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樓天字號客房內，與其說是客房，不如說是一座小別院。
顧潯打量著熟悉又陌生裝飾，輕輕皺起了眉頭，可惜物是人非，空余清冷。
新來的老鴇看著眼前的略顯病態清瘦的身影，始終微微弓著身子，放低姿態。
她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每日打交道就都是達官貴人，大可不必這般放低姿態。
只不過顧潯不能以常理度之，她不想染的 一身臭。
顧潯不開口，她也不敢率先開口，雖然未曾見過這位四皇子的手段，可其喜怒無常的性子，張揚跋扈的性子，她還是听聞過的。
唯有小人與小鬼不可得罪也，何況還是顧潯這樣的。
上上下下將屋子打量了一遍，顧潯終于是開口道︰
“這里的主人呢？”
當初顧潯承諾的這座小院永遠只屬于初晴二人。
新來的老鴇微微躬身，作態放置最低，語氣卻帶著幾分 不卑不亢。
“啟稟殿下，當初你 離開之後，她二人便離開了。”
“至于去了哪里，小的也不知道。”
背對著她的顧潯轉過身，清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質問道︰
“哦，真的不知道嗎？”
老鴇低著腦袋道︰
“殿下，小的接手醉夢樓之時，兩位姑娘便已經不在了。”
顧潯接著問道︰
“原來老鴇呢？”
“這個小的的也不知道。”
上一任老鴇乃是趙家安插在京城的諜子，包括醉夢樓也是趙家在京城的一個據點。
自己離開京城之後，整個醉夢樓被迅速架空，重要之人全部消失，能有這等手段，也只有宮里之人了。
“哦，那你能接手醉夢樓是誰給你撐腰的？”
面對顧潯如此犀利的問題，老鴇並沒有避而不達，而是坦言道︰
“小的曾是宮里一位司言，年老體衰，便只能來此討一份生計。”
顧潯並不意外，心中早就猜到了老鴇的身份。
“這麼說你是陳玉芳的的人咯？”
顧潯甚至沒有喊皇妃，而是直呼陳玉芳大名。
老鴇也沒有想到顧潯會 放肆到這種程度，竟然直呼皇妃的名諱。
要知道現在整個後宮都是皇妃在掌管，距離皇後只是差一個名號而已。
“小的確實是在皇.......妃手下做過事。”
她差點習慣性的喊為‘皇後’，說到了嘴邊 她方才想起顧潯的娘親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後。
“陳玉芳的野心倒是越來越大，手都伸到宮外來了 。”
老鴇閉口不言，她亮明身份，為的就是讓顧潯投鼠忌器，不敢在此擅自胡來。
“听說你們現在有個啥四絕，今晚本殿下想要享用享用如何？”
老鴇看著顧潯弱不禁風的 身子骨，還想四人一起享用，就不怕一命嗚呼。
心中這般想，嘴上卻委婉拒絕道︰
“殿下，她們賣藝不賣身。”
顧潯聲音提高了幾分。
“我問的是這個嗎？”
老鴇心里暗道這四皇子是听不懂人話，非要自己開口拒絕不成？
“殿下，他們四人已經被客人預定，恐有不妥。”
顧潯在此重復方才的話。
“我問的是這個嗎？”
果然如同傳言中一般不講理，特難纏，老鴇一臉笑意道︰
“殿下，不如改日再來，全部免單。”
顧潯臉上已經顯得極為不耐煩。
“本殿下是缺錢之人嗎？”
“老吳，付錢。”
又換了一身白面書生妝容霧魎輕輕合上扇子，從懷中掏出一串銅錢。
然後吊著嗓子，用一副娘里娘氣的口吻道︰
“可莫要嫌棄，這些可都是漲皇氣金錢。”
老鴇心中誹謗，明明就是一串銅錢，還說的這般高大上，真把自己當傻子戲弄。
不過沒有皇妃的意思，他不敢得罪司死顧潯，雙手接過銅錢，為難道︰
“殿下，不如讓她們其中一位來伺候你如何？”
顧潯攏了攏身上厚厚貂裘，沉聲道︰
“你是听不懂人話嗎？”
“今夜本殿下就要四人相陪。”
眼見顧潯油鹽不進，老鴇微微直了直身子，聲音不在 唯唯諾諾。
“殿下，這里畢竟是天子腳下，凡事要講道理 ，不能棄朝廷律法不見。”
“您貴為皇子，更是該如此，方才不會有辱皇家顏面。”
顧潯冷笑一聲，看向霧魎。
“掌嘴。”
霧魎娘里娘氣道︰
“是，殿下。”
說罷，便邁著蓮步，探出縴縴玉手，嬌聲罵道︰
“哼，讓你頂撞殿下，殿下是你一個濺富能 說教的 罵嗎？”
一巴掌懟在老鴇臉上，整個屋內都充斥著清脆的耳光聲。
“哎呦，殿下，你看他臉皮厚的，把人家的手都弄疼了。”
嘴角含著血水的老鴇只感覺頭昏腦脹，听到霧魎這賤里賤氣的聲音，頓時清醒了不少 。
這白面書生力氣可真夠大的。
早就听聞四皇子喜歡白面書生，原本以為是傳言，沒有想到是真的。
顧潯故作一副心疼模樣，安慰道︰
“誰讓你上手的，不會脫了鞋子用鞋底抽她嗎？”
一臉委屈霧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殿下好聰明哦。”
這話把顧潯都給惡心到了，霧魎簡直是本色出演 吶。
說罷，霧魎當場脫下鞋子，對著老鴇另外一邊臉直接狠狠抽了下去。
啪。
老鴇直接被 一鞋子撂倒在地，眼神恍惚，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她屬實沒有想到顧潯真敢動手。
“本殿下就問你今夜能不能見到四位美人？”
掙扎起身的老鴇不敢再繼續造次下去，現在顧潯敢打她，說不得也敢宰了她。
她不敢用命去賭顧潯敢不敢胡來。
左邊巴掌印，右邊鞋底印的她唯唯諾諾道︰
“殿下，小的這就去想辦法。”
顧潯黑著的臉頓時喜笑顏開，將喜怒無常演繹到極致。
“早有這般覺悟，何必受這般苦呢？”
“記住，千萬不要用你小命來賭本殿下的名聲。”
“因為本殿下壓根不在乎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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