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沒有啃聲。
越北凌也端起酒要和林雲微踫杯,林雲微卻放下了︰“這麻煩不麻煩的,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越大人,也許于你們是砒霜,于別人是蜜糖。”
越北凌品味著林雲微的話,也就是說他們這些家族里面,其實已經有家族和瑯琊王氏站在一起了。
他首先要猜的就是陳家。
合宜公主認了德太妃為干孫女的事情,全上京城都知道,這明擺著就是告訴大家,陳家還想要拉攏崔家進去。
算起來,他們能合作的就只有獨孤家了。
可惜是,越北凌試探了獨孤飛卿好幾次,人家也沒有按照他的計劃來,甚至現在是完全不接茬了。
獨孤飛鴻是疑問搖頭三不知,裝傻充愣。
可見獨孤家也未必不想要跟著瑯琊王氏去。
越北凌雖然沒能和林雲微踫杯,但是還是將杯子送到了自己嘴唇,喝干了勾起一個笑容。
這上京城內的勢力就算是全部都被瑯琊王氏收買了才好了呢!
只有他們越家現在是皇帝的親信,皇帝只會更加重用越家,和越家斗,對手是瑯琊王氏,他們要掂量。
可是瑯琊王氏若是敢對他們越家動手,皇帝必然會保護他們,瑯琊王氏搞不好就會和皇帝起了沖突。
越北凌的心情越發好了,舉起杯子就對著林雲微敬了一杯。
林雲微瞥了她一眼,不斷吃菜,心中冷哼。
她知道越北凌在盤算什麼,也要讓他知道現在的局勢。
反正打不過就加入唄,指不定還能再瑯琊王氏那邊論個好。
“行了,酒足飯飽,多謝款待。”
林雲微起身拱手告辭,才走了兩步,便覺得不對。
她拿手撐著門柱,轉頭看向越北凌,但見他像個烏龜一樣,倒在地上亂抓,似乎沒能站起來跌倒了。
“你這是什麼酒,我頂多喝了三杯,怎麼就走不動道了?”
越北凌放棄掙扎躺在地上,唉一聲道︰“難道你當我灌醉你不成?”
“看樣子,我們著了道了!”
不會啊。
仙人居是最安全的地方,這里的酒菜怎麼會有問題。
林雲微揉著自己的額頭,腿是再也站不住了,只能往前一撲,撲到了桌邊,按在桌子上,一揮手將酒杯掃在了地上。
“是沖著你來的還是沖著我來的?”
越北凌沒有動作,也不需要他回答,包廂的房間已經被拉開。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門口,許是做慣了和煦的表情,此刻還是笑眯眯的。
“掌櫃的,你想要做什麼?”
仙人居的掌櫃的,雙手揣在袖中,伸手將包廂門完全推開,從他兩側走入許多的黑衣人。
“請兩位貴賓上路!”
黑衣人過來將林雲微和越北凌抬起來,在後院裝上了馬車,這馬車中還點燃了一種迷香,簡直就是做好了完全準備。
車子上路,馬車開始快速往城門外離開。
林雲微的手心吃疼,酒杯的瓷片雖然小,但是刺破自己手心還是可以的。
疼痛可以讓她保持清醒。
瓷片還可以割破繩子,若是沒有那個迷香的話……
林雲微撐不住,到底還是暈過去了。
等到兩人清醒,耳中滿是鳥聲。
晨曦從樹葉之中灑落,露水化作浮動的霧氣朝著頭頂蒸騰上去。
林雲微和越北凌對面綁在兩個兩人抱的大樹上,麻繩藤蔓困的十分結實,生怕他們兩個在這種深山溝壑之中還能逃出去似的。
“林夫人,你總算是醒了,你不是練家子嗎,怎麼比我還要晚醒來?”
對面的越北凌一樣被困的結實,看起來毫無生還的可能,他倒是不著急,好和林雲微打趣。
林雲微翻了個白眼,這人是不是有什麼惡趣味,將他們捆綁在對面做什麼?就不能將他們分開到兩地嗎?
“我愛睡懶覺礙著你了?”
越北凌听得林雲微沒好氣的話,朗聲大笑,不過他就算是笑的在大聲,這個地方怕是也不會有人來。
“林夫人果然是巾幗女丈夫,到了這種地步,我還以為能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樣子呢。”
林雲微冷哼一聲︰“難不成是你將我綁在這里來的?”
越北凌動了動腿,也沒辦法挪動一寸,歪了歪頭對著林雲微道︰“你看我像是和你開玩笑的樣子嗎?”
排除越北凌設的局的話,這又是誰呢?
“你覺得是沖著我們兩個誰來的?”
越北凌好像不說話就不自在一樣。
林雲微輕蔑地掃過一個眼風去︰“你是不是害怕,害怕地成了話癆了,咱們可沒水喝,你若是想要節約一點口水的話,就閉上嘴巴!”
林雲微決定不再理會越北凌。
好歹她雖然昏迷,還是握緊了那片瓷片,現在可以慢慢來割繩子了。
這些人做的還真的是太可惡了,繩子綁了還嫌棄不夠,還給他們加了一層藤蔓。
也不知道這些藤蔓有沒有毒,若是割了汁水下來,沾染了毒液可不是玩的。
“林夫人,你盯著我做什麼?”
林雲微听得,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你也被愣著,提供一點作用,你認得我們身上綁的這種藤蔓嗎?”
越北凌听著,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藤蔓,正面只能藤蔓看不到葉子,似乎葉子被人故意弄掉了。
所以他也只能抬頭去看林雲微側面綁著的藤蔓露出的葉子。
“還好我眼神好,瞧見了。”
“不過很抱歉,我不認識。”
林雲微覺得他在撒謊。
越北凌是個私生子,是長到十歲才被接回了越侯府中,听說他小時候在鄉下給人家當僕人,怎麼可能沒有去過地里,跑過山里。
他會不認得?
真的會有那麼巧合,這個山中會長有什麼稀有植物?
顯然越北凌不想說。
林雲微听得,便道︰“行啊,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怕!”
她手上一用力,終于將麻繩給割斷了。
林雲微可是去過苗疆的人,也經歷過一些東西,藤蔓這種東西,她必然是要謹慎的。
何況越北凌還偏不告訴她,可見必然是有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