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做山中閑散人，不做女帝裙下臣。
對于諸多儒學大家來說，規矩便是心中不可逾越的大山。
女子尚不能入宗廟，何況凌駕于萬萬人頭上。
程括隱居幕後多年，如今重歸朝廷，自是不會兩手空空。
“抬上來。”
一口大箱子被抬上了大殿。
“啟奏陛下，這些都是末將搜到的朝中官員妄圖勾結攝政王謀反來往書信。”
明面西陵密衛是由陰司婆婆節制，實則不然，一直都是程括暗中統管。
這些年也都一直在暗中緝查各個官員底細。
當下大殿之上的官員，沒有一個不被密位查過。
夜幕是籠罩整座天下，密位籠罩整座西陵朝堂。
柳如煙龍袍大袖一揮，一代君王的霸氣席卷大殿。
身上龍袍掩蓋去了她身上的嫵媚，就連聲音都顯得的無比威嚴 。
她緩緩走下台階，來到箱子前，那些妄圖與攝政王柳宗里應外合，推翻朝政的官員，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旦被坐實謀反，那可是誅九族禍事。
自己死無所謂，怕的是牽連妻兒老小，家族香火斷絕。
“這箱子之中，有那些人與攝政王信件，不用朕打開，諸位也心知肚明吧？”
“趁朕還未打開之前，敢于認錯者，朕既往不咎。”
齊永壽和姬彭祖一臉無懼，他們的妻兒老小早已離開京城，現在已經在王爺封地。
相比二人的視死如歸，他們身後許多人額頭已經密布汗水。
若是早知道女帝如此狠辣，不惜冒著朝堂混亂的局面，自暴女子身份，這些人斷然不會繼續留在京城，策應柳宗的清君側。
按照原定計劃，本該等到柳宗令下，他們便主動揭穿柳如煙女子身份，然後裹挾大臣，配合禁軍，里應外合逼宮。
待控制住京城之後，便可迎柳宗入主，屆時他們都是扶龍之臣，少不了高官厚祿。
只可惜他們還是低估這位女帝的果決。
噗通，噗通。
死寂的大殿內，終于有人承受不住心理壓力，跪倒在地，磕頭認罪。
“陛下饒命，是臣鬼迷心竅，方才誤入歧途。”
隨著禮部侍郎下跪，源源不斷有人跪下，求饒之聲一片。
最後站著的，則都是忠于柳宗的死士。
柳如煙冰冷眸子打量著這些人，其中兵部之人佔據多數，禮部和刑部也有。
“看來諸位今日是要與朕破釜沉舟了？”
齊永壽目光輕蔑的巡視一周跪地之人，笑道︰
“公主殿下，你未免也高興的太早了吧？”
“可別忘整個京城的禁軍，半數都掌控在我的手中。”
這也是齊永壽這位兵部尚書敢留在京城原因之一。
京城禁軍共分二營，東營和西營，其中東營一直由攝政王柳宗統領。
柳宗離開京城之時，兵權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齊永壽手中。
西營則是由原兵部尚書蕭瑜提拔起來的年輕將軍龐延芝統帥，一直忠于柳如煙。
柳如煙目光看向齊永壽，笑道︰
“這麼說齊大人是想攜 禁軍逼宮了？”
齊永壽連連搖頭。
“非也，非也，末將一直忠于朝廷，只是不願西陵江山落入一女子手中。”
“若是公主殿下，脫下這身龍袍，今日這皇宮便會相安無事。”
“若是公主殿下一意孤行，末將只能用血來清洗這皇室腌 ，迎立新皇登基。”
柳如煙有先手，他自然也有後手。
當初王爺離開京城之時，便交代過，只要柳如煙異動，便可起兵圍宮。
屆時，他便會統帥東南大軍北上，入主京城。
王爺謀劃多年，怎會一點後手都沒有呢？
程括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卻未喧賓奪主，齊永壽還是太小陛下，太相信柳宗了。
“哦，是嗎？”
柳如煙淡然的回了一聲，目光緩緩看向大殿外，隱隱間已經能听到兵戈鐵馬的嘈雜之聲。
顯然方才離開大殿之人有齊永壽之人，已經通知禁軍包圍皇宮。
“齊大人，說到底，你只是王叔為穩住朕而留在京城的一顆棄子。”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光靠禁軍便可顛覆朕的江山吧？”
齊永壽笑道︰
“難道公主殿下 還有後手？”
柳如煙的眸子冰冷而深邃，她是不願當皇帝，可她的性子也不會讓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著退位。
自從蕭瑜死後，她便一直在暗中提防柳宗，若是她自願讓位，用來對付柳宗的手段便會無聲消失。
若是有人逼著她讓位，那她也會告訴天下，君王之威不可觸也。
說話間，大批甲士已經將大殿包圍，大量的帶刀甲衛聚集大殿門口。
“護駕。”
秉筆太監匆忙護在柳如煙身前，眾位大臣紛紛護在柳如煙身前。
鄧思源臉上浮現一抹怒意，他真沒有想到齊永壽真膽大妄為到帶兵包圍皇宮。
最主要的還是陛下太過肆意妄為，不與自己商量便擅自暴露身份，讓自己一點準備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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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柳如煙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意料不到。
“齊永壽，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首輔大人，我想干嘛不是明擺著的嗎？”
“這皇位本該就是王爺的，江山是被先帝盜走的。”
“甚至還將盜走的江山傳給一個女子，企圖瞞天過海，欺騙天下。”
齊永壽身上露出一道強大氣息，高聲道︰
“我齊永壽要匡復西陵正統。”
“陛下，不用想著西營來救了，王爺離京後，這內城禁軍便已經陸續換成了我的人馬。”
“所謂西營早已被王爺策反，龐延芝不過是一個空殼將軍而已。”
說話間，一道披甲身影闊步走入殿中。
戰甲之上滿是鮮血，手中則是提著四五顆余溫尚在的腦袋。
“哦，真是這樣嗎？”
龐延芝將東營幾位主要將領和柳宗用來架空自己西營副將腦袋丟在到齊永壽身前。
“不好意思，齊大人，你的人都死了？”
齊永壽看著幾位心腹的腦袋，臉色巨變。
“怎麼可能？”
滿臉是點狀血跡的龐延芝笑道︰
“柳宗可以滲透西營，陛下何嘗不可滲透東營呢？”
“可別忘了，陛下手中的密衛最擅長的便是滲透。”
“說白了，你就是柳宗的一顆棄子。”
齊永壽瞳孔之中慢慢爬滿血絲，知道回天乏術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玉石俱焚。
沒有絲毫征兆，他直接暴起，向著柳如煙攻去。
兵家出身，又身經百戰，方才做到兵部尚書這個位置，他的實力毋庸置疑。
放眼西陵大軍之中，那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保護陛下。”
老太監高喊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齊永壽身上。
老太監卻反手一掌拍向柳如煙，近在咫尺的距離，分心的柳如煙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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