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文慢慢脫下外衫,背對著林雲微脫鞋襪,一副打算逃避的樣子。
林雲微輕笑︰“陳漢文,別想要糊弄我,你在尸體上發現了什麼,今兒你不告訴我,我明兒便再去毓秀山調查。”
林雲微拿捏著尺寸對陳漢文逼問。
陳漢文果然側頭來盯了林雲微一眼,模糊道︰“我累了,也困了,明天醒了再說吧。”
說著身子一歪側身倒下,拉扯被子就蓋住了自己的頭。
林雲微深吸一口氣,翻身過去,騎在陳漢文的身上,將他翻轉過來。
不僅如此,還雙手一把扯下被子,讓陳漢文直視著她的雙眸︰“陳漢文,你說還是不說?”
陳漢文哪里見過這種陣仗,身子一動不敢動,轉動雙眸躲避︰“成何體統,你快些下來!”
這話是李縣丞的口頭禪,听得林雲微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林雲微附身下去,逼近陳漢文的臉,但見那白玉面龐整個漲紅變成了水蜜桃,一個男人還有這樣好的皮膚,簡直可算是天賦異稟!
林雲微心中承認自己是有在佔便宜的嫌疑,還十分有沖動想要嘬一口那臉頰,不過正事要緊,林雲微忍住了。
“陳漢文,你今兒不說,我是不會從你身上下來的,咱們就耗著吧。”
陳漢文抿唇羞憤道︰“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林雲微星眸婉轉︰“哦,你不是說是在妓院外面瞧見我可憐,才花二十兩買下我的嗎?怎麼的,原來你在這之前就很了解我嗎?”
一個問題還沒回答,這又來一個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陳漢文繳械投降,面容瞬間沉郁下去︰“你起來,我告訴你便是。”
林雲微听得,從陳漢文的身上下來,盤腿坐下,一副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
陳漢文起身扯了扯衣衫,撇了撇嘴,抬眼望向窗外,又長嘆一聲。
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因為礦工身上的礦石碎屑。”
林雲微听得心想,這個她也發現了,水晶碎片嘛,陳漢文怎麼可能比她知道的更多?
陳漢文望著窗外又沉默一瞬才道︰“我妻子,娟娘,當時她的尸體上也發現了這種礦石碎屑,一模一樣。”
林雲微震驚︰“水晶碎屑,這可是只有洞穴或者礦洞之中才可能出現的東西,你存著嗎,先給我看看。”
陳漢文似乎早料到林雲微會如此說,起身去櫃子中摸出一個小匣子來,陳漢文從書櫃上摸索出一把用布裹著的小鑰匙,打開了匣子。
“還挺慎重。”
林雲微調侃一句,便立刻坐在書桌前,翻出自己的鑷子夾著盒子中的小石片查看。
油燈透亮,那石頭片確實是半透明的樣子。
雖然油燈下看,無法確定兩者透光度是否差不多,不過林雲微心中隱隱已經相信陳漢文的話。
“梁城縣甚至洲里,可有深山老洞?”
陳漢文不解地搖頭︰“沒有,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林雲微沒有回答再問︰“那礦洞呢?除了毓秀山之外,縣里洲里,可還有其他的礦洞?”
陳漢文熟讀地方縣志,也看過附近山地地形,就是他也知道,礦山皆在高山下,當即搖頭︰“只得毓秀山,現在就只有這個黑水礦。”
林雲微點頭,眸中越發明亮︰“最後一個問題,毓秀山開采黑水礦是從哪一年開始的?”
陳漢文緊鎖眉頭,脫口回答︰“三年前!我妻子懷孕的當年,黑水礦就開始開鑿,這件事村里的人、縣里的人都知道。”
沒有等到林雲微的繼續詢問,陳漢文隱忍的神色重新恢復晦暗︰“你相信我的話嗎?”
林雲微不假思索︰“我一向信任你的判斷。”
陳漢文抬起眸子,覷眼看了林雲微一眼,小心問道︰“你有什麼推斷嗎?”
林雲微當即搖頭,眸光微亮︰“當年你妻兒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情,我如何推測?”
陳漢文听得,便扯了扯被子道︰“今兒大家都累了,先睡吧。”
說話說到一半,讓人怎麼睡?
林雲微當即伸手扯住被子︰“陳漢文,你妻兒的死又不是秘密,話題都到這里了,你一句話只說一半,你讓我這樣好奇心重的人如何睡?”
然而陳漢文這次是鐵了心地不說,倒頭就睡。
林雲微不好再強他,輕嘆一聲,也跟著躺下了。
這個娟娘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陳漢文到現在都還舍不得提起她?
當林雲微翻了身,準備放棄睡覺的時候,陳漢文在黑暗中開口了。
“娟娘她是一個歌姬,是被拐子拐賣到妓院,教習見她嗓子清亮,特意和老鴇說了,培養娟娘成了歌姬。”
“娟娘很有名的,只可惜一場大病失去了好嗓子,要被迫賣身。”
林雲微听得仔細,心想,難道是又一出賣油郎獨佔花魁?
“娟娘不肯,逃出來,被抓了受傷重病又逃出去。老鴇見她可能將命丟在妓院,便扣下了她所有的東西,將她丟了出去,任憑死活。”
“然後呢?”
听得林雲微催問的聲音,陳漢文忍不住嘆息一聲︰“然後我救了她,帶她治病,娟娘病好之後,便嫁給了我。”
林雲微分析一番道︰“听起來這個娟娘應該是個挺勇敢有主見的女子,而且我看你應該是喜歡溫婉類型的,所以娟娘想必也是如此。”
陳漢文輕聲嘀咕道︰“我並沒有一定要喜歡溫婉的……”
不過這話才說完,他便動了動身子將話掩蓋︰“娟娘侍奉公婆,與人為善,大家都很喜歡她。入門便生了狗蛋,父親也很高興。”
听得這里,林雲微撇了撇嘴︰“我听說她是在外面發生了意外,是發生了什麼?”
林雲微說完便顧忌陳漢文的心情,當即說道︰“你若是不想說的話,我可以去問爹和娘。”
陳漢文閉上了眸子,不忍心回憶,不過還是告訴了林雲微。
“她的一個小姐妹從了良成了婚,就在團結村,那一日我已經在衙門當差,不能陪伴,娟娘便自己一個人去了。”
“我本該和她一起去的,她頂著個大肚子,我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去呢?”
陳漢文的聲音哽咽,林雲微側頭看去,伸手一抹,陳漢文的面上都是淚水。
林雲微正要松手去翻手帕,手卻被陳漢文給按住了,貼在面上。
還不肯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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