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北凌對著陳漢文拱手︰“還是宰相有肚量,有大局。”
“我確定了四皇子無心之後,就去調查了瑯琊王氏,然後從曹學士的歷史之中窺探了一個秘密。”
大家的神情都嚴肅認真起來,連林雲微都忍不住看向了越北凌。
越北凌也收了戲謔的神色,擺上幾分神秘︰“事情還是出在先帝身上。”
“先帝殺了安平王一族,連嬰孩都沒有放過,這件事你們都知道吧?”
陳漢文點頭︰“當時明面上賜死了安平王,其他的人全部流放,但是流放途中死了不少的人,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林雲微啞然了。
她不知道。
因為判刑之後,林雲微就沒有關注了,她和太和王那個時候表白各自的內心,準備結婚,一心撲到自己身上,完全沒有關心外界。
但是太和王應該是知道的,他沒有說,還帶林雲微去度蜜月,走得遠遠的。
恐怕就是為了防止林雲微知道這些事情,惹惱了先帝。
林雲微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悲傷,太和王暗中對她的保護太多了,都離開三年了,林雲微到現在都肯定自己還有許多不知道的內情。
“你們都沒阻攔嗎?”
林雲微本不想要問出這個沒有意義,又沒時間討論的問題,可是還是沒忍住。
她看向陳漢文,質問皇帝。
陳漢文垂著頭道︰“沒辦法,先帝當時太堅定了,誰說一個字,誰都跟著陪葬。”
林雲微整頓好心情,神情已經暗了不少。
現在沒有太和王的保護,她要自己去面對這個世界的黑暗了。
林雲微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很快就抬起臉來繼續了話題︰“你的意思是他們對先帝殺戮不滿,所以報復在皇帝身上?”
越北凌嘆口氣道︰“瑯琊王氏從先帝的時候就已經在準備了,我猜測,他們手中肯定有人,並不是要冊立崔皇後的兒子當皇帝。”
冊立,這兩個字,听得林雲微心中一緊,她感覺大家的臉色也隨著沉了下來。
“安平王的兒子?”
林雲微再想不到,到現在還要和安平王的勢力打交道。
越北凌立刻強調道︰“我這段時間就在查,是否安平王的兒子中有漏網之魚。”
原來他是去查這個了。
想不到越北凌走到了他們所有人的前面。
不過林雲微倒也不奇怪,畢竟他們手中掌握的線索就是不平等的,若是林雲微掌握了這些線索的話,他們早就查出來了,不會落入現在的局面。
越北凌,就是太單打獨斗了。
“安平王的大兒子,被瑯琊王氏救下來了,現在就在瑯琊王氏的勢力山中,我的人沒能進去,但是這孩子必然還活著。”
林雲微對著越北凌伸出手︰“案卷,證據,我要查看。”
越北凌似乎早就猜到了林雲微的脾性,伸手從袖中摸出一份卷宗,和調查的證據和口供。
林雲微對著陳漢文點頭道︰“你們先繼續,我查看一下。”
陳漢文很放心,當然不能完全听從越北凌的一面之詞,他們現在可沒有第二次的機會,這麼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確定無誤。
交給林雲微,他放心。
林雲微埋頭在案卷之中。
安平王一共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和小女兒是正妻所生,二兒子是妾室所生。
當時安平王落網,先帝賜死安平王的時候,有人去死囚監獄見過他。
天牢的獄卒的口供在下面。
天牢的獄卒說這人他也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是誰動用了關系弄進來的,但是上司就是告訴他,讓這人進去,還不能听他說話。
但是這個獄卒害怕,先帝明確下旨,任何人不能將安平王,所以他還是去偷听了。
那個人戴著的斗篷從來沒有放下來,安平王也似乎並不認識這人。
獄卒說那人自報姓名稱作瑯琊王氏,安平王就撲到了牢房門口喊願望。
那個戴著斗篷的人阻攔了安平王的話,只是說了一句︰“救你,不行,救你一個孩子可以,選一個吧。”
獄卒說安平王選了自己的大兒子。
那個戴斗篷的人就答應了,獄卒不敢繼續下去,知道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不敢繼續,忙逃了出去。
那個戴著斗篷的人徑直上車離開,直接出城而去,像是一個鬼影,從此再也沒有出現。
獄卒一直都懷著這個秘密,關注著安平王的大兒子的事情,就是因為他的這份奇怪的關注,讓越北凌找到了他。
這份口供滴水不漏,林雲微要再去確認一番才能相信。
然後後面是押送流放犯人的捕頭的口供。
這個捕頭混到了刑部司承,被越北凌以不告發他的交易,交換了這個秘密。
刑部司承坦白,安平王的大兒子沒有死,被人秘密接走了,當時死的是二兒子,安平王的人認尸的時候都說是大兒子,將這竟是掩蓋下來。
這一套下來確實可以確定安平王的大兒子還活著。
而且可以讓林雲微去找到證人。
林雲微將卷宗收起來,對著陳漢文說道︰“這兩個證人我等會去確認。”
陳漢文放心點頭,越北凌卻道︰“還不放心我,關鍵是我說這個謊言有什麼用啊?崔家又不是我的盟友,我干什麼要將他們撇出來?”
崔家被瑯琊王氏利用了也好,沒利用也好,確實是一回事。
越北凌的確沒必要在這個上面撒謊。
“驗證是必要的,你別阻攔我,繼續。”
林雲微可不買賬,冷冰冰說道。
越北凌無語搖頭,吸了一口氣道︰“我的話都說完了,就是這樣,我要告訴你們的重點就是,崔氏被利用了。”
這就是越北凌遞過來的一個突破點。
只要讓崔氏知道他們被利用了,他們就能倒戈過來,瑯琊王氏就沒有了一個助力。
陳漢文點頭道︰“你送來的消息很重要。”
這份肯定讓越北凌冷笑了一聲︰“我們越家是靠著陛下起來的,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忠心現在的陛下。”
“就是不知道你們在場的幾位,是否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