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蒼臉上神色變換不斷,不曾想他今日會被一個少年郎掐住了命脈。
最後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
“我身上的毒並非只有萬毒蠱,伶蟲固然聖神,可以驅除我體內的蠱毒。”
“可一旦我體內的萬毒蠱被驅除,一直被萬毒蠱壓制的曼陀血毒便會頃刻要了我命。”
“同理,先行驅除曼陀血毒,萬毒蠱同樣會在瞬息之間要了我的命。”
竟然是曼陀血毒,號稱天下奇毒前三甲。
這種毒不會一下子爆發,需要日積月累的 在體內堆積,極難察覺。
一旦累積到一定程度病發,天下便已經無藥可治。
黎蒼能活到現在,顯然是情急之下用萬毒蠱壓制了曼陀血毒。
只不過想要用萬毒蠱壓制曼陀血毒 ,需要養蠱之人獻祭自己本命毒蠱,方才有機會。
一旦獻祭了本命毒蠱,也就意味著蠱主必死。
就連顧潯都不得不感嘆,黎蒼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換做他 人,估計死幾百次都夠了。
難怪他能視死如歸,原來是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方才如此。
“我已經是必死之人。”
說出這句話時,黎蒼的一臉平靜,看似釋然,又帶著幾分無奈。
正如顧潯所說,他不怕死,卻有太多東西難以放下。
“是什麼人,竟然對你下如此狠手?”
黎蒼語氣低沉,緩緩道︰
“是誰都不重要了。”
顧潯也只是隨口一提,黎蒼避而不答也在情理之中。
顧潯撿起賭桌的雪花令,在手中不斷掂量,看向神色稍顯落寞的黎蒼。
“其實也並非沒有希望,只不過有些棘手而已。”
黎蒼一臉不屑,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說出這般話,顯然是有些 托大了。
“除非許神醫在世,而許神醫已經消失多年,你如何治?”
顧潯深知想要談條件,必須得讓對方看到希望,不然皆是枉然。
“我可以治。”
看著那張稍顯稚嫩的臉龐,黎蒼不禁笑出聲。
“小娃娃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光憑你身上的伶蟲,不可能治好我的。”
顧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一臉認真的說道︰
“兩種奇毒,兩個條件。”
“第一,告訴我那個劍客的下落。”
“第二,要一個進入蠱神谷的名額。”
一味說自己醫術多高,倒不如直接擺出自己條件,如此更有說服力。
黎蒼 目光死死盯著顧潯,難怪要 借用黎離的名義鬧的滿城風雨,原來是在打蠱神谷的名額。
外族之人想要進入蠱神谷,必須成為各族聖女的道侶。
這小子顯然是故意讓天下人知道他與黎離關系非比尋常,如此得到一個進入蠱神谷的名額,也就名正言順了。
自己女兒,從始至終都在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成了他達成目的的工具都不自知。
“你小子好算計。”
“進入蠱神谷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顧潯搖搖頭道︰
“說來你可能不信,尋找那個劍客的下落,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黎蒼看著顧潯神色,以及他手上的雪花令陷入沉思,他在權衡利弊。
顧潯將桌子上的金銀全包裹起來,滿滿當當一包袱,一邊往門外走去,一邊說道︰
“黎族長不用著急給我答案,我不著急的。”
“與其不甘的死去,不如搏一搏,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呢。”
黎蒼看著顧潯背影,眉頭緊縮起來,這個年輕人做事實在太老辣了。
面對自己不僅沒有絲毫膽怯,反而還敢口出狂言,這份定力不是一個夜幕殺手該有的。
他斷定此人不是出生皇家,也是權貴之子,不然絕對不會有這番心機城府定力。
唯有常年身處在爾虞我詐的權力旋渦之中,方才有可能有這般成算和氣度。
顧潯的身影消失之後,黎蒼緩緩揭開骰盅,里面 三個骰子 以角堆疊在一起,沒有任何的點數。
“真是一個讓人忌憚的家伙。”
能讓堂堂一族之長,說出這般話,可見的其心中是何等忌憚顧潯。
要知道他這族長可不是 一般的族長,手握精兵十萬有余,在中原已經是割據一方的藩王了。
離開賭坊之後,顧潯將所有的銀子換成了銀票,總不能到處背著這麼大一包袱金銀跑吧。
條件已經開出,現在只能等了。
他相信自己開出的條件,黎蒼絕對無法拒絕。
因為黎蒼身上的枷鎖太多了,若黎蒼僅僅只是他自己,他或許不怕死,可身為白黎一族的族長,他不得不怕死。
第三日,還在客棧休息的顧潯房門被敲響。
顧潯推開門,來人正是一臉惱怒的黎離。
見到顧潯她便開口質問道︰
“你究竟給我爹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這三日茶不思飯不香,成天郁郁寡歡的。”
長這麼大,黎離還是頭一次見老爹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
衣衫不整的顧潯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一臉被榨樣的說道︰
“能說啥?”
“我只是說了能救他,前提是要把你嫁給我。”
“他估計是在猶豫要不要賣你這女兒呢。”
黎離了解老爹的性子,知道顧潯又在胡說。
不過她還是陰沉著臉色問道︰
“你真的能救我爹嗎?”
顧潯咧嘴一笑︰
“不是我能不能救的問題,而是你願不願服侍我的問題。”
這次黎離沒有在辯駁,而是緩緩低下了頭,神情掙扎。
隨後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抬起頭,再次確定道︰
“你真的能救我爹?”
“你們父女倆真是磨嘰,都說了能救,便是能救。”
黎離想了幾天,推翻了她先前軟禁威脅顧潯治病的不成熟的想法。
她不能拿老爹的命開玩笑,她要顧潯心甘情願的為爹治病。
“好,我答應你。”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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