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後之人？”
“還真以為這京城，老妖婆可以一手遮天了？”
顧潯一聲冷笑，眼中有寒芒綻放。
“青紅，給他們都留一口氣。”
一道壯碩的身影緩緩從顧潯背後走出，雙手一捏，手指劈里啪啦作響。
“知道了，姑爺。”
青紅咧嘴一笑，眼眸之中浮現一絲猩紅。
顧潯轉身走回王府，身後傳來一片哀嚎之聲。
以現在青紅現在堪比紅塵境謫仙的實力，縱使馮兮全勝狀態，也只有被胖揍的份。
正在喂魚的趙凝雪回頭看向顧潯，臉上帶著淺淺笑意︰
“我以為你會讓青紅殺了他們的。”
顧潯一屁股坐在湖岸邊的石頭上，如今的少年已經收斂了些許鋒芒，不在那般銳氣逼人，多了一分成熟穩重。
“看來陳姝已經在懷疑我與夜幕有關了，故而派出潘慶來試探虛實。”
“現在還不是明牌之時，沒有必要逞一時之利，而亂了大局。”
顧潯看向趙凝雪，問出一個藏在心中許久的問題。
“我很好奇，我爹與你爹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這個問題，他三年前就已經很好奇了。
三年前趙凝雪入京，必然是兩個老家伙暗中謀劃，讓陳姝吃癟的同時，將自己撈出長安。
如此一來，老爹便可毫無顧忌的配合趙牧，扳倒陳姝。
趙凝雪目光看向遠方，語氣凝重道︰
“確切的說不是他二人，而是他們四人。”
顧潯瞬間了然于心。
“看來當年陳子銘一人一杖入北原之時，他們四人便已經達成了協議。”
“所圖的也不止是朱雀門之變的清白，而是放眼整座天下。”
“他們四人眼中，陳姝也不過是一顆棋子。”
“家仇，永遠都將屈居于國恨之後，他們才是真正的大義吧。”
看清整盤棋局的顧潯，恍然覺的自己格局還是小了。
趙凝雪也是來到長安之後，才想明白這些問題了，也知道父親為何要讓他來長安。
她看向北方，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或許此戰之後，再也不會有鎮北王府，不會再有北境。
但是北境以北，會多出七州之地，直達北海之濱，北玄疆域會擴大三分之一。
那些都是自大周以來，被北原蠻族佔領的中原疆土。
接下來即使中原大亂，北方蠻族也將無力南下，入侵中原。
以前她經常听到父親笑言︰中原男兒，北海為志，南疆為奴，輕取東夷，縱橫西域。
漸漸長大，父親慢慢不在說這般豪言壯語，原來不是忘了，而是默默在為志向積蓄力量。
“說到底，你我皆是太平人，不能透徹理解國仇家恨。”
趙凝雪一向都是自信大方，顧潯很少在她身上見到這般氣餒的模樣。
或許她在愧疚自己空有謀略，卻不能為父親盡一份力吧。
他起身輕輕摟住趙凝雪肩頭，安慰道︰
“事情或許沒有你想象的悲觀。”
“趙將軍籌備了這麼多年，心中必然已經有了必勝之把握。”
趙凝雪輕輕靠在顧潯肩頭，用鼻音道︰
“嗯。”
陳姝看著鼻青臉腫潘慶，並沒有責備之意，好似早就 預料到會這般。
“聖後，你可得為我做主吶，秦王他太不是人了。”
潘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陳姝好似沒有听到一般，深邃的眸子之中透著一股寒意，自言自語道︰
“難道他真的是夜幕之人？”
作為當今江湖上無可爭議第一殺手組織，即使是她也不得不忌憚。
倒不是忌憚夜幕殺手，而是忌憚夜幕無孔不入的情報網。
她甚至覺得的自己身邊或許都有夜幕暗子。
“聖後，您先別管什麼夜幕不夜幕，您還是先收拾一下秦王，不然他都要騎到你頭上拉屎撒尿了。”
陳姝看了一眼潘慶，對慕容熙道︰
“去請御醫來。”
潘慶楞了楞，心中更是委屈的不行。
“聖後........”
“閉嘴，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之時。”
陳姝直接喝斷了潘慶的話，潘慶一臉委屈，倒也不敢在多言。
原本想用潘慶試試顧潯底，沒有想到顧潯這次竟然沒有下狠手。
顧潯越是隱忍，陳姝心中越是 沒底，畢竟這不符合顧潯的脾氣。
顧潯想要的就是陳姝疑心重重，如同一柄利劍，懸在其頭頂，讓其隨時都要戒備。
潘慶離開之後，陳姝問慕容熙道︰
“事情辦的如何了？”
慕容熙道︰
“內城守衛已經完全替換為我們的人。”
“欽天監那邊的鎖龍大陣已經完成，可以完全隔絕皇城與外面的聯系，同時還能壓制里面高手的實力。”
“光憑皇庭衛和魏公公，支撐不起大局的。”
陳姝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
“戎狄答應東西送到了嗎？”
慕容熙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璽。
這正是大周末年便遺失的傳國玉璽，憑此可壓制天下龍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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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一切陣法，皆是以龍脈為基礎，一旦龍脈被壓制，陣法也就不攻自破。
陳姝看著手中布滿裂痕玉璽，就如同當下四分五裂中原一般，不由感嘆道︰
“誰能想到我中原的傳國玉璽，竟然落到了外族人手中。”
龍脈阻斷，玉璽丟失，中原落到被四方夷族欺凌的局面，不是沒有原因。
“可惜這傳國玉璽已經裂痕密布，恐怕此次用過之後，便會徹底碎裂了。”
戎狄正是知道此物只能用一次，方才舍得拿出來。
畢竟只要趙牧一日不死，戎狄便不要想著南下中原。
名義他們要陳姝以兩州之地交換，實則想要借陳姝之手，除掉趙牧，然後在伺機掠奪中原。
如同他們先祖一般，牧馬廣陵江畔，讓中原失其半壁江山。
陳姝自然也是知道戎狄心里的小算盤，但是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攘外必先安內，只有先將大權握住，才能全身心的回過頭來收拾戎狄。
趙牧憑借五州之地，尚可三退戎狄，使其不敢南下。
她不相信自己坐擁北玄江山，還收拾不了戎狄。
趙牧能做到的，她一樣能做到。
陳姝收起傳國玉璽，目光一沉，語氣冰冷道︰
“明日朝會，便是動手。”
“既然門閥士族已經給本宮 扣上了叛賊之名，那本宮便做一次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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