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
今日劉府外來了一個白衣書生,腰間挎著一柄白玉劍,就這般直愣愣的站在台階下。
若是尋常人,這般直愣愣堵在人家府上正門口,早就被當作故意挑釁,亂棍驅趕了。
何況這是當今皇上身邊的紅人,兵部侍郎劉琦的府門。
眼力勁極好的門衛見到此人頗為不凡,心里拿捏不定,便急忙匯報管家。
管家不敢怠慢,放下手中事務,急匆匆出門,彬彬有理的想要將其請入府內。
“這位先生,何事還請府內一敘,這般堵住府門,實屬不妥。”
徐卿輕輕搖頭,劉遲踐踏儒家尊嚴,他便來堵劉家的府門,這叫禮尚往來。
“今日徐某特來還禮,這府門進不得。”
“勞煩你轉告你家大人,就說徐卿前來劉府門前撿一撿儒家的尊嚴。”
這擺明了前來挑釁,不過老管家畢竟見多識廣,沒有當場翻臉,拱手道︰
“原來是徐先生。”
“此事我也知曉一二,我劉府做不出這等蠢事,還望先生明鑒。”
“何況劉遲已死,恩怨當是一筆勾銷了。”
徐卿輕輕搖頭,神情肅穆。
“我不知道誰是幕後之人,但我知道此事是劉家人所為,這便足夠了。”
“至于誰是幕後黑手,那是劉家之事。”
老管家面露難色,儒家向來是講道理,今日怎就來了一個不講理的主呢。
“儒家向來以理服人,還望先生莫要胡攪蠻纏。”
徐卿面色平和,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
“講道理,磨嘴皮之事,是文聖所為。”
“既然我來了,講道理便會換一種方式。”
說話間,他身上迸發一道強大劍氣,直接將劉府大門上的匾額斬斷。
當。
燙金匾額上的‘劉’字與‘府’字分了家。
這無疑是在拆劉府的門面了。
府中迅速沖大量兵甲,以及數位實力不俗的修士。
老管家揮了揮手,示意讓這些人退下。
倘若今日動了手,且不說能否奈何眼前這位儒家殺力第一。
光是在道理上,就落了下風。
此事本就是劉家理虧在前,倘若再對徐卿動手,便真的站到天下讀書人的對立面了。
“先生下定決心要討一個公道,那便就在此等候便是,我劉府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只不過時間 有些久,恐怕要讓先生多等些時日了。”
徐卿依舊雲淡風輕的吐出兩字。
“無妨。”
見到徐卿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樣,老管家嘆了一口氣,便轉身回了府中,並吩咐下人大門敞開,掉落的匾額不可撿。
一天、兩天........
儒家劍聖堵劉家大門的消息很快便在魏都傳遍開來。
許多曾在儒學宮受教過的讀書人,紛紛齊聚劉府門外,站到了徐卿的身後。
嚴謹作為輔佐過兩代君王的首輔,于永平十八年主動辭官隱退。
那一年,也是皇帝衛羨發布罪己詔的之年。
嚴謹作為太傅兼首輔,在衛羨發布罪己詔第二日,便以太傅教不嚴之罪,自行辭去首輔一職
故而坊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皇帝的犯錯,太傅的背鍋。
也有小道消息說是嚴謹一直把持朝政,衛羨以一手自污之術,加上一份罪己詔,成功架空嚴謹。
嚴謹辭官,實屬無奈。
不過接任他首輔之位的是其門生趙貞,故而又衍生出了他給門生讓路的說法。
至于他真正辭官的原因,不好妄做定論。
他辭官之後,衛羨大力推行新政,大膽任用新人,魏國實力突飛猛進。
其實他也不能完全說是歸隱,只能說是半歸隱狀態,在衛羨賜予的府中,深居簡出,養貓逗樂。
此刻嚴謹躺在搖椅上,享受著早晨的第一縷陽光,他懷中肥壯的大狸花還在貪睡。
他眼楮微閉,撫摸著的酣睡的狸花貓,對身邊的關門弟子孔流道︰
“听說儒學宮來人,堵了劉府的大門,不知來的是誰呀。”
孔流也曾在儒學宮待過數年,對儒學宮也有些許情懷。
“老師,這次來的徐卿。”
嚴謹當年若是不離開儒學宮,估計現在也能位列儒家聖人。
雖然未能成就儒家聖人之名,不過現在他也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魏國第一大儒,門下門生遍布朝野。
“哦,來的竟然是那徐小子,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我還以為來的會是老溫呢。”
“細細想來,倒是好幾十年不曾見過老溫了,甚是想念吶。”
作為大周末年儒學宮的兩大天才,嚴謹與文聖溫然關系莫逆。
“听說你與徐卿當年也是同窗,也不去看一看這位老友?”
孔流微微彎腰,明白了老師的意思。
“我倒是準備去與他見上一面。”
“只不過他堵在劉府門前,我怕劉琦........”
嚴謹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道︰
“你師兄這個首輔做的不稱職吶,何時一個禮部尚書要畏懼一個兵部侍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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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文臣的腰桿子不應該比那武將軟。”
“想去就去,顧及這麼多干嘛?”
“何況劉琦都把咱儒家尊嚴踩在腳下了,更是不需要顧忌任何事。”
能坐上禮部尚書,孔流自是听得出老師的言外之意。
老師這是在給新銳派下馬威,劉琦作為新銳派代表人物,最是適合作為敲打對象。
“老師的意思,弟子明白了。”
嚴謹揮揮手道︰
“嗯,去吧。”
孔流弓身告退,嚴謹慢慢睜開眼楮,看著滿樹山茶花,呢喃自語道︰
“六七月的風雲,最是變幻莫測。”
他知道自己在沉默下去,那魏國朝堂,將再無他半點立身之地。
明面上歸隱,其實他一直操縱著整個守舊派,也就是新銳派口中的‘嚴黨’。
儒家之事,自始至終,都是一場政治博弈。
縱觀天下,能夠同時影響各國朝堂局勢的,只有儒家。
儒家便成了最好的政治博弈棋盤。
嚴謹慢悠悠的擼著懷中肥貓,當年辭官,其實算是以退為進。
衛羨發布罪己詔之後,倘若他還賴在首輔位置上,天下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他。
朝堂最是忌諱‘人言可畏’,與其站在風口浪尖,倒不如退居幕後。
那一份‘罪己詔’分明就是沖著他來的,以退為進,反倒是讓那份‘罪己詔’失去大作用。
最得意的門生趙貞接替他的位置,實則他在朝中的影響力並未下降多少。
皇帝踢了他那麼多腳,好不容逮著機會,怎麼也得從他身上割塊肉。
這塊肉就是即將升任兵部尚書的劉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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