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可欽看著已經成為一具冰涼尸體的妻子,不由失聲痛哭。
“阿瑤,阿瑤。”
說到底,他心里還是深深愛著甦瑤的,哪怕他知道甦瑤一直看不起自己。
陳姝目光看向顧潯,冷聲道︰
“這就是你個本宮的答案?”
“一個沒有結果的案子?”
顧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輕聲道︰
“死人一樣可以說話。”
百官嘩然,這四皇子真是得了痴心瘋,死人怎麼可能說話呢?
刑部尚書洛宗虛知道讓死人開口,其實就是要驗尸。
他看了一眼甦瑤脖頸上的勒痕,斷言道︰
“他死于上吊自殺,沒有驗尸的必要。”
顧潯走到甦瑤尸體旁,打量了一番脖頸上的勒痕,說道︰
“請御醫驗尸。”
顧鄴也拿捏不準顧潯究竟要弄啥,對魏公公道︰
“宣御醫。”
幾位御醫驗尸之後,皆是斷言甦瑤屬于上吊自殺。
即使有人偽裝自殺,也必然會有其他掙扎的痕跡。
“不可能,我夫人向來膽小,絕對就不可能上吊自殺。”
俞可欽寧願相信夫人俯首認罪,也絕對不可能上吊自殺。
“謀殺,這 絕對是謀殺。”
顧潯依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看向四位御醫道︰
“不知四位可曾听聞過一種藥,喚做龍涎迷。”
其中一位老御醫恍然,沒有想到顧潯也知道這種奇藥。
“此藥號稱天下第一迷藥,能夠讓人不知不覺中陷入幻境。”
“關鍵是天下間唯有一種辦法能驗此毒。”
他眼中綻放一道精光,緩緩道︰
“龍須針,治百病,驗百毒,正是龍涎迷的克星。”
說罷,從針袋之中取出一粒小針丸,輕輕攆搓之後,化作一根細如毫毛的針,輕輕扎人甦瑤腹腔。
只是可惜取出來龍須針並未由金色變為銀色。
未等,老御醫開口,顧潯便搶先道︰
“李御醫,光憑一根龍須針,怕是驗不出吧?”
喚做李唐的老御醫細想了當年求學時,許神醫所說關于龍涎迷的特性,想起要用四根龍須針,分別刺天靈、心口、腹腔、足底。
四處合成死脈,生時不動,死後動。
“三位,你們的龍須針一用。”
御醫院攏共有四枚龍須針,是當年從大周御醫院得來的。
這四根龍須針極為珍貴,四位御醫也只是有 使用權。
其余兩位御醫爽快的拿出龍須針,只有宋御醫一臉惶恐。
“老宋,你的龍須針呢?”
未等宋御醫回答,顧潯便攤開手掌,一顆細小的針丸躺在手心。
“宋御醫,不用找了,你看這是不是你的龍須針。”
眾人目光聚集在顧潯手心,傻子也知道顧潯所謂的驗尸,其實找的就是這根龍須針的主人。
宋御醫一臉驚訝。
“王爺,我的龍須針怎會在你手里。”
顧潯反問。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
宋御醫臉色瞬間煞白,明白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卷入了賑災銀一案中。
他急忙跪倒在地,對著龍椅方向連連磕頭道︰
“啟稟陛下、聖後,我真不知此事。”
顧鄴沉聲問道︰
“你最後一次用龍須針是何時?”
這個宋御醫記得十分清楚,當即回道︰
“初一那天,皇妃不小心 淋雨得了風寒,讓我前往整治 。”
“皇妃說怕苦 ,不願吃藥。”
“我便用龍須針刺了她心下穴,以此來激起身體發熱,驅散體內寒氣。”
“初三時,我方才發覺龍須針不見了,當即去儲秀宮詢問。”
“皇妃說沒有見過,我也記得那日確實放入了針帶。”
“微臣不知龍須針丟于何處,但是可以肯定為皇妃治病是最後一次用。”
顧鄴看向李御醫,問道︰
“他說的方法,可否治風寒?”
李御醫急忙回道︰
“啟稟陛下,此法確實治療風寒的良方。”
顧鄴的目光自然而然看向顧承。
顧承一臉惶恐,跪倒在地。
“父皇,兒臣常年在外,真不知道此事。”
“母後向來心善,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一眾隨同顧承南巡的官員,也紛紛站出來。
“陛下,安王已經離京巡查兩年,確實不可能知道此事。”
“安王巡查期間,見到百姓日子 過不下去,皆是慷慨解囊。”
“ 這兩年期間,散出去了不少錢財,就連最喜歡的字畫都變賣救濟百姓去了。”
“兩年,王爺甚至沒有添置過一件新衣服。”
“還請陛下明察。”
這些官員並非瞎說,顧承確實一路救濟百姓,就連安王府上許多值錢的東西都變賣出去了。
不曾入京之前,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打補丁的,入京之後方才換上以前不曾破爛的舊衣服。
就連他巡查過的地方,百姓對他都是感恩戴德,甚至許多州府都出現過十里長街送安王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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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事跡,兩年內都在陸陸續續的不斷傳入京城。
這些話落到顧鄴耳中,極為刺耳,又是一群庸官,被人耍的團團轉都不知道。
不過他並未揭穿,這場棋局的還需要顧承來推動。
陳姝的想法與顧鄴不謀而合,她言語尖銳,帶著一股怒意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親自將你母妃請來。”
顧承連連磕頭道︰
“是,聖後。”
儲秀宮。
陳玉芳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對著銅鏡,給自己 畫上一個絕美的妝容。
“青釉,你跟著本宮多少年了?”
幫忙梳發的許青釉輕聲道︰
“娘娘,青釉十五歲來到儲秀宮,如今已經五年了。”
陳玉芳 感嘆道︰
“已經五年了嗎?”
“哎,本宮沒有想到五年時間,還是沒能將你養熟。”
許青釉手上一頓,臉色巨變,梳子差點掉在地上。
“宋御醫那根龍須針便是被你拿走的吧?”
啪嗒。
許青釉手中白玉梳子掉落在地,碎裂成兩段。
她急忙跪倒在地,額頭貼著地板,一言不發。
“本宮沒有怪你,相反,你做的很好。”
許青釉臉色蒼白,她沒有想到娘娘竟然什麼都知道。
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沒有想到一切都逃不過娘娘的眼楮。
“娘娘........”
陳玉芳打斷了許青釉的話。
“什麼也不用說,本宮都明白。”
“承兒不過是想用的我的死,逼得父親不得不站到他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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