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王沒好氣白了青衡一眼︰“你眼里林雲微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趕走青衡之後,太和王將頭靠在浴桶上,雙手攤開擺在浴桶邊緣,是啊,林雲微是有所顧忌才不進來的吧?
“王爺,水有點冷了吧?”
一只柔弱無骨的手搭在了太和王的肩膀上,太和王睜開眼楮便見到另外一只玉臂正拿著水壺給他加水。
“我這是藥浴,是不能加水的。”
听得這話,姜塵嬌媚抿唇一笑,將水壺放下︰“那王爺已經泡了太長時間了,是應該出來了。”
“需要我幫忙嗎?”
太和王沒有回頭,坐在浴桶中,冷靜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林雲微將齊楚和姜塵弄到王府中來這件事他當然知道,雖然覺得不安全,所以加強了護衛,但是沒想到姜塵還是溜進來了。
此時此刻,姜塵想要殺死他是易如反掌。
姜塵嫵媚地歪頭看太和王的神色,烏發垂落在浴盆中,帶起濕漉漉的水汽貼在太和王的胸前︰“王爺,你不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這是太和王沒有想到的事情,也是林雲微沒有想到的事情!
若非是身子不方便,林雲微肯定會躲在屋頂上的,那樣更隱蔽,現在只能躲在後牆邊上,等到姜塵來了,透過提前用匕首劃破的窗紗往里面看。
“你知道我的身世?”
姜塵的手顯得有些冰涼,滑過太和王的脖項,輕輕按在了脖項上︰“是啊,王爺,北境我還真的沒有白去。”
北境,難道說太和王的母親是西域那邊的人?
姜塵嬌媚得意笑道︰“王爺,你雖然裝的不以為然的樣子,但是你脖項上的脈搏卻跳的很快呢……”
太和王抬起手將姜塵的手從自己的脖項上丟開︰“那你是要告訴我嗎?”
一面說一面太和王撐著浴桶站了起來,林雲微本想要別開眼楮的,但是一看,這小子不是穿著衣服在泡澡嗎?
有人是穿著衣服泡澡的嗎?
姜塵卻已經別過目光去,不過很快就轉過眸子來,瞧著太和王自己穩穩站著,還走過去扯了袍子裹在自己身上。
“你、你可以站起來了?”
太和王抿唇微笑︰“是啊,其實我之前就可以走動了,不過我不想要讓人知道,前兒差點就暴露了,不過好在沒人這樣想。”
听得這話,姜塵的眸光冷了下來,轉動眸子對著四面看去︰“你是設了埋伏在等著我不成?”
太和王緊了緊身上的袍服,要走出去,林雲微在窗外抓狂,別走啊,走去屏風後面她就看不到了!
不過好在太和王只是過去坐下了,端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碗茶︰“那倒是沒有,我怎麼可能知道你會知道我的身世呢?”
姜塵確定了沒有埋伏之後,才跟著坐下,正好兩個人側面對著林雲微,說什麼也能讓林雲微听到。
“你想要說嗎?還是要開條件?”
太和王說的很公事公辦的樣子,卻刺痛了姜塵,她蹙起眉頭︰“當初我們相處得那麼好,你就一點真情都沒有嗎?”
啊呀呀,就說嘛!
兜兜轉轉,懷疑來懷疑去,林雲微果然還是確信了,姜塵對太和王的心思。
太和王听得,嗤笑一聲︰“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想這個?”
林雲微在窗外腹誹,管他多少年,感情的事情都是要說清楚才行啊!
太和王像是若有所感一般,放下茶杯鄭重對著姜塵道︰“我承認,當年你猛地闖進來,我明知道你是殺手,但是還是對你動了感情。”
“因為我當年癱瘓,只有你還帶著一點真心,所以我也想要對你好,但是僅此而已了,我是個很現實的人,不會忘記你的身份。”
姜塵的眸中水潤,咬牙道︰“你可真是個無情的人!”
太和王听得嘆了口氣︰“我從小就被人追殺,貴妃的勢力遍布全國,我每天晚上睡覺都在害怕,每天早上醒來都覺得疲累。”
“這樣的日子,別人三天就受不了了,可是我過了一年,直到我再次遭遇危險,父皇才給我撥了護衛,將我一路護送出上京。”
“姜塵,我從始至終都是個很現實的人,你期待什麼呢?你期待的那個人是我嗎?你若是能接受真實的我的話,我也可以和你試著相處——”
姜塵打斷了太和王的話,冷哼一聲︰“你想要相處的人不是我吧?你不過是想要利用我罷了!”
听得這話,太和王抿唇微笑,那樣子沒有嘲諷也沒有冷血,只是一種練達理解的笑容︰“那我們就來談條件吧。”
姜塵的眸子轉開,抹掉了眼角溢下來的淚水,不過很快就真的也冷漠下來。
“我告訴你的身世,條件就是你永遠都不能和林雲微在一起,你答應嗎?”
像是要給自己的話加籌碼,姜塵繼續說道︰“王爺,你的身世是皇帝一輩子都要掩藏的秘密,你真的不想要知道嗎?”
“你真的不想要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是誰嗎?”
太和王干脆地答應一聲︰“我當然想要知道了。”
姜塵帶著嘲諷的勝利的微笑道︰“那好,你答應我的條件了?”
林雲微在窗外有些尷尬,她感受得到自己的內心也跟著緊張起來,若是太和王真的答應了這個條件,林雲微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好受。
但是也只是不好受而已了吧?
之前林雲微一直都覺得和太和王在一起很輕松愉快,他有什麼話都不會瞞著自己,這種感覺很讓人安心。
所以林雲微一直都以為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人,但是此時此刻,林雲微才明白,心不會疼,就是不夠喜歡。
不過屋子里面的太和王卻輕笑一聲︰“唉,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林雲微根本就不喜歡我啊……”
說著太和王認真看著姜塵再次說道︰“之前,她的眸光總是落在陳漢文的身上,但是陳漢文讓她失望之後,她的眸光也並沒有落在我身上。”
“每次我們四個都在場的時候,我就留神看過,她的眸光經常落在安平王的身上,帶著厭惡和恨意,然後是永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