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禁讓林雲微想到了陳漢文,當初她也有那麼一刻,想要服軟想要順從,想要回去找到陳漢文。
仿佛跟著他一切都會蒙上粉色紫色的泡沫,有三個孩子圍繞在周圍,任何事情都可以面對,都可以忍受。
然而林雲微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是不認同。
在林雲微去了全國那麼多地方,不同的風景,不同的人,不同的經歷,她的翅膀越來越有力量,她想要見識更廣闊的天地,絕對無法縮在一方屋檐之下。
所以現在想到陳漢文,她還是覺得心里惆悵,卻不會刺痛了。
可是姜塵,這種扭曲的愛恨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是覺得太和王變得越來越好,自己和他相配的可能越發低了,才打算用這種毀滅一切的方式強調他們之前的愛?
“想到什麼?所以呢?”
林雲微不理解姜塵,想要試圖理解她的目的,只是因為愛,林雲微覺得不能全信。
姜塵本就曾經是貴妃的手下,如今重操舊業也不是不可能。
姜塵抬起眸子,眸光閃爍寒意,露出森白的犬牙︰“想到他站起來將要做的事情,我就無法忍受……”
“所以,追風能夠讓他心疼的程度太低了,殺了你他才會真的痛苦。”
說著姜塵的手就已經到了林雲微的眼前,林雲微手中匕首一轉,逼開她的手腕,兩人對峙跳開,瞪著彼此。
姜塵低頭瞧著自己手腕上的血痕,對著林雲微冷笑道︰“是我低估了你,你也是能下狠手的女人!”
林雲微冷冰冰帶著正義說道︰“你殺了追風,他和我雖然交際不多,但是我挺喜歡這人的,你殺了我朋友,我就殺得了你,並且絕對不會手軟!”
齊楚听得動靜推開門,站在兩人中間︰“沒必要。”
姜塵其實知道,自己剛才太過急躁,已經輸了,就算是繼續打下去,也沒結果,便收了攻勢,重新坐了下來。
林雲微收起匕首對著姜塵道︰“追風的事,我先記下。”
齊楚見兩人重新坐下,也不敢懈怠,坐在旁邊︰“今日我們要商議的不是另外一個青衣幫的事情嗎?”
“師妹,師父晚年最後悔的事情便是建立了青衣幫,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所以才不肯用給的藥讓自己輕松。”
姜塵對自己師父到底還是感激的,听得這話,便冷靜下來,對著林雲微掃過目光來︰“那你又是如何想的?”
林雲微便道︰“在路上殺我的人和在王府殺我的侍女,哪一波是你派的?”
姜塵搖頭,態度再次變得冷漠︰“至少殺你,我要親自動手。”
林雲微不去理會她的話難听,這樣說來兩次都和她沒關系,但是兩次殺人手法確實也相差太多。
再加上那些黑衣人尋上道觀來的時候,也是挑明了事情,並沒提到王府中的暗殺。
還有第三波人?
不過這個疑惑姜塵很快就給林雲微解開了︰“青衣幫一波人、地方官員一波人,至于是誰派的,你自己去查。”
姜塵對著齊楚道︰“師兄,我確實是在收攏舊部,剪薇就是我的聯絡人,往後有什麼事情,就你來聯絡我吧。”
這話是要送客了,瞧著齊楚站了起來,林雲微也只能跟著站起來。
臨走的時候姜塵意味深長提醒林雲微︰“你身邊從來不缺愛你的人,那你愛誰呢?請你弄清楚這一點,不要給別人虛假的希望。”
齊楚說要回去道觀給師父守墓,頭七之後再下山,林雲微不能攔著,一個人坐著馬車回王府。
因為姜塵的事,林雲微不得不仔細思考起她的話來。
林雲微自忖自己從來沒有給過除了陳漢文之外的人任何的暗示,就算是她魅力太大,引得太多人喜歡她,她也似乎沒做什麼引導的事情啊?
回到王府,太和王便是一臉沉郁招呼青衡推著輪椅就迎上來︰“你去見她,單獨去,你不要命了嗎?你難道不知道她殺了追風嗎?”
瞧著太和王的怒容,林雲微忍不住問道︰“那你不是還想要燒死人家,人家就不能報仇嗎?”
說著將姜塵被燒傷的情況描述給太和王听,同時說道︰“若是換做我的話,我肯定早就就將你殺了,甚至會剝下你的皮!”
太和王環抱著自己,討好笑著道︰“剝皮,不至于吧?況且若是你是來殺我的殺手的話,你肯定毫不留情就殺了我的,怎麼還會有後面這些事呢?”
這倒是……不過听起來又不太像是夸贊的話。
林雲微想到姜塵對自己的敵意,對著太和王出主意︰“其實我瞧著你們兩個心中都還有感情,不如你們兩個直接原地在一起,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
太和王听得,呵呵干笑兩聲︰“事情若是真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回到房間,林雲微躺在床上,覺得江南也沒有那麼好了,不知道牟光和金巧兒是否已經到了江南。
應該還沒有到吧,若是到了應該會知道她在江南的事情,會找上門來的。
次日,林雲微上街,穿過街要去漕幫碼頭瞧瞧,不想在半路,路上並不擁擠,他偏要故意來撞上一下。
這不是小偷是什麼?
林雲微伸手一把抓住那人臂膀,抬眼和那人對視一眼,震驚地松開了手。
侯長青!
毓秀山金礦中背叛安平王的侯長青!
當初林雲微本來是要讓他隨著牟光一起去上京讓張博山照顧著,準備讓他當污點證人絆倒安平王的。
然而牟光說他們遭遇埋伏,侯長青走散了,林雲微到現在都差點忘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
侯長青對著林雲微看了一眼,就徑直往前走,林雲微也沒多想,直接跟在後面,來到了一個小客棧。
林雲微跟著上樓,侯長青的房間開了一條縫隙,等到林雲微抽身進去,他立刻將房門關上了。
“侯長青,你當初為什麼要逃走?”
林雲微生怕侯長青再次從自己的眼前消失,直接跟到他身後,見到侯長青坐下,也端著凳子坐在他的對面。
侯長青滿臉黑線︰“不至于坐這麼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