去,魔魍已經將其遠遠甩在了身後。
“這天下間若是連莫先生都無法參悟玄黃洛書大陣奧秘,恐怕世上也無人可以參透了。”
“微臣觀看王爺面相容光煥發,生機盎然,必然能平安渡過此劫難。”
百里策這些話並非寬慰之話,而是實打實從顧潯面相上看出來的。
他在陣法造詣上不如魔魍,但是在望氣術上,絕對能力壓魔魍。
“百里先生望氣術天下一絕,那就托你吉言了。”
顧潯頓了頓,繼續道︰
“沒有想到百里先生竟然是父皇的人,藏的真夠深的。”
百里策臉上帶著一抹笑意道︰
“王爺莫要笑話,我這人現實的很。”
“陳家沒有帝王氣,我何故要做其門下客呢?”
“人之本性,趨利而已。”
顧潯哈哈一笑道︰
“確實是無可辯駁的理由。”
“王爺可以先行回去,一旦有消息,我立刻讓人送信到王府。”
“有勞百里先生了。”
顧鄴看向徐子昂和田文逸,問道︰
“陳利的殘軍已經逃至魏國邊境,兩位將軍如何看。”
如今澹州已經被劉琦大軍攻佔,陳利殘軍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落腳地。
現在唯一的去處就是魏國,有懸念的是其會直接進入澹州還是繞開澹州。
“陛下,陳利畢竟是亂賊陳子岸之子,陳子岸歷來與劉琦不合。”
“如今就劉琦已經佔領澹州,陳利必然會繞開澹州南下,進不進入魏國難還難兩說。”
“若是我們派出一支精銳騎軍,必然能在其入魏國之前,將其截斷。”
听聞徐子昂所言,顧鄴點點頭,若是現在出兵,有極大可能吃掉陳利的六萬殘軍。
不過這只是從軍事層面上出發,若是從一國綜合利益出發,並非最佳答案。
顧鄴的目光落在了田文逸身上,田文逸沉思片刻道︰
“陛下,以微臣看,陳利必然會繞開澹州南下,也必然會投靠魏國。”
“如今除去魏國,他已經沒有可行之路。”
“不過我覺得大可不必將其吃掉,而且還要幫助他們進入魏國。”
徐子昂並沒有因為田文逸的觀點與自己不合而惱怒,一副虛心求教的眼神看向田文逸。
“田將軍,這另有說法?”
田文逸並沒有一錘子否定徐子昂的觀點。
“從軍事上來說,徐將軍的策略無疑是上上之策。”
“若是從國家利益來說,與其滅掉這支叛軍,不妨放其進入魏國。”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嚴謹很需要這六萬兵馬。”
‘“兵馬不多,卻能成為其打壓劉琦關鍵手。”
老魏王的瘋狂打壓下,嚴謹在魏國朝廷已經沒有任何兵馬可用。
若是嚴謹能接手這六萬兵馬,必然能極大削弱劉琦的兵權。
田文逸看來,劉琦這位魏國的兵部尚書威脅遠遠要比嚴謹大。
不是說嚴謹沒有城府,而是他擅治而不善攻。
何況劉琦和吳名雙劍合璧,對于北玄的威脅絕對要遠遠勝過嚴謹一人。
如今北玄內憂幾乎已經平定,唯有來自北方戎族和東邊魏國的威脅。
北方有趙牧,無需擔心,需要忌憚的還是來自魏國的威脅。
相比軍事上的壓制,政治上的內耗,作用更加顯著。
就比如北玄內亂,魏國大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佔領了澹州。
接下來北玄對魏之策便是扶嚴謹而弱吳名劉琦,讓嚴黨繼續在魏國朝堂佔據主導地位。
听聞田文逸所言,徐子昂深以為然,臉上盡是對田文逸的贊賞之色。
他只能算是一個將才,田文逸則是無可爭議的是帥才。
若不是田文逸在朝中資歷太淺,這兵部尚書怎麼輪都輪不到他。
“陛下,微臣短見了,田大人所言極是。”
“若是陳利的六萬兵馬真的能成為禍亂魏國朝堂的先手,作用絕對要比殲滅了強。”
“依臣看,就按田將軍所言,放陳利入魏國。”
“我們甚至還可以幫他一把。”
對于如何處置陳利大軍,顧鄴未曾召見兩人之前,心中便已經有了決斷。
之所以征求兩人的意見,便是為了見到當下這般上下和諧的關系。
畢竟田文逸突然成兵部侍郎,顧鄴還是要考慮徐子昂這位無論處境多絕望,都始終追隨顧家的老臣。
如今見到兩人關系和諧,心中也再無顧慮。
“對了陛下,澹州之事如何處置?”
雖然澹州是當年陳子岸從魏國身上割下的一塊肉,可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它早已是北玄不可分割的領土。
“澹州之地,斷然沒有隨意割讓之理,無論如何都得收回。”
“只不過當下還不到與魏國徹底撕破臉皮之時。”
“不可分割態度必須展現出來,至于疆土只能徐徐圖之。”
“戎族才是北玄乃至整個中原的威脅,必先除之而後快。”
“北玄當下必須全力保證北方戰事後顧無憂。”
田文逸和徐子昂雙雙抱拳。
“陛下聖明。”
田文逸繼續開口問道︰
“陛下,不知王爺情況如何了?”
對于顧潯,田文逸打心里的佩服,而且不是一般的佩服,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他看來,馳援北境的二十萬大軍若是顧潯領兵,配合趙牧,定然能大獲全勝。
顧鄴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道︰
“傷勢已經無大礙,只是以帝王之身破紅塵境謫仙,帶來的帝王天劫,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